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孔穎達回過味兒來了。
趕忙朝著蘇世長所指的那邊看了過去。
那人雖然身材消瘦了許多，但是仍舊能看出其飄逸出塵的氣質。
那高大的身影，實在是讓人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那是……翼國公程策？”
孔穎達有些不敢確認的說。
“有啥不敢認的，那就是啊！”
裴矩嘿嘿一笑：“老夫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小子拽來的，結果這小子就是鹹魚一條，死活不願意展示一下才學。”
“這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你可別給老夫攪和了！”
聽裴矩這麼一說，衆人就都明白了。
感情這個老狐貍早就發現是怎麼回事了，就在這看戲呢啊。
“這程策武功蓋世確實不假，但是這文才，似乎也很是不錯啊。”
孔穎達微微頷首。
…………
“程策！”
王玄武低吼道：“你就要如此羞辱與我嗎？”
“嗯？”
程策擡起頭，故作“疑惑”的看著王玄武，說道：“羞辱？”
“這位兄臺何出此言啊？”
“杜荷根本就沒有這等文才！”王玄武憤怒的咆哮：“根本就是你對出的下聯，然後讓這杜荷說出，藉此來故意羞辱於我！”
“是也不是！”
王玄武的手都在顫抖。
看著程策的眼睛裡，帶著腥紅的殺機！
他要弄死程策，一定要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再說什麼胡話呢？”
程策義正言辭的說：“我兄弟杜荷，那可是幾百年都不出一個文壇奇才！”
“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那是怕打擊你們這幫子庸才的自尊心！”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眼神裡都是將信將疑的神色。
但是程策就當做沒看到，接著開始吹噓。
“告訴你們，不僅是杜荷，就連程處默、房遺愛、柴令武等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那都是一等一的文豪！”
“信不信，今日這中秋詩會的前幾名，我們兄弟幾個就全都霸佔了！”
“啪！”
程策猛地一拍桌子，突如其來的聲響瞬間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大哥，你喝多了！”
程處默慫了，靠近程策身邊低聲說道。
別說程處默了，就連房遺愛和柴令武他們兩個都瞠目結舌。
他們可不是程處默那個厚臉皮，自己是個啥水平，他們心裡還是有點逼數的。
這上去不就是丟人現眼去了嗎？
程策毫不在意的瞥了程處默一眼，帶著四分調笑、還有六分激將的語氣說道：“你怕了？”
“開玩笑！”
程處默一下就站起來了。
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感覺無數道熱切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道道或是質疑、或是看戲、又或是考教似的目光，讓程處默進退不得。
“大哥……”
不得已，程處默只能向程策投射出了求救光線。
程策笑了下，也不爲難程處默，直接在桌子上寫了上聯。
程處默見狀，心中頓時就有了底氣。
“俺老程有了一上聯，還請諸位兄弟們指點指點！”
程處默擡手，匪氣十足的笑著說：
“天上月圓，地上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就這！”
程處默剛說完，心存怨憤，給予找回面子的王玄武直接出聲諷刺。
“那你倒是對啊！”
程處默可不慣著他臭毛病，直接嗆了回去。
“對就對！”
王玄武瞪著一雙牛眼，那還中一回憶程處默的上聯。
“我就對……對……”
王玄武的聲音開始小了下來。
他猛然發現，這上聯不簡單啊！
剛剛光顧著出口惡氣，忘了仔細聽這上聯了。
現在想著，這上聯……他似乎……
對不上啊！
一滴冷汗瞬間就從王玄武的鬢角流了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心中飛快的唸叨著。
王玄武現在已經慌成狗了。
看王玄武支支吾吾半天，卻沒有蹦出一個字來，程處默意識到了某些事情。
一張大嘴逐漸咧開，露出了八顆閃亮的大白牙。
“王兄莫非是對不出來了？”
程策不懷好意的笑道。
王玄武頓時臉色漲紅一片，恨不得掩面而逃。
但是他不能，他代表的是太原王氏的臉面，他要是走了，豈不是說太原王氏輸不起嗎？
到了那時候，他肯定會面臨更加嚴重的家法懲罰！
經過嚴重的心理鬥爭之後，王玄武終於決定，還是認輸吧。
起碼還能給自己留點臉面。
大家都是讀書人，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但是他卻忘了，程處默與房遺愛等人，都是武將勳貴家的二代，都是武將出身，可不是讀書人嗷！
杜荷倒是讀書人，但是……
這小子也不是個講究人啊！
這邊，王玄武剛剛擡起手，杜荷飛快的給柴令武遞了個眼神。
柴令武秒懂！
論武力這倆人可能不行，但是論智商，程處默還能行，房遺愛那就是真不行了。
“久聞太原王氏的王玄武公子，飽讀詩書，三歲能言，五歲通讀論語，七歲便已經將四書倒背如流……”
柴令武站起來，直接一通彩虹屁就堵住了王玄武的嘴。
“今日有幸瞻仰王公子尊榮，實在是三生有幸！”
“王公子少有才名，想來這小小的對聯，定是難不住王公子的。”
聽柴令武這麼說，單純的人都以爲柴令武是在誇獎王玄武，替他揚名。
可是稍微仔細想想就知道，杜荷這是要徹底堵上他的嘴啊。
王玄武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那眼神簡直就是要將柴令武給生吞活剝了！
“不過，小弟看王公子面露難色，想來定是這對聯有些許難處，王公子一時間難以對出，我看不如……”
聽到柴令武這句話，王玄武頓時轉怒爲喜。
好兄弟啊！
既爲自己揚了名，又給自己找了個不太完美的藉口。
柴令武是吧？
我王玄武認下你這個兄弟了！
王玄武欣喜若狂，張口就要就坡下驢。
“沒……”
“放屁！”
王玄武頭一個字剛出口，房遺愛直接先聲奪人，一聲暴喝。
愣是把王玄武即將說出來的話，給嗆回了肚子裡。
只見房遺愛一臉正氣，義憤填膺的說道：“王兄書香世家出身，精通文學典籍，怎麼會連一個對聯都對不上呢！”
一瞬間，王玄武的臉就變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