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改元紹聖
來到西南城麴院大街下車,八字水口周圍禁軍層層把守,種樸王恩等人上前見禮。
趙倜道:“準備好軟盾短弩,配兩千軍丁,去通道里面瞧瞧。”
幾個稱是,片刻點齊軍兵,從這方水口進入東京地下。
此刻鬼樊樓賊匪屍首都清理乾淨,裡面每隔一段路程都有軍隊看守,以防有未死藏匿的賊人出現(xiàn)。
但幾日下來,並無事情,顯然再無一個賊匪活著,就算當時沒被猛火油嗆死,五六天過去,渴餓也死掉了。
唯一沒確定之處就是小蝴蝶崔衝招供的古墓,軍兵前方開路,直奔那邊行去。
趙倜在隊伍中間邊走邊打量四周,只覺陰風陣陣,氣息瘮人,果然惡地。
隨著越走越深,風聲嗚咽,彷彿抽泣,軍兵們卻不怕這個,都是一臉兇狠表情瞪視四周。
種樸道:“王駕,陰湖在前方路過之處,要不要停下看看?”
“陰湖?”趙倜點了點頭,之前種樸說地下存在一座暗湖,但琢磨不可能有人長久隱匿湖中,便排除探查之外,只留下軍丁看管。
果然片刻後出現(xiàn)一條岔路,路口有禁軍把著,種樸前方引路,過去便瞧見了一汪小湖。
軍兵將火把圍繞四周打去,照得小湖亮如白晝,只看清澈通透,碧綠色湖水彷彿鏡面,火光照耀可以瞅見水下景象。
湖底隱隱有半闕宮殿聳立,不知存在多少歲月,依舊色彩斑斕,瀲灩生動,湖水彷彿琉璃星辰,那宮闕頗呈神秘,叫人心中生出莫名肅然之感。
趙倜看了半晌,計算光線折射,感覺下面該是很深,恐怕並非種樸之前所說前代之物,說不定已經(jīng)是地下第幾層了。
這裡不可能藏人,就算絕頂高手,也沒本領在水下閉氣這麼多天不出來,逍遙派李秋水掌有一門龜息功,恐怕也不能閉氣這麼久,浪裡白條張順能夠在水底呆三天三夜不換氣,可也就是三天,或許還是誇張之詞。
趙倜思索片刻離開,軍兵繼續(xù)前行,漸漸地下通道變得紛亂,沒了人工築造的跡象,全是被大水衝出的天然痕跡。
又走一段到達個隱蔽洞口,種樸道:“殿下,就是這裡,崔衝說往古墓去的通道便從此處進入。”
趙倜道:“叫他帶路,不用過去那麼多人,二十軍兵持盾牌在前,後面一百弩手,再後一百刀手即可。”
種樸前往傳令,隨後進入通道,初進頗爲狹窄,漸漸寬闊向下,竟然三五名軍兵可以並行。
趙倜觀看兩旁洞壁,只見有青石支出,崢嶸若角,也不知什麼石雕埋於其中。
約莫一刻鐘後,豁然開朗,兵丁回報道:“王駕,有一個好空曠的所在。”
趙倜上前,只見已經(jīng)是通道盡頭,軍兵打著火把,隱約看到石人石獸雜亂矗立,遠處後方隱約露出龐大凸起,似是大墓前端。
趙倜瞇眼觀望,黑沉沉,陰森森,晦暗不定。
這時軍兵往那大墓走去,片刻後有人喊道:“這裡有屍體。”
種樸跑回:“王駕,發(fā)現(xiàn)三具屍身,皆在墓前。”
趙倜點了點頭:“過去瞅瞅。”
他緩步踏入前方空間,觀看些石雕人獸,皆爲陰葬之物,未知哪朝哪代物品,不過據(jù)這些東西來看,此墓規(guī)格似乎很高。
到了不遠處,就見有三具屍體,軍兵圍在近前。
趙倜只是一眼,便皺起眉頭,這三具屍體怎麼全都衝外撲倒?
無論這三人是被猛火油滲過來嗆死,還是在此處飢渴而死,都不太可能齊刷刷的腦袋朝外趴在地上,除非三人一起往外走時死掉。
他沉聲道:“翻過來。”
軍兵立刻上前將屍身反轉(zhuǎn),這裡陰涼,屍體皮膚面目並未過於腫脹腐爛,模樣變化不大。
種樸叫崔衝辨認,崔衝看了半天:“將,將軍,這個臉上半覆面具的就是無憂洞主那惡賊,另外兩個是他隨從。”
其中一具屍體魁梧寬大,臉上戴了半邊金色面具,但露出一半面龐和下巴,倒也可以辨認。
趙倜瞅了一眼:“把面具去掉。”
軍兵扒掉面具,只見下面竟是密密麻麻傷疤,這無憂洞主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毀容。
趙倜瞇了瞇眼:“都擡出去。”
隨後,他看向後方大墓,這墓整體被壓在土壁之內(nèi),只露出前沿,右下角有個半人高的盜洞。
他略微思索後道:“將這洞挖土填上,外面通道入口也堵住,完畢後下方軍兵撤出地下,只守衛(wèi)外面的八字水口即可。”
種撲稱是,趙倜隨即回去地上,然後進宮交差。
接下來幾日,他每在朝堂提廢舊法,復新法,原本那些蟄伏的新黨也逐漸開口,開始和舊黨爭吵不休。
轉(zhuǎn)眼到了四月中旬,天氣愈發(fā)暖和,夏季已經(jīng)到來。
趙煦提出改元之事,定新號紹聖,紹之意爲繼承和連續(xù),紹聖意爲繼承聖人的思想或行動。
趙煦選擇紹聖作爲年號,其意明瞭,他將繼續(xù)神宗變法。
舊臣對此紛紛反對,但新黨因爲趙倜的入朝,已有復起之勢,兩者攻訐三日,最後趙煦定新年號不變。
隨後整頓朝臣,從低層開始,一點點換掉舊黨,接著再開始貶謫侍郎尚書,最後就連宰相也換了兩名,半個月內(nèi)朝堂已然大換血。
五月初九,趙煦下旨追王安石諡號爲文,召章惇、蔡汴、曾布等人回京,自此廢舊復新已成定局,再無可更改。
傍晚時分,趙倜入宮,就見趙煦拿著一張奏摺沉思:“之前朕叫兩江路和兩浙路排查明教,頗爲憊懶,敷衍了事,值此新法交替之時,各地不能出亂,否則舊黨以爲藉口擾亂民事,新法必然推行不力。”
趙倜道:“陛下之意……”
趙煦嘆道:“此乃大事,又涉兵軍,朝上新臣暫無可用之人,燕王走一遭如何?”
趙倜笑道:“臣此刻無事,倒可領得。”
趙煦語氣深沉:“若能洞察明教賊巢,便一併滅了吧,免得繼續(xù)蠱惑百姓。”
趙倜道:“臣省得。”
趙煦想了想又道:“順路去瞧下王文公的後代族人,代朕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