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顯兒並非是一個衝動之人,不過她卻也有自己的禁臠,而盧照鄰觸碰的正是她的禁臠,所以她纔會如此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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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鄂王要將她驅逐出去之時,看著盧照鄰那傲慢的神情,她還是覺得並不解氣,最終通過劇痛的刺激,讓蘇異的身子開始恢復了一些力量。
而此時的蘇異雖說腰間方纔被蘇顯兒擰了一下的確是極爲疼痛,不過也僅僅只是一陣而已,在自己的身體開始恢復了力量之後,他也不至於不堪地軟在蘇顯兒的攙扶之中了。
聽到蘇顯兒的話語之後,他也明白自救的機會到了,隨即也是沒有任何遲疑,當場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鄂王殿下,我們二人雖說是山野之人,可也是你家侍女再三邀請而來,眼下只不過因爲說了一兩句公道話就要被你逐下船去,對於我們二人來說自然不會有其他影響,可鄂王殿下的威名恐怕就要掃地了!”
如此一番話語說的極爲坦蕩,聽這話語的意思,似乎對於這鄂王沒有任何畏懼一般。
真正當鄂王聽到了這樣的話語之後,目光也是開始變得陰沉了許多,只因爲他也明白麪前這個村夫所說的話語不錯。
眼見鄂王並未回答自己,而那外面的侍衛也已經走上前來了之後,蘇異隨即也是繼續開口補充了一句。
“不用鄂王驅逐,我們二人自行離去,不過還請鄂王能夠讓我和那盧照鄰再說一句話語如何?”
聽著蘇異這樣一番話語,鄂王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高貴,倘若當真以爲置氣把這邀請而來的兩個山野之人驅逐,一定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所以最終也是臉色緩和答應了下來。
“本王也並非是無禮之人,既然你們二人知曉自己粗魯,願意自行離開,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你若是還有什麼話語,不妨也一併說出來,不過可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若是你再說出和方纔女子那般粗魯之言,休怪本王無情!”
如此一番話語說出之後,鄂王李耀這才擡了擡手,把讓四周的侍衛先在一旁的等候了起來。
看他的這個樣子,很顯然是時刻準備一旦蘇異說出來的話語一般繼續羞辱盧照鄰,就將他們強行驅逐離去。
對於這些侍衛在一旁候著,蘇異自然也是看得明白透徹,不過表面上他卻毫不在意,眼中露出了幾分不屑之後,這纔看向了面前的這盧照鄰,張口就詢問了一句。
“盧先生,你身爲北方文壇領袖之一,此番來我南方欺負幾個無名後輩還洋洋得意算不上什麼本事,不過你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對錯我這山野之人就不多詢問。”
“只是我這山野之人要詢問先生一句,閣下究竟有何等驚世駭俗之文章,能夠比肩王勃和駱賓王二人?”
“王勃一篇《滕王閣序》出世,大唐文壇天崩地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駱賓王雖和叛將李敬業勾結,然他的《討武檄文》甚至就連當今女帝看完都不由得感慨其才華,不忍此等人才執迷不悟。”
“盧先生十八歲中進士,朝堂之上不聞先生名諱,卻是在長安青樓勾欄之中,處處留下先生墨筆,不知先生何來此等狂言?”
盧照鄰雖說文采超然,不過作爲北方士子,卻是喜歡飲酒,而且還是豪飲。
而長安之中最爲適合飲酒討論文學之地,自然也是平康坊的青樓,所以縱使盧照鄰並非是風流之人,可是在平康坊中也留下來了不少文章,久而久之關於他喜好酒色的話語便不脛而走。
眼下蘇異的這一番詢問,和蘇顯兒爭鋒相對的羞辱不同,在質問的同時還帶證據,饒是那鄂王聽完之後,也找不到話語爲盧照鄰辯解。
而在場的衆人聽到了蘇異這樣一番話語之後,也均是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面前這衣衫普通之人絕對不是什麼山野村夫,若非是在長安久處,並且對文壇極爲了解之人,是斷然說不出這樣一番話語的。
雖說他們不清楚這蘇異的身份,可在聽到了這樣的一番話語之後,還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盧照鄰,希望這蘇異能夠給南方文人挽回一些掩面。
在整個過程之中,真正說起來最爲淡然的,恐怕還要數這盧照鄰本人了,不論是蘇顯兒羞辱質問,還是旁邊的鄂王爲自己出頭,他都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
直到此番蘇異這樣一番詢問說出之後,他這才微微閉目,再度睜開目光之時,眼中已經變得明亮了許多,當即就做出了回答。
“閣下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語,足以看出也並非是尋常山野之人,所以盧某也不把閣下當做白丁看待。”
“想必閣下也曾聽說過古語夏蟲不可語冰,什麼時候閣下到了盧某境界,自然能夠明白爲何天下人將盧某和這二人並列,不過現在閣下不懂這些,盧某就算是解釋了,閣下依舊還是不懂。”
面對蘇異的質問,盧照鄰並未做出解釋,畢竟他也有自己的傲骨,先前被蘇顯兒一番羞辱之後,他的心中就已經有了不快。
可畢竟蘇顯兒一介女流,而且還是山野粗鄙之人,他不會和對方一般見識。
不過眼見那蘇顯兒的身邊還有一個男子,並且此人言談舉止也不像是粗鄙之人後,他也把自己方纔受到的羞辱,全部都轉移到了蘇異的身上,如此一番回答更像是在說蘇異太過年輕,不配和他盧照鄰談論這樣的話題一般。
而聽到了這樣的話語之後,蘇異不僅沒有生氣,相反還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盧先生此言差矣,鄧士載屯田多年無人知曉,一朝奇襲陰平顛覆蜀漢。本朝平陽公主本欲相夫教子,然天下大亂無奈只能建下卓著功勳。”
“我雖說只是山野之人,可閣下又如何知曉我之文采才華?什麼夏蟲不可語冰,說到底也不過是推諉之詞而已。
“如果閣下當真豪邁,不妨你我在此來一場豪賭,咱們再來比一比詩詞歌賦,你若勝了我日後聞北方士子,定望風而逃。你若敗了對我南方士子亦要如此,不知閣下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