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樣近乎團滅的清理方式，在鄭家看來非得是秦王這樣的大勢力才能做得出來。
關鍵是也有理由這麼幹，報復嗎，作爲對投毒的報復，完全可以解釋的通。
所以慎獨選的這個時機倒是非常合適，成功的渾水摸魚不說，還又一次把自己摘了個一干淨，順帶著給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間又添了把火還澆了點油。
當然最爽的還是出了一口心頭惡氣，本來因爲暫時沒法下手，只能先搞好情報系統的鬱氣，也算是消退了不少。
實在是這個成果著實也超出了慎獨的意料，只能說堡壘總是從內部攻破最容易，幹掉敵人自然也是用他們的自己人最爲順手，那些個出身鄭家的死士，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就這個損失放到鄭家身上也足夠肉疼的了，說是傷筋動骨也不爲過。
本來武力方面就算是鄭家的弱勢，這下子更是徹底成了短板了。
太子一系的核心人物之中，這下倒是以鄭家的武力最爲薄弱，搞不好反倒會成爲李世民那邊的突破口。
痛打落水狗嗎，這樣的機會身爲敵人的秦王一系自然也不想放過。
重新變得念頭通達的慎獨，帶著已經從軟腳蝦狀態中恢復過來的來福和旺財走了，重新回去慎家村那邊，準備坐看長安城裡的風起雲涌，潮起潮落。
而長安城裡經過慎獨這麼一通攪和，就像是開鍋了一樣。
表面上看似平和，私底下卻是隨時要爆發的狀態，死人的事情時有發生，朝堂上的傾軋更是頻繁無比。
在得到壞消息的時候，鄭善果就大發了一通雷霆，繼前兩位來報信的倒黴蛋之後，這個報信的又被砸了個滿頭滿臉的血，被人拖了出去直接找地埋了。
“我原本以爲我已經習慣了失敗，敗給那個該死的山野小子的事情我都經歷了兩次，被其他勢力倒算好像也算不得多麼出乎意料的事情，可我沒想到你們會這麼廢物！
垃圾，蠢豬，竟然就這麼幾天功夫被人幹掉了幾百人，你們是把脖子送上去給人抹著玩的嗎？
與其如此，爲什麼不在發現敵人的瞬間就乾脆自裁算了，好歹我還不用擔心你們泄露了什麼秘密，不用再費心費力的去找那些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白癡。”
鄭善果在自己的淨室裡跳腳大罵了半天，好不容易纔整理好心情，再換回那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出來安排後續的事宜。
他還不知道其實慎獨帶給他的失敗應該是四次，兩次伏擊失敗，還有兩次慎獨的報復呢。
只不過慎獨做的太乾淨，他也沒把慎獨放到同等的勢力上來看待，所以一直就沒朝慎獨身上聯想過。
就像這一次，他就想當然的認爲是秦王那邊的人出手了，至於爲什麼倒黴的只有他鄭家的下屬，大概是因爲他是太子最堅定的支持者，也是太子一系的一塊金字招牌吧，畢竟鄭家的底蘊和影響力在這。
而且鄭家也是盯秦王手下人馬盯的最緊的，秦王那邊要是想有些不方便讓外人知道的小動作，剪除這些盯梢的也是應有之義。
另外，投毒這事還真就是出自他鄭善果的謀劃，秦王最爲恨鄭家就很正常了。
只不過兩邊暫時還沒徹底撕破臉皮，纔不好直接對他這個罪魁禍首下手而已。起碼鄭善果自個是這麼覺得的。
而眼下當務之急，是鄭家如何在眼下這種局面下保住自身，尤其是保證他鄭善果的安全，還要留待有用之身幫助太子李建成成事呢。
只要李建成成功上臺了，眼下鄭家收到的這些損失就都是值得的。
在即將取得的回報面前，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代價，前提是他得能活著等到勝利的那一天的到來。
李世民那邊對此自然又是另一種反應。
首先當然是確定下是不是程咬金他們忍不住私自出手了，保持自己這邊步調一致，別被人打亂了節奏，眼下還不是全面開戰的好機會啊。
不只是他自個沒有下定決心，關鍵是在長安這等腹心地帶，又是在當下李淵這個皇帝剛剛因爲“錦鯉”的神奇事蹟而聲望大漲的關頭，真個靠武力解決問題，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因爲那樣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李建成的力量了，還要擋住李淵的忠實隊伍才行，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那必然是有第三方勢力插手了，他們又是什麼意思呢？”
確認過手下人都在努力保持克制，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做過些小動作，沒有人掀起這場腥風血雨後，李世民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這樣的大手筆肯定不會是一般人做下的，必然是某個大勢力無疑了。
而這時候做這種事，有動機，嫌疑最大的，無疑就是他李世民這邊，這是想挑起兩邊的火併嗎？
又或者說是當今陛下，也是他老子的李淵出手了，在平衡雙方的力量？
同時也算是私下懲治一下鄭家這個投毒案的主謀，也算是警告太子一番。
你們倆人爭鬥可以，但是不能用這樣激烈的手段，不然他這個原本當裁判的就要下場拉偏架了？
畢竟在長安城裡，力量最爲強大的無疑就是李淵這位皇帝陛下了，也就難免會讓李世民產生這樣的猜測了。
所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要麼像李元吉這種不甘寂寞的傢伙在故意煽風點火，他好從中漁利，要麼就是李淵出手警告兩幫人要保持克制的。
而太子李建成那邊和鄭善果商議過後，也有著類似的猜測。
對於李元吉的野心，李建成又何嘗不知道呢，或者說除了李元吉裝作自己沒有野心，哪個到了一定地位的人對此都心裡有數。
只不過兩人算是個互相利用罷了，背後肯定都打著幹掉李世民這個最大的敵人後，一腳踹開對方的主意。
結果慎獨這個舉動，不僅把自個摘乾淨了，而且變相的讓兩邊的局勢又暫時的迴歸到了相對平穩的狀態。
只不過私底下的試探仍然少不了，在查明真正出手的勢力之前暫且保持克制，可一旦有了導火索，下一次的爭鬥怕是會更加的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