凌風和謝震豪都火速地趕到了獵鷹基地,因爲他們也知道了秦帥和川島櫻子的視頻事件。
可是,當他們聽秦帥說了要把地獄使者一案移交給凌風,他離開王牌的時候,凌風馬上就堅決地拒絕,說地獄使者一案非他莫屬。
凌風說,這根本就不是秦帥的問題,他只是在執行任務時遭了算計,不是他的過錯。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因爲管理部門的情報泄露所造成,王牌根本沒理由讓秦帥退役!
秦帥嘆息了一聲:“你們就不要吵鬧了,這已經是影子教官能爲我爭取到的最好的處理結果,我以爲還會禁閉我,送我上軍事法庭的。只是讓我秘密退役,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畢竟,我爲無數人戴上過手銬,真不想自己也有以罪犯之名被戴上手銬的一天。”
“憑什麼?”凌風說,“這世界上再厲害的警察或者軍人,誰敢說什麼案子都能馬到成功,而沒有挫折的嗎?只有他媽神經病纔會認爲警察或者軍人就是萬能的神吧。警察和軍人,都只是人而已,無論他們本事大小,只要能盡最大的努力,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去維護正道就夠了。任何事,只要盡力,就不可以成敗論英雄。地獄使者一案,是轟動世界的驚天大案,那麼多國家都無法破案,憑什麼你出了點挫折,就要追究你的責任!”
“好了,凡事看開點吧。”秦帥說,“換個角度想,出了這樣的事,我已經全球矚目,我還能留在王牌,能夠執行任務嗎?如果再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起來,證實我是軍人,那結果就更不好了。畢竟,一切都要以國家榮譽爲重,這也是我們身爲軍人的職責。”
謝震豪說:“話是這麼說,但老大你付出過那麼多,十年不見天日,魔鬼式訓練,好不容易磨鍊成鋼鐵一樣的戰士,一個殺伐者,以後要去打工,去種田嗎?這會是國家的損失,國家無論如何,都應該想法保住你纔是。”
“我還不至於要去打工種田那麼窩囊吧。”秦帥說,“就算離開王牌,我可以做生意,我可以開公司,譬如保鏢公司,偵探社,很多可以讓我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做個億萬富豪也是不錯的。所以,這件事你們就不要給老闆添麻煩了。人生本是博弈,這一局我輸了,我就得認,這也是一個教訓。畢竟,說起來還是我上了當,如果不是我那麼自以爲是,以爲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以爲自己就是這世間最大的神,沒人可以算計得了我,我也可能早一些發現破綻,做出補救。所以,吃一塹長一智,不能怨天尤人,還是要自己反省。”
“老大,你真的就甘心這麼走了嗎?”凌風問。
“有什麼不心甘的。”秦帥說,“那些上刑場砍頭的人還能裝模作樣的豪言壯語,說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老子不過是摔了一跤,丟個飯碗而已。有本事的人,哪裡不是路嗎?倒是你們,地獄使者的案子落到你們頭上了,這個大老闆真不好對付,要小心點。”
凌風咬牙切齒:“這狗日的這麼陰險,放心吧老大,這個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一定要將這狗日的挫骨揚灰,方消心頭之恨。”
“好了,希望你們馬到成功。”秦帥說,“現在,還有最後兩件事,我要馬上交代你一下,然後,這一切就正式結束了。”
凌風問:“什麼事?”
秦帥說:“我們手裡一直還有一張王牌,就是唐鎮鷹眼組織的負責人錢四通,如果我所料
不錯,大老闆還會動這顆棋子,你要隨後與他接洽,說他現在歸你接管。到時候,你要學會利用這顆棋子,來釣大老闆出來。包括飛車黨的江大海,都還有可能成爲你和大老闆博弈的籌碼。”
“嗯,第二件呢?”凌風問。
秦帥說:“川島櫻子是大老闆的乾女兒,她跟毒蛇組織最核心的人物接觸過,知道毒蛇組織的老巢,說明她也是大老闆最信任的人,目前爲止,大老闆還不知道她被我們抓了。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好好跟她談一談,讓她回到大老闆的身邊去,做你的反臥底。”
“讓她回到大老闆的身邊去,做我們的反臥底?”凌風一愣,“這不大可靠吧?”
秦帥說:“應該有百分之八十的可靠。”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靠?”凌風問。
秦帥說:“是的,雖然她一直是大老闆手裡的死忠之士,但這次被大老闆如此明顯的利用,她肯定心裡想不通,也會恨他。”
“但是……”凌風說,“有了這一出,那個大老闆也就未必會相信她了啊。”
秦帥說:“只要處理得當,還是會相信的。”
凌風問:“怎麼處理?”
秦帥說:“川島櫻子是被大老闆從小帶大,親自監督進行職業殺手訓練,可以說,川島櫻子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她的世界只有大老闆,和怎麼殺人。所以,只要川島櫻子略微演一些戲,表面上對大老闆還是要有些不滿,有些氣憤,去主動質問,顯得她沒有放在心裡怨恨。這就給了大老闆一個解釋的機會。以大老闆的陰險,必然有一萬種理由爲自己開脫,說服川島櫻子諒解他。這個時候,川島櫻子就可以佯裝理解,就坡下驢回到大老闆的陣營了。因爲一直對川島櫻子穩穩的掌控,並且知道川島櫻子無處可去,大老闆必然相信她。怎麼說大老闆都是捨不得這一把快刀的。畢竟,他和我較量那麼久,損失那麼大,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嗯,是這個道理。”凌風說,“不過,這事還得麻煩老大你才行啊,川島櫻子對你有感情,由你跟她談比較好,纔會有效果,讓她向我們傾斜。”
“不,這事不能我去談,必須得你們去談。”秦帥說。
“爲什麼必須我們去談?”凌風不解。
秦帥說:“因爲川島櫻子對我還是有些感情的,而且,這件事讓她很愧疚,是她導致了這一切,她想爲我補救。我越慘,她就會越內疚,越會想法挽回。所以,得你去跟她談,說我還可能受到審判,說這一件事讓我已徹底不能翻身,除非剿滅毒蛇組織,抓到大老闆,破獲地獄使者一案,或許還有些轉機……”
“我明白了。”凌風點頭,“還是老大你想得周到。哎,地獄使者一案,我覺得還是非你莫屬啊!”
“那有什麼關係,就算老大現在不在王牌,我們有案子的事情照樣可以找他商量,請教他的嘛。”謝震豪說。
“這個……”秦帥說,“最好是近段時間我們不要有什麼來往。”
謝震豪不解:“爲什麼?”
秦帥說:“因爲王牌任務,都是絕對機密的事情,是不可以向任何非案件工作人員透露的,否則就是真的違反軍紀了。”
“那有什麼,我們爲了破案,求助高手,而且是值得我們信任的高手,對案件有所幫助,有何不可。”謝震豪說,“畢竟,規定是死的,
人是活的。”
秦帥說:“我知道,但這次不一樣,跟我們以前的辦案方式會有區別。”
謝震豪問:“有什麼區別?”
秦帥說:“以前,任何任務,都是自由執行。但現在,我發生了這件事,我已經成爲了目標,很多人的目標。平民,記者,殺手,毒蛇組織,甚至軍方的人也會秘密監視我,看我有沒有什麼反常。這種情況下,你們任何人接近我,都是不妥的。甚至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也不能再說公事。如果被上方監聽到,你們跟我說公事,肯定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的。”
“不會吧,影子老闆還會暗中監聽你嗎?”謝震豪說。
秦帥說:“影子老闆不會,但是別人會。上面都知道我是影子老闆的人,知道她可能會護短。所以,很可能會揹著影子老闆,動用軍情局對我實行電話監聽。畢竟,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受到全世界的關注,他們必須小心提防。”
“嗯,也是這個道理。”謝震豪說,“但萬一遇到非常頭疼的難題,我們需要你幫忙怎麼辦?”
秦帥說:“隨便發個信息,問候我的,譬如老大你還好嗎?我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用自己的電話回你的信息,我會想法找其他電話跟你們聯繫。”
“嗯,這個辦法可以。”謝震豪說。
秦帥說:“這樣也會很麻煩,所以,如果不是十分重要的信息,就不要跟我有聯繫了。其實,我也累了,我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那好吧,就按照老大你說的辦。”謝震豪說。
“好了,地獄使者的案子就拜託你們,我先走了。”秦帥說,“美人蛇那裡,你們好好合作,我就不跟她告辭了。她打過電話我也沒接,我的情況你們就簡單跟她說一下吧。”
“老大,我送你出去吧。”凌風說。
秦帥點了點頭。
當下,凌風開著車把秦帥送出了獵鷹基地外面。
“對了,還差點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秦帥突然想起。
凌風問:“什麼事?”
秦帥說:“我已經把毒蛇的老巢告訴影子老闆了,影子老闆很可能跟國外溝通後,就這幾天要動手。這個手暫時應該不能動,得讓影子老闆再等等。”
“爲什麼要再等等?”凌風不解,“借這個機會搗毀毒蛇老巢,不是正好狠狠打擊一下那個大老闆,讓他無家可歸,出一口惡氣嗎?”
秦帥說:“但關鍵是知道這個信息的只有川島櫻子,如果提前搗毀,大老闆就會知道川島櫻子已經叛變,就沒法反臥底打回去了。唯有鰲鯊島安然無恙,大老闆纔會相信川島櫻子沒事。”
“嗯,是這個道理,那我接著跟影子老闆報告。”凌風說。
“行了,就到這裡吧,這裡還算僻靜,沒什麼人。”秦帥說。
凌風踩下剎車,把車停下。
“老大保重。”凌風和謝震豪說。
秦帥點了點頭:“走吧,相信我們還會有再一起喝酒的時候。”
“老大保重。”
凌風和謝震豪的聲音都有那麼些哽咽,然後將車子開走。
秦帥從身上拿出了那張金色的骷髏面具來,將其揉成了一團。
死神不在,這面具,亦再無用處。
從此,他將是全新的自己,一個平凡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