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進階？
衆人的臉色頓時都變了。
他們都已經是至尊境強者，可哪怕是他們五人，也沒有一個人是完美進階合體境的。
完美進階，幾乎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
無盡歲月過去，也不是沒有人挑戰過。
但是。
所有人要麼是在中途放棄要麼是耗盡壽元被迫放棄。
曾經有人，即將達成完美進階，卻最終隕落在恐怖的萬物劫之下！
他們都懷疑，是否真的有人能夠達成完美進階。
黎霜天資這般恐怖，她若是執著於完美進階……那麼，浪費大量時間後最終選擇放棄，這都是好的結果了。
就怕她！
真的達到了完美進階的條件，開啓了萬物劫！
那種情況下的萬物劫，將會恐怖到無以復加！
這是……真的要隕落的！
“餘城主，她若真的有這種想法，你儘早勸阻一二！”無相趕忙說道。
他可不想看到人族的頂尖天才，因爲過於追求完美，誤了自己的修行路。
餘燼苦笑了一聲：“這等天才，有哪一個是聽勸的？”
衆人都沉默了。
他們自己也是天才。
也知道他們在年輕的時候，最不愛聽那種老成的勸告之語。
最後都是現實教會他們做人。
他們哪一個，沒有嘗試過完美進階？
只是，他們最終都是無法達成條件，被迫選擇了直接進階。
離的話……
怕就怕！
她真達成條件啊！
原本。
黎霜通關後，幾人都已經放鬆了一些，可現在，他們突然又緊張了起來。
這熊孩子！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不知道她已經被歸入熊孩子的行列，黎霜盤坐在七層金壇，全力吸收著五行結晶。
在這八年的失敗中，她本來就已經領悟了不少，眼下的五行結晶，只是進行最後的補足。
有雄厚的基礎在，新的領悟吸收起來也格外快速。
三個月時間。
黎霜將高階五行結晶，全部吸收。
五行意境，盡在她心中。
她合體期的瓶頸，已經無比鬆動。
只要她願意。
瞬息可入合體之境。
可黎霜沒有立刻選擇進階。
下一刻。
她的身形消失在了神魂金壇中，黎霜選擇了回到現實世界。
其他幾人頓時都急眼了。
“餘城主！離都已經這樣了，她還不願意進階，她怕是真要去尋求完美進階了！”
“她現在何處？你好歹去勸說幾句！”
這還是比較文雅的。
像刑天罡這樣的暴力派，已經忍不住說道：“城主你應該知道她真身的位置，實在不行，找個人將她綁起來，逼她立刻進階。”
“對對對，這也是個辦法。”葉紅藥也跟著說道：“我這裡有一種丹藥，可以增加進階的機率！她已經是隨時可以進階的狀態，再加上這丹藥，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迫進階。”
“就算以後被她怨恨，也比讓她就此隕落好！”
衆人紛紛說著話。
餘燼沉默著。
她知道。
這些人都是爲了黎霜好。
但是……
每個人的路，總是要自己走的。
是勝是敗。
是生是死。
這個結果，黎霜需要自己去承擔。
等衆人說了一通，餘燼平靜地說道：“人各有志，強行逼迫，等於阻她道途。哪怕保下了她的性命，她從此和無緣至強。”
衆人頓時都沉默了起來。
方纔是關心則亂。
實際上。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如何不知道餘燼所說，纔是正理。
良久。
葉紅藥勉強笑著：“或許，離就能成爲第一個實現完美進階的呢？”
“而且，只是典籍上沒有記載成功的案例，說不準，就有人成功過的。”空青鸞也安慰著。
他們如今能做的。
除了這樣自我安慰，便也只剩默默等待。
劍宗。
閉關八年。
黎霜終於出關。
這一次出關。
她卻沒有去見任何人，而是先去了一次命魂殿。
這殿內。一邊放置著劍宗歷代死去之人的牌位。
另一邊。
放置著生者的命燈。
生則燈燃。
死則燈滅。
死者的牌位密密麻麻，遠遠多於生者的。
生者的燈閃動著光芒，代表著生機和希望。
這就是……
生和死。
死者的牌位上，簡單寫著他們死亡的原因。
有的原因不明，暴斃在外。
有的是壽終而盡。
有的是修行出了岔子。
最後。
黎霜的目光落在了最新的幾塊牌位上。
這些人……
他們爲蒼生而死。
黎霜靜靜在命魂殿站了一會。
生死之間。
有大恐怖。
而克服這等恐怖之人。
有大智慧。
等外頭有了動靜，有人前來命魂殿，黎霜便遮掩了身形，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此處。
然後。
她直接離開了劍宗。
她隨心選了一個方向，然後就一路前行。
這一次。
她沒有任何特別的目標，隨心而行，隨心而動。
不想休息的時候，就沒日沒夜地前行。
想要休息了，就停下來，踏踏實實睡上三天三夜。
黎霜就這麼走走停停，花了一個月時間，才走到了這片區域的盡頭。
城主用驚人的手段，將這片區域隔絕了出來。
十年未到，他們就無法離開。
黎霜也不在意。
這道，蘊藏於世間萬物中。
處處都是道，她本不必特意尋一個地方去悟。
黎霜轉換了一個方向，然後就毫無目的地行走了起來。
時間匆匆而逝去。
距離黎霜離開神魂金壇，已經過去了一年。
這一年。
她沒有一刻是用來修行的。
她要麼在行走，要麼在休息，倒像是一個普通凡人。
這一年。
她停下來看盡世間萬物。
她看到了草木枯榮。
她看到了山河大地。
她看到了日月星辰。
然後。
在一年後的某一天。
黎霜突然覺得有些疲倦了。
她想。
是時候該結束這種日子了。
是時候該更進一步了。
於是。
她隨意選了一處小山坡，盤坐了下來。
這處小山坡，沒有濃郁的靈力，沒有挺拔的峰巒。
它有些矮小，甚至有些禿。
但黎霜並不在意。
進階之地，本也不用特別挑選。
走到何處，便是何處。
此時正是明月高懸。
黎霜閉上了眼睛。
空中月華如瀑，籠罩她身。
她輕笑了一聲，開始進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