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疥癩和尚正是觀音菩薩與她的弟子惠岸使者所化。
不過，他們雖然變化了樣貌，卻未遮掩自身寶光，若是以神魂感知，或是以法眼觀之，立刻就能看清楚他們的本相。
觀音菩薩帶著惠岸使者，徑直闖入土地神祠，如入無人之境，菩薩寶光直震的土地神龕晃動，四周鬼兵心慌。
“竟是菩薩駕臨！”土地神急忙從神龕上走下，驚歎道：“菩薩何故來此，小神有失遠迎，還請菩薩恕罪。”
——這土地雖然是李恆的一縷神魂顯化神靈，但他本身無暇分心，因此像土地這樣的小神，他只是設定了性格模板，任其自由發展。
“你這土地倒也有趣。”觀音菩薩雙手合十，面目慈悲，輕笑道：“見了本座竟也不拜。”
“小神……”土地神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師尊，或是封天五百年時光，這些土地陰兵久未見菩薩威儀，一時怠慢了。”惠岸使者幫忙解圍，行禮道：“還望師尊勿怪。”
“即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觀音菩薩意味深長地看了惠岸使者一眼，隨即對土地神道：“接下來幾日我師徒二人會暫住這神祠，爾等有何異議？”
“沒有沒有。”土地神急忙搖頭，帶著快被菩薩寶光融化的陰兵出了自己神祠，恭敬道：“小神不敢直視菩薩威儀，這便去城隍廟暫住，告辭，告辭。”
言罷，這土地神和一衆陰兵便沒了蹤影。
土地神祠之中便只剩下了觀音菩薩和惠岸使者所化的兩個疥癩和尚。
“師尊，我們這樣強佔神祠，不太好吧。”惠岸使者望著土地陰兵離開的方向，表情有些羞愧。
“徒弟，這你就錯了。”觀音菩薩微笑道：“菩薩駐世之處，自有無量清淨，不沾苦厄，我等居他神祠是讓這蓬蓽生光輝，破廟綻彩華。
“也就是這五百年封天太久，讓這等微末小神不視我等威儀纔會有今日這般情形，若在五百年前，爲師駕臨之處，當有滿城諸神相迎叩拜。”
“這……弟子明白了。”惠岸使者點頭道，不再言語。
……
土地神帶著一衆陰兵出了土地神祠後，便徑直往長安城中央的都城隍廟而去。
這都城隍乃是李恆顯化的一尊神王，法力有百萬年之巨，已入太乙之數，更在這都城隍廟內嵌入了一重天界，自稱一方神土世界，與外界隔絕。
也是李恆少數真正分神顯化的諸神之一。
因此，都城隍所在之處，就如李恆親臨。
土地神匆匆忙忙進了都城隍廟，周遭虛空泛起漣漪，讓他進入了另外一重天地，這是都城隍的獨立天界。
來到此界之後，土地神便再無顧忌，大聲哭喊道：“都城皇大人，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小的神祠裡來個菩薩，帶著個護法神，寶光刺眼，差點把小神的眼睛都閃瞎了。”
“你是被那菩薩和護法神趕出來的？”李恆顯化出城隍法身，降臨下來，微笑道：“菩薩竟也這般不講理麼？”
“那菩薩倒是沒趕小神。”土地神搖頭道：“只是他們不收斂本相寶光，小神尚可承受，但座下陰兵怕是都要魂飛魄散了。都城隍大人，長安來了這樣兩個大神，是要做什麼啊？”
“想必是有極其重要的目的。”李恆的眼睛微微瞇起，看向土地神祠方向，隨後道：“你且在我這城隍廟裡住下，暫將你那土地神祠讓與那菩薩吧。”
“嗨呀，也只能如此了。”土地神頗有幾分不甘之色，卻也沒有辦法，只好如此。
待安頓好這土地神化身之後。
李恆便收了都城隍神王寶相，搖身一變，卻又將這神王化作了一個道門羽士，穿紫金道袍，其上繡震卦雷紋，掌判天刑之威。
這是都城隍神王的本相模樣，乃是一尊執掌天刑雷罰權柄的神王，隨心顯化道門之相，又散去在現實凝練的法身，重新化作了一縷神魂。
李恆操縱這一縷神魂，隱遁虛空，潛行於長安之中，至大興善寺上空，輕車熟路地落入一間禪房之中。
禪房之內，正有一個年輕俊朗的和尚在閉目坐禪。
正是已經名震大唐，被尊爲第一高僧的玄奘法師。
此時他深入定境，莊嚴清淨，卻忽聞雷霆炸響，腦海裡閃過一道極其亮眼的紫金雷光。
“恭迎紫雷仙長。”玄奘睜開雙眼，面露歡喜之色，急忙向虛空行禮，恭敬道：“先前得仙長所傳《紫雷拳經》小僧已悟得幾分玄妙，正想求仙長檢證。”
“好，你且打拳與我看看。”李恆微笑道，聲音在玄奘的腦海裡響起，同時在這禪房裡張開了神王天界，隔絕內外，避免玄奘打拳的聲勢被外界感知。
“是！仙長！”玄奘點頭。
隨後他便擺起架勢，揮動雙拳，運轉內功，當即就有一道道紫色雷光在他的拳頭上凝聚，散發著極其恐怖的刑罰之意。
轟隆！
雷鳴炸響，玄奘雙拳之上的雷光已化作兩把三尺多長的紫電雷刃，散發著至純至陽，無比剛猛的氣勢。
這個穿著僧袍的和尚，此時竟如一尊道門雷神降臨般，手持雷電，運轉天刑。
如此實力，明顯已有兩三百年的道行了。
“不錯，剛好達到修煉新法的最低標準。”李恆的聲音再次於玄奘的腦海裡響起，道：“本座此番來是要傳你一道新的法門，可讓你韜光養晦，靜心修煉。”
“多謝仙長！”玄奘急忙收功禮拜，態度恭敬。
“嗯，你且靜坐。”李恆淡淡道：“本座傳你天罡斂息術，只要你不主動施展武功，便無人能看穿你的真正修爲。”
……
自從五年前那場大雨後，李恆心裡就對這個世界的真正面目有了幾分猜測。
玄奘這個重要人物，他自然不會放過。
五年前，李恆就以入夢手段，傳授了正在疑惑“學佛是否能救大唐人”的玄奘一部道門拳經，讓他進一步背離佛門，懷疑佛法。
當然，他也沒做的太過，只是傳了一部算不上高深的武功。
畢竟，若真是西遊，這玄奘的佛性將無可更改，無法回頭。
不過，無論如何，一個學道的雷電法師玄奘，想必會給那位菩薩一個不小的驚喜。
——
ps：下一章還是在凌晨1點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