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一陣鳥鳴,喬西顧從牀上爬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見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她輕笑,“大神,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顧瑾衍目光從窗外明月移開,他望著電腦旁的三生石上冒出的嫩芽,淺笑,“西顧,三生石上花開,有何寓意?”
喬西顧一聽三生石竟然還開花,心想,完了完了,她怎麼不知道石頭也會開花呢?
“大神,我覺得,我還需要再寫份報告……”
顧瑾衍聽著那邊的忙音,嘴角升起很大的弧度,西顧,三生石上花開,只能說明這不是塊真三生石,你被騙了。
腳邊既蠢萌,又巨大的金毛狗,伸著舌頭喘著氣,它蹭了蹭顧瑾衍的褲腿,發(fā)出一陣嗚咽。
顧瑾衍在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坐下,金毛狗晃著圓滾滾的身體跟著他,隨後臥到他右手邊,顧瑾衍手摸著金毛狗的長長的毛髮,深邃的眼眸望著明月。
“金寶,你是不是也知道,她回來了?!?
*
時間跳轉(zhuǎn)到,喬西顧大一開學兩個月,答應(yīng)大神要跑八百米的第二天。
聽完喬西顧口中的矜持,肖傾城立馬翻了一個白眼,說,“西顧,你呀繼續(xù)矜持,我聽說,大神搬回學校了,以後呀,你的情敵可能會呈指數(shù)型爆炸式增長。”
喬西顧呆了,“真的嗎?”
“拭目以待嘍。”肖傾城聳聳肩,把手裡剝好的橘子塞進喬西顧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的嘴裡。
翌日,一大早就是鄭教授的課,喬西顧寢室四人,喬西顧、肖傾城、鍾鍾、毛毛十萬火急地朝教學樓跑過去。
喬西顧看了手錶,欲哭無淚的蹲在門口,悄悄摸摸地打開門,灰溜溜的弓著身子從講臺前穿過。
她趴在第一排,戳了戳面前同學的大長腿,說,“同學,麻煩借過。”
“同學,沒座了?!?
喬西顧想,怎麼可能,鄭教授的古中文向來沒幾個人聽的,但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時,喬西顧差點癱坐在地上,“大……大神?”
講臺上的鄭教授咳嗽一下,中氣十足地喊,“課代表?!?
聽到那三個字,喬西顧怎麼也不想站起來承認,但肖傾城拉了一下她說,“西顧,老師在叫你?!?
喬西顧站起來,低頭耷腦地說,“到。”
“課代表同學,帶著你的朋友站到最後一排,不要耽誤其他同學學習?!?
喬西顧擡起頭剛想向後面走去,就被壯觀的場面嚇到,接著臉刷一下紅了,爲什麼這麼多人……
她也突然意識到,鄭教授爲什麼要用站這個字。
後背貼著牆,喬西顧隔著茫茫人海輕易捕捉到鶴立雞羣的顧瑾衍,她好奇,大神今天怎麼有空來蹭課?
肖傾城翻了翻手機遞到西顧面前,再次感慨,“大神就是大神呀,僅僅是一個進教室的背影,在學校論壇上引發(fā)的討論已經(jīng)破萬了。”
喬西顧感嘆學校八卦力量的強大,她無意看到一邊的鐘鍾和毛毛,頓悟,“你們倆不是化學系的嗎?”
“西顧,其實我們也是來看顧校草的
?!辨R鍾和毛毛無辜地向後靠了靠牆……
什麼叫重色輕友,什麼叫忘恩負義,喬西顧用血淋林的眼神盯著她們,但一想,當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怎麼讓大神不再花花世界中迷失,讓大神在衆(zhòng)多山珍海味中看到她這枚清粥小菜,喬西顧鬱悶了。
她盯著大神怎麼看怎麼迷人的背影,無聊之下給大神去了一條短信。
“大神,你怎麼來蹭課了?”末了,又自戀地補充,“我發(fā)燒已經(jīng)好了,勿念?!?
喬西顧看著發(fā)送出去的信息,小臉有些發(fā)燙,但一想大神上課肯定會認真聽講,指不定看不到,就鬆了一口氣。
沒過一分鐘,大神的消息就發(fā)了過來。
“……找鄭教授商量事情,順便旁聽?!?
喬西顧囧了,大神,你是可以承認一下,你是來關(guān)心我的,假裝一下也好呀……
“大神,要好好聽課呀?!眴涛黝櫟氲酱笊裆险n玩手機,笑的一臉得意。
顧瑾衍,“西顧,找時間把八百跑了吧。”
喬西顧吐血身亡,大神,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夜晚,鍾鍾和毛毛坐在寢室會議主座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盯著薯片,吃的津津有味,對面喬西顧用望穿秋水的眼神盯著她,心裡怒吼,可以說了嗎!
終於等鍾鍾和毛毛酒足飯飽之後,喬西顧兩眼冒火,雙手拍在桌子上,“說,不說出什麼驚天消息來,我讓你們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毛毛戳了一下鍾鍾,“你來講。”
鍾鍾丟掉手上的瓜子皮,拍了拍手,“嗯,那我就說啦,事情是這樣的,就是說呀,我們化學系的陶教授跟你們中文系的鄭教授從小就是好朋友,話說——”
“說重點!”三人齊吼。
“哎呀,著什麼急呀,就不能讓我醞釀一下呀?!辨R鍾看著要吃人的三個人,直翻白眼。
“陶教授要出國,就拜託你們鄭教授給我們大一的生化實驗課找了一名助教,西顧你猜助教是誰?”鍾鍾賣關(guān)子。
喬西顧懵了,“大……神?”
“bingo!”
喬西顧憂鬱地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大神,還會化學呀,大神不是商學院的嗎?”
肖傾城戳了戳蔫了的喬西顧,“你怎麼了,聽到大神這麼全能,你不高興呀?”
“不行,我要去學習了?!眴涛黝櫼卉S而起,趴在書桌上就打開一本書來看。
肖傾城坐過來,一把合上喬西顧的書,“學習有用嗎,勤能補拙是良訓,但訓的肯定不是你。”
“傾城,不捅刀子會死嗎?”喬西顧淚目。
“所以,你趕緊想辦法混進大神的生化課,接著死纏爛打,一哭二鬧三上吊,興許大神一心軟,你就成功了?!闭f著,肖傾城眨一下眼睛。
喬西顧猶豫,“向南說過的,讓我矜持?!?
“西顧,大神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矜持,大神能信嗎?”
從沒有哪一句像今天肖傾城說的那麼讓喬西顧信服,喬西顧一邊翻書,一邊問,“鍾鍾,你們生化課明天幾點?”
“早
上八點。”
第二天早上,天色陰沉,雨幕輕遮。
生化院樓下,喬西顧左手提著早餐盒,右手用圍巾遮住半邊臉,明亮的眼睛在雨幕中望眼欲穿。
銀灰色的奧迪Q6緩緩停下,車燈熄滅之後,駕駛座的門被推開,喬西顧兩眼發(fā)亮地盯著邁出來的修長的腿,接著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撐開黑傘,徐徐下車。
透過微薄的霧氣,看見那雙發(fā)亮的眼睛,顧瑾衍如玉的身形微微停頓,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黑色高領(lǐng)毛衣明顯的突出顧瑾衍頎長脖頸地優(yōu)勢,格子款式的大衣把他高挑的身形顯露無疑,他皮膚很白,五官深邃清冷,僅是一瞥就讓居心不良的喬西顧,臉頰發(fā)燙。
黑傘下,鬢角斑白的人慈眉善目的對顧瑾衍說著什麼,顧瑾衍微微頷首,喬西顧見他們越來越近,背過身去,扒開圍巾,深吸兩口氣。
喬西顧轉(zhuǎn)過身時,瞥見那雙漂亮的不像話的手正把傘合上,手指輕甩,雨傘上滾滾的水珠撲簌簌地落下。
陶教授好奇地看著行爲奇怪的喬西顧,想起昨日鄭教授同他下棋時,刻意提醒的話。
“要是看見一小女子給我外孫獻殷勤,可別讓我外孫欺負人家?!?
喬西顧見大神要走,遞出早餐,擋住顧瑾衍的去路,“大神,早餐?!?
顧瑾衍側(cè)對著她,神情如秋雨般的清冷,“我吃過了?!?
喬西顧擡頭看著他,堅持不懈,“我特意排隊買的,還特意加了兩個蛋……”
他盯了一下她被雨淋溼的髮絲,沉吟,“蛋吃多了容易變笨?!?
喬西顧委屈地收回手,“怪不得我那麼笨,原來蛋吃多了……”
陶教授笑著上前解圍,“我老了不怕笨,同學,這蛋呀,我?guī)退罩瑢α?,能不能告訴陶老師,你叫什麼名字?”
喬西顧覺得本來有些嚴肅的人,突然間很慈祥,她自來熟的說,“陶老師,我叫喬西顧?!?
“西顧是吧,要不要到我辦公室坐坐,瑾衍也去?!碧战淌谡f著,看了神色冷清的顧瑾衍一眼。
走在大神的後面,喬西顧感到陣陣冷意,她想,大神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陶教授辦公室。
喬西顧手絞在一起,站在陶教授辦公桌前,磕磕絆絆地說,“我想上您的生化……實驗課?!?
陶教授一愣,饒有興趣地問,“說說原因。”
喬西顧擡起頭,無比誠懇,“陶老師,我從小特別喜歡化學,大學的第一志願就想報化學系,可惜天公不作美才被調(diào)劑到古中文系,但我至今對化學的熱愛仍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顧瑾衍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他手撐著下巴,眼睛落在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喬西顧身上,不由得脣角彎彎。
“說實話。”陶教授嚴肅臉。
“就是想上實驗課,順便……追人……”說著,喬西顧已經(jīng)把頭低到胸前。
辦公室門外,鍾鍾和毛毛被雷翻在地,抓著牆,努力讓自己站起來,“西顧真不是一般的實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