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這陽間蜀地德楊市的首腦人物?!蹦呛谀槾鬂h點(diǎn)頭道。
“難怪那楊少如此囂張!只是,這麼個(gè)不爭氣的兒子,有其子也則有其父,此人又如何佔(zhàn)得那蜀中真龍氣運(yùn)……”厲丘一聲嘆息,
那炷陰陽香只剩下十分鐘時(shí)間便要燃盡,時(shí)間緊迫,厲丘一陣掐指道:“你們把那蜀地真龍的生辰八字報(bào)給我!”
“哦?不知大相師要他生辰八字作甚?”兩大漢一陣詫異。
“他既有真龍氣運(yùn),天地氣數(shù)必有託夢之應(yīng),我怕這事還沒完,快點(diǎn),把他生辰八字報(bào)給我!”
就見那黑臉大漢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翻了一陣道:“乙巳年、己卯月、癸酉日、乙卯時(shí)。”
厲丘默唸一遍記在心裡,當(dāng)即向他二人一抱拳道:“即便兩位差爺此舉乃是奉命行事、且事關(guān)重大,但此女我仍舊要帶回陽世,
“畢竟此女元魂被你們這麼一折騰,那胡家公子已經(jīng)逃過了死難不是?”
“大相師使不得、使不得啊!”兩大漢一陣求情下話,“那胡家公子即便今日逃過了此女克命,若此女不亡,他日她對胡家公子仍有性命威脅!
“地府讓此女提前做鬼,實(shí)則也是省心之舉,免得夜長夢多??!”
“如此太簡單了!”厲丘一搖頭,“我回到陽間,只要爲(wèi)那胡家公子改一場姻緣氣運(yùn),他從此再不會和柳霜兒有沖剋瓜葛,
“兩人見面是路人,只要他不主動去騷擾糾纏柳霜兒,柳霜兒又豈會對他有性命威脅?”
黑臉大漢哭喪道:“即便如此,這柳霜兒乃是地府閻君欽命批捕的,我等又豈敢放她返陽、空手回去交差?
“還請大相師體諒一下咱當(dāng)差的不容易??!”
“那就更簡單了!”厲丘說罷從懷裡掏出那張送生殿開具的勾名狀,“見此狀,便知此女已經(jīng)送生投胎,送生殿先於你們一步了!
“再說我又能保證柳霜兒再不會性命沖剋那胡公子,你們怕個(gè)啥?這勾名狀你們拿去,快些給我放人!”
那黑臉大漢接過勾名狀,一陣遲疑道:“好罷,但若此女將來果真再有沖剋真龍子嗣之孽,我兄弟二人還會再來勾魂索命,
“只不過,我提醒大相師一句,這天地氣數(shù)倫序,三界五行尊位,不可逾越,
“大相師你下得這陰冥界一次來搶人奪魂,若再來二次、三次,屢屢作常,衝犯天機(jī),你必要有天譴,切記切記!”
厲丘一陣感念,再一抱拳道:“人皆有生死敬畏之心,誰又敢無端忤逆陰曹地府!總之這次是冒犯了,還請地府上下恕罪!”
那黑臉大漢搖頭一聲嘆息,便走近柳霜兒,對著那副鐵鏈和枷鎖一吹氣,鐐銬便被他“哐啷”一聲打了開來!
陰鐐一開,柳霜兒眼裡驟然煥發(fā)光澤,自然,思維意識立即衝上了命關(guān),四下一望:“你們、你們是誰?!這是哪裡?”
映入她眼簾的,首先是這昏沉蒼黃的陰森淒涼境域,再是兩個(gè)高大壯實(shí)的漢子,只是這兩漢子的衣著和裝扮怎麼看怎麼像個(gè)門神!
還有一個(gè)男子,穿著舉止倒和她熟悉的印象觀無甚區(qū)別,只是,此人卻背對著她。
“柳霜兒,快過來抓住我的手!咱們回去了!”厲丘頭也不回地喊來一句。
柳霜兒一怔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別囉嗦!要想活命,趕緊過來抓住我的手!”
柳霜兒一望四周,再一看那兩個(gè)漢子,即便不曉此爲(wèi)何地,卻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妥,
恐懼感驟時(shí)涌了上來,再不多遲疑,跑上前,緊緊抓住厲丘伸在背後的右手。
“跟上我!”厲丘牽起柳霜兒的手,頭也不回地朝來路跑去。
卻聽那赤銅臉大漢在背後喊道:“大相師,這陰冥之地,不是一個(gè)凡人能隨意來去的,你這陰陽穿行,人鬼逾界,劫數(shù)難逃,
“但我馬面可以在秦廣王殿下爲(wèi)你開脫擔(dān)待一些,只要你在陽間給我燒上三個(gè)美女,哦,再多燒一盒印度神油吧……”
“原來你倆真是牛頭馬面!”厲丘輕笑一聲,仍自不回頭地甩去一句,“放心,我會再給你兩兄弟燒盒菊花油!
“你兩兄弟幾千年來奔行在黃泉路上,還真只有這陰曹地府的鬼才相信你哥們倆沒搞基……”
卻說柳霜兒拽著前方這位男子的手一路狂奔,聽他言辭,很明顯這是個(gè)年輕男孩,這背影頗是帥氣,
奔跑了好一陣,柳霜兒開口道:“帥哥,你到底是誰???我們現(xiàn)在在哪裡?”
“別說話!”厲丘在前方一喊,身子卻驟然一顫,小五眼在陽世撒上了最後一次血——陰陽香只剩下最後五分鐘了!
“來不及了!”厲丘一望前方,黃泉大道還有數(shù)里路,要回到陰陽市那陰陽交會的陽關(guān)道,僅僅五分鐘時(shí)間哪夠?
“……黃天降真曜,青冥穿星臺,三清玉華在,陰陽爲(wèi)我開,俟吾真玄令,疾號令!”厲丘瞬時(shí)念動,咒語吟畢,
只聽“轟轟”一聲巨響,眼前驟然裂開一道光縫!
“閉上眼睛!”厲丘大喝一聲,緊緊握住柳霜兒的手,一穿而過。
“小五眼!”
厲丘一聲喊出來,讓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小五眼喜出望外:“我靠!你總算回來了!只剩下這一分鐘,他瑪急死我了!”
厲丘扯下額頭上的符咒,一望那煙霧嫋嫋的陰陽香,只剩下不到一粒米長的距離!
這“衣香“酒吧裡依然燈紅酒綠,男男女女們扭動著身軀,在酒精和音樂的幻夢裡釋放著自我,生死似乎超然度外。
他們自是不知,真正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卻是奔行在陰陽一線的距離之上。
十來米之外,另一撥人熱鬧開來,厲丘望去,就見那柳霜兒已經(jīng)站了起來,正和她那叔叔相擁而泣。
陳心心一瞥間見厲丘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智,當(dāng)即跑過來,滿臉興奮:“厲丘,沒事了,多謝了!”
“我差些就回不來了,你一個(gè)‘多謝’就完事了?”厲丘滿臉倦意,讓小五眼收拾好法器,準(zhǔn)備閃人。
“那我不說聲‘多謝’,還能怎麼樣???”陳心心一眨眼,隨即一笑,“請你吃飯?”
“吃飯?”厲丘搖搖頭,“你不是還等著讓我給你化解你身體上的三處厄虞嘛,要麼給我加點(diǎn)工錢?”
“十萬已經(jīng)是大小姐我的底線了,你真是貪得無厭!”陳心心瞪著他。
“呃,那麼,就只能脫衣服了,我要親自把脈……”
“你真無恥!”
厲丘一陣嘻笑,見小五眼已經(jīng)收好了法器,當(dāng)即說道:“咱們先走一步,柳霜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陳心心隨即喊道:“你們?nèi)ツ难e?要不你們跟我去,咱德楊分舵有有吃有喝的——”
“怎麼,今晚不捨得我?”厲丘回頭過來。
“去你的!”
且說那柳霜兒一旦三魂六魄歸位,人即清醒,只見自己額頭上貼著一張紙,扯下來一看,是一張符籙,
她一旦恢復(fù),守在她身邊的盲人叔叔以及那位經(jīng)理人自是驚喜莫名。
“我像是做了一個(gè)夢,很可怕的夢,黑暗好像要吞噬我一樣……然後有個(gè)男孩來找我,把我拉了回來……”柳霜兒猶自驚心不已。
“不過,你這倒下去昏迷不醒後,的確是有個(gè)大男孩在救你,這一百萬元,還是他讓那楊少賠給你們的,真是個(gè)大好人??!”
那經(jīng)理說到這裡人四下一望,忽然手一指,“呶,就是那個(gè)男孩!他要離開酒吧了!”
柳霜兒二話不說,迅疾跑了上去,衝過一陣人羣后,走出酒吧大門,只見幾輛出租車自酒吧前啓動而去,又哪見那男孩人影?
“唉,這柳霜兒還有一場劫難!”在出租車上,厲丘打了一個(gè)哈欠。
小五眼一愣:“你這不是剛把她給救出虎口麼?”
“不簡單啊不簡單!柳霜兒乃是竟然驚動了天地玄機(jī)氣數(shù),是而地府要讓她提前做鬼?!眳柷鹨粨u頭,
“我這次是把她救了回來,可我擔(dān)心,如此天地感應(yīng),會有靈兆託夢……”
“她一個(gè)弱女子,能驚動什麼玄機(jī)?”小五眼一撓頭,“還靈兆託夢,誰給誰託夢?”
遵牛頭馬面吩咐,這等真龍?zhí)鞕C(jī)厲丘可不敢道給小五眼聽,
“總之這女子惹上了大麻煩,我估計(jì)天地氣數(shù)會給那楊少的父親託夢,這柳霜兒的劫數(shù)還沒完全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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