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大唐，就算是普通百姓，成年都是六品武者。
李世民這個當朝天子，又是曾經的一品，在武道普及的當下，自然也不會差。
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經擁有了千年道行。
現在修爲更加精深，比之天上真仙更加強大。
這涇河龍王除去水神之位，也不過就是萬年法力的水準。
根本就不是李世民的對手。
尤其這還是在大唐皇城之內，王氣最重之處，更是在李世民的夢境之中。
只一個照面，一顆龍頭就被斬掉。
這一夜，淒厲的龍吟之聲響徹長安，驚醒了無數夢中人。
……
大唐監牢之中。
觀音菩薩所化的疥癩和尚雙手合十，嘆息道：“阿彌陀佛，涇河龍王已死。”
惠岸使者在一旁疑惑道：“師尊不是說他明日午時三刻才當問斬嗎？這才夜裡子時，怎麼就……”
“有大能在蓄意攪局，處處作對，步步設卡。”觀音菩薩淡淡道：“爲師已經大致猜到是誰了，這便去見一見他。”
言罷，她直接起身，一步踏出監牢，瞬間就出現在了長安城東的人皇殿大門前。
惠岸使者緊隨其後，急忙趕了過去。
“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口誦佛號，緩步走到人皇殿內，目光掃過三皇五帝的神龕塑像，微笑道：“當今之世，尚在祭祀人皇者，著實不多了。”
“師尊，您是懷疑那大能是這人皇殿主持？”惠岸使者驚訝道。
“施主，我這徒弟已經說出了貧僧猜測，你還不現身一見嗎？”觀音菩薩微笑道。
此時的人皇大殿內，沒有人煙，寂靜無聲，只有燈火燭影搖動，自然也沒有人迴應這菩薩的話。
“真的是他？”惠岸使者更加好奇了，道：“師尊，弟子在長安這幾日，也聽聞過此人的名聲，他是大唐的十五皇子，天子敕封的持運祭祖法師，還組建了鎮魔司。
“可他十多年前也還是尋常武夫，就算得了頂天的機緣，至今日能成真仙已是了得，如何能與您相抗？”
“五百年前那隻猴子不也是十數載春秋就踏上了太乙之數？”觀音菩薩淡淡看了惠岸使者一眼，又看向三皇五帝塑像，沉聲道：
“施主既然不願露面，貧僧也不勉強。只希望施主能明白，西遊乃天庭佛門共商，仙佛神聖默許，天道大勢所定，請莫要自誤。”
言罷，她就帶著惠岸使者離開了人皇殿，轉眼便沒了蹤影。
東南別院之內，李恆雙目微闔。
“呵，天庭佛門共商，仙佛神聖默許，天道大勢所定，那作爲承載主體的人呢？”
他沒有出面去見觀音菩薩，而是選擇了暫時隱藏。
因爲他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在短時間內解決對方。
還差一點。
待到觀音菩薩和惠岸使者離開，李恆打開了一張古舊的獸皮圖紙。
這是一張皇道之劍的鑄造圖。
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
李恆將這張圖放在手中，仔細觀摩。
爭取儘快徹底熟悉圖中所描繪的這件人道至寶。
只有切實瞭解過，並徹底熟悉了某件人道至寶，才能打開人皇寶庫。
才能在過去的歷史長河中，喚來這件至寶的投影。
……
觀音菩薩離開人皇殿後，便帶著惠岸使者來到了涇河水邊。
這條綿延數千裡的大河浪濤滾滾，滋養了水域周邊的無數百姓。
“好河，好水。”觀音菩薩面目慈悲，長嘆道：“天何其厚東土，如此山水土地，放眼四大部洲亦不多見，可惜了。”
“師尊何意？”惠岸使者疑惑不解。
“涇河龍王被唐皇所斬，這涇河之水如何還能再滋養大唐子民？”觀音菩薩雙手合十，淡淡道：“阿彌陀佛，因果循環，不外如是。”
話音剛落，就見這原本清澈的涇河之水忽然泛起了血紅色，清亮的河風漸漸被腥臭之氣侵蝕，河中魚蝦開始成片成片的死去。
“師尊，這，這是怎麼回事？！”惠岸使者瞪大眼睛，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觀音菩薩卻是一臉平靜，微笑道：“徒弟啊，何必詫異？涇河龍王死於唐皇之手，怨氣沖天，污染了涇河，這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可沿岸兩邊以漁業爲生的百姓該怎麼辦？”惠岸使者十分急切地問道，這涇河成了如此模樣，魚蝦死傷無數，該有多少百姓直接丟了生計？
“衆生皆苦，阿彌陀佛。”觀音菩薩雙手合十，口誦佛號，淡淡道：“百姓此番劫難，都因唐皇而起，唯有召開一場水陸普度大齋勝會，超度業龍怨魂，方可解此苦厄。”
“這……”惠岸使者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該作何反應。
“走吧，徒弟。”觀音菩薩微笑道，隨即腳步邁出，便又回到了大唐監牢之內，閉目盤膝坐下，繼續誦唸佛經。
惠岸使者緊隨其後，也回到了監牢之內。
涇河水邊，土地神冒了出來，看著眼前的涇河模樣，氣的渾身發抖。
他是李恆一縷神魂所化神靈之一，但只被設定了性格模板，並沒有本尊意志灌注，相當於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
“荒謬至極，荒謬至極！”涇河岸邊土地雙拳緊握，眼裡滿是怒意，咬牙切齒，“這涇河綿延數千裡，如今全盤被污染，這要禍及多少百姓啊？
“必須立刻稟告給都城隍大人，讓各地城隍土地都行動起來，救濟因爲涇河被污染而是去生計的百姓。”
……
涇河被污染，立刻就在整個大唐範圍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各種傳言都開始出現。
許多人都在說這是不祥之兆，是天子失德。
同時也開始有佛門高僧站出來說，這可能是因爲有冤魂作祟，可以做法師超度，進而驅散污染。
道門對此似是興致不大，全程都沒什麼人露面。
人皇殿、鎮魔司那邊則是以鎮壓緝捕妖魔爲主，對此道並不擅長。
李恆也沒有表態，裴絳慧和李明達自然也沒有站出來。
這就給了一衆佛門僧人巨大的發揮空間。
於是，很快就有人提出，可以選擇一位大德高僧，召開一場水陸大會，行盛大佛事，以此驅散涇河的污染。
至於這位大德高僧的人選，滿長安的僧人都只推舉了一人。
玄奘法師！
……
“什麼？要我來主持水陸大會？”
剛剛修煉完《紫雷拳經》，僧袍下肌肉虯結的玄奘皺起了眉頭，有些爲難地看著面前這幾位面色興奮的僧人。
最近他武功大有進步，越來覺得練武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學佛更有希望救大唐人。
都有點想還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