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紛飛,夜色越來越深,皇宮之中卻是燈火通明,只是在這種燈火通明之中,卻又隱隱帶著一股子蕭殺之氣。
魏王和武王兩人進(jìn)得皇宮之後,並沒有被允許立馬進(jìn)趙匡胤的寢宮,而是在衆(zhòng)多大臣到來之後才被允許進(jìn)入。
大臣來的時候哭哭啼啼的,魏王和武王兩人也哭哭啼啼的,只是大臣和魏王、武王他們都心知肚明他們的悲傷,而若說明證,皇宮外的屍體便是明證。
朝中重要大臣到齊之後,衆(zhòng)人一同進(jìn)入了趙匡胤的寢宮。
進(jìn)入之後,武王突然就撲了過去,撲到趙匡胤的屍體上撕心裂肺的哭,哭的彷彿要把天地都爲(wèi)之動容。
武王趙德昭這麼一哭,旁人自然不敢稍有懈怠,也都忍不住哭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寢宮哭聲一片,不絕於耳,柳味跪在人羣當(dāng)中,倒也被感染的有些傷心。
其實認(rèn)真說起來,趙匡胤對自己是有知遇之恩的,可惜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沒能幫上他的忙,如果自己肯幫的話,是不是能避免趙匡胤的死亡呢?
也許是可用的,可在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有做,他爲(wèi)此有點內(nèi)疚,可也有點無奈,就算他能幫趙匡胤躲過一次,可他能幫趙匡胤躲過兩次三次嗎?
晉王、魏王和武王他們爭帝之心不死,趙匡胤隨時都有可能遭受現(xiàn)在的命運(yùn)。
這樣想著,柳味也多少好受了一點。
哭聲持續(xù)了很久,但終有停止的時候,幾名太監(jiān)把羣臣勸住之後,又來勸那幾位王爺,這樣勸完,由那名剛剛傳口諭的太監(jiān)又把晉王之前的那句話給說了一遍:聖上駕崩,聖上遺詔,皇位晉王繼承。
太監(jiān)這麼一聲高呼之後,羣臣皆將目光投向了晉王。在這些大臣之中,有魏王的人,也有武王的人,他們很清楚晉王繼承大統(tǒng)之後他們的後果,所以他們想知道接下來怎麼辦。
他們並不用等太久,因爲(wèi)武王很快便站了出來:“既然是父皇遺詔,遺詔在那裡?”
沒有。不是晉王沒有想到讓趙匡胤給擬個遺詔,而是根本不能擬。遺詔這東西如果真要寫的話,必須有朝中的宰相在場,可那種情況下,晉王怎麼可能讓朝中宰相在場,難道要他們看看自己是怎麼逼死自己皇兄的嗎?
如果有那幾個宰相在場,他不敢保證趙匡胤會不會突然倒打一耙,他冒不起這個險,所以他只能兵行險招。
“聖上病重,此乃臨終口諭。皇后可爲(wèi)之作證。”晉王滿臉淚花,哭的已有些聲嘶力竭,此時望著武王也顯得滿臉倦容,但他的話卻又有著說不盡的魔力。 щщщ★тt kan★c○
孝明皇后可以作證?
衆(zhòng)人皆是一愣,而後連忙望向孝明皇后,從大宋立國以來,孝明皇后在羣臣的心目中就是很有威望的。如果孝明皇后認(rèn)同晉王的話,那他們想再反駁怕也是不能了。
武王趙德昭望向孝明皇后,他很想知道結(jié)果,他相信自己的母后不可能偏袒晉王的,一定不可能。
可孝明皇后的話讓他失望了,讓他突然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聖上……的確有說將皇位傳給晉王。”
本來很是喧譁的寢宮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很吃驚,他們沒有想到孝明皇后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前幾天她不是還在替自己的兒子謀求太子之位嗎?
晉王的臉色有些發(fā)紅,他望著羣臣,用一種威嚴(yán)的不容人反駁的聲音吩咐道:“聖上駕崩,天亮之後昭告天下,本王繼承皇位。擇日進(jìn)行登基大典。”
說到這裡,晉王又狠狠的加了一句:“敢有違抗命令者,就是無視先皇遺命,殺無赦。”
聽到晉王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所有羣臣皆是心頭一驚,他們很清楚,晉王這句話已經(jīng)算是有警告的意思了,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晉王就算是使用鐵血手段鎮(zhèn)壓,他也不可能讓其他人把這個皇位給搶去的。
所有大臣相互張望,皆沒有言語,如今的晉王是鐵了心的,誰敢站出來反對,誰就是那個出頭鳥,誰先出頭他殺誰。
噤若寒蟬。
整個寢宮很靜,而在其他地方,昭告天下的詔書正在加緊寫著,這些詔書不僅要在京城傳,還要傳到大宋的每一個角落裡,它要讓大宋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宋天子易主了。
今天晚上,京城下著雪,百官在皇宮中沒有離去,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晉王根本就不允許他們?nèi)魏稳穗x開,只有朝中大臣都在皇宮,都在晉王的掌控之中,晉王才能夠真正的安心。
風(fēng)雪急了很多,發(fā)往各處的詔書在寫好之後立馬被專門人員帶著出了皇宮。
魏王和武王兩人很無奈,詔書一出,整個天下百姓都知道晉王趙光義成了皇帝,那他們再想做些什麼,就等同於謀反了。
所以他們?nèi)绻€不甘心的話,只能在詔書沒有昭告天下之情有所行動。
可如今他們兵力太弱,無法在這方面跟晉王鬥,所以靠實力是不行的了。
不過實力不行,不代表其他方法不行,武王相信呆在家裡等消息的夏荷在得知這裡的消息後,一定能明白怎麼做的,他們當(dāng)初就想了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武王登基爲(wèi)帝,如此一來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控制京城就行了。
第二種可能是晉王或者武王奪帝,那個時候,他們就要啓動另外一套方案,而現(xiàn)在,武王覺得正是啓動第二套方案的時候。
晉王不知道武王是怎麼想的,當(dāng)寫好的詔書一個接著離開的離開皇宮向大宋全國各處散發(fā)的時候,他的心已經(jīng)慢慢安定了下來,只要詔書昭告天下,他就等於是大宋的天子了,所差的不過是一個登基儀式,不過這個登基大典很好辦的,如果不出意外,這大宋天子就是他的了,而且他不認(rèn)爲(wèi)這個時候還能出什麼意外。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個天下能出什麼意外?
但意外偏偏就是發(fā)生了,就在晉王這樣想的時候,身在武王府的夏荷已是得知了皇宮裡的事情,她的眼眉微微凝了凝,而後找來了幾個人,幾個決定時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