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事件讓人很遺憾
有思想就有組織,有組織就有派系。
對於遊擊旗員在自己思想感召下自我進化發(fā)展出兩個派系,賈六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
“目前犧牲派分子多一些,還是穩(wěn)重派分子多一些?”
“回大人話,穩(wěn)重派分子明顯多於犧牲派。”
“嗯,英雄所見略同.混蛋,這幫穩(wěn)重派分明就是八旗敗類,大清蛀蟲,何來穩(wěn)重,分明就是貪生怕死!”
賈六怒不可遏,八旗爲何變得比綠營還不能打,不就是因爲旗人子弟安於享樂,打骨子裡沒了祖先的血性,由狼變成狗了麼。
爲了讓八旗子弟重新走上正軌,他賈佳大人費了多少唾沫,講了多少廢話,掉了多少眼淚,使了多少手段,結(jié)果還是出現(xiàn)“穩(wěn)重派”這幫不講政治,不講犧牲,不講臉面,辜負他賈佳大人心血的混賬玩意,當真是忍都沒法忍。
“穩(wěn)重派的骨幹分子都是哪些人!我看,可以安排他們進入下個月的陣亡名單。”
賈六下定決心,對影響八旗蛻變的“穩(wěn)重派”予以毀滅性的打擊,讓犧牲纔是唯一榮譽成爲旗員訓練營的主流,進而成爲八旗永恆不變的宗旨。
一切與犧牲精神相背的,都以國賊論處!
“這”
王福同志卻欲言又止,劉德三人也都吞吞吐吐。
這付樣子讓賈六更加來氣,不顧手疼連拍數(shù)下桌子:“你們是我的心腹都不敢對我說真話,我建立這個共進會還有什麼意義,我還不如上山打游擊,從頭再來!”
“大人,”
無奈,四人對視一眼後,王福硬著頭皮道:“不瞞大人,穩(wěn)重派的骨幹分子其實就是大人的表弟陸阿彩、侄子陸國章等人,成員也主要是咱漢軍旗的子弟。”
“這”
難怪這麼親切的,原來是老表們搞的啊。
賈六的怒火當場消失,轉(zhuǎn)而一臉欣慰,吩咐王福:“這個穩(wěn)重派要加以吸收進咱們的共進會,今後要重點培養(yǎng)。”
王福忙道:“大人,卑職正有此意。”
端起茶碗悠悠一口,賈六表態(tài)道:“我的意思,穩(wěn)重派好,但犧牲派更好,因爲他們很有精神,是一羣合格的八旗軍人。以後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物質(zhì)上,犧牲派都要得到你們的重點照顧。”
“嗻!”
四大金剛齊聲應命。
照顧的意思,他們明白。
重點的意思,更加清楚。
賈六又問犧牲派的骨幹有哪些人。
回說有滿洲子弟達蘭泰、鈕德堡、萬佳等人,八成都是滿蒙八旗子弟,與多數(shù)漢軍子弟構(gòu)成的穩(wěn)重派形成鮮明對比。
“十萬大軍俱鼠輩,唯我滿蒙真英雄!”
賈六情不自禁吟詩一首,並要求栓柱立即記錄抄寫,隨後將這首詩直接題寫在旗員訓練營校場上。
瑪?shù)吕锾嵝训溃骸按笕耍鸂枅D同這個達蘭泰關係密切,此人年前年後與犧牲派分子走的很近,很難說這次的串連不是扎爾圖的意思。”
“這個扎爾圖是想害死我啊,他要把人帶到大營去,回頭這黑鍋就全扣在我頭上了。”
前世做這行的,賈六當然不允許扎爾圖串連旗員去大營“尚訪”,因爲誰都會認爲是他這個專辦旗員事的大臣私下授意。
尤其是犧牲派竟然打著“死諫”名義,這真要鬧出什麼流血事件,他賈佳額駙豈不是要被連累的連底褲都給扒了?
能扒?
那可是黃馬褂做的!
祖應元卻提出不同意見,認爲不必阻止扎爾圖同犧牲派去搞什麼“死諫”,因爲這恰恰能突現(xiàn)鬼子六堅決主戰(zhàn)的形象,而且去的都是八旗子弟,影響一出,遠在北京的老頭子說不定都要激動叫好。
爲啥?
八旗子弟雄起了唄!
這樣一來,哪怕這個旗員訓練營實際沒什麼戰(zhàn)功,但也會讓老頭子刮目相看。
“也對,大人一直主戰(zhàn),讓他們鬧一鬧也好,最好死上幾個,縱是不能讓和談就此停了,起碼也能拖一段日子。”
劉德支持祖應元的提議,他是雙重會員,滿蒙八旗鬧的越兇,他看的越熱鬧。
“這樣啊,”
賈六尋思這樣做的好處與後果,如果利大於弊,倒是可以搞一下。但要是弊大於利,那就一定要阻止。
正琢磨著,派在旗員訓練營任領隊一職的安布急慌慌的衝進了危樓,說是犧牲派的鈕德堡竟然用刀砍傷了穩(wěn)重派的陸國章。
陸國章就是賈六的表侄,他小舅舅的孫子。
“怎麼回事!”
四大金剛驚的一躍而起。
安布說鈕德堡不知發(fā)了什麼瘋,身佩軍刀闖進了陸國章等人的宿舍。
當時,陸國章正在與同宿舍的旗員閒談,見達蘭泰手持佩刀衝進來,又見其一臉殺氣,知道不好就厲聲喝道:“你想幹什麼!”
鈕德堡卻不回話,直接拔刀朝陸國章砍去。
身手還算敏捷的陸國章及時避過這一刀,衝出宿舍大喊:“滿旗子殺人了,滿旗子殺人了!”
鈕德堡見一擊不中,立時掙脫試圖抱住他的兩個漢軍旗子弟,猛衝出去一刀砍在陸國章的右肩上。
陸國章中刀倒地,在地上連翻了幾圈纔沒被鈕德堡一刀斃命。
一心想要殺死陸國章的鈕德堡,被聽到動靜趕到的領隊張大彪等人合力制服,現(xiàn)被關押在旗務處。
受傷的陸國章也被送去緊急救治。
聽完安布的簡短情況彙報,主持教務處的祖應元大怒:“混賬,鈕德堡公然在營中行兇,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軍法了!我去砍了他!”
瑪?shù)吕飭柊膊迹骸扳o德堡爲何要砍陸國章?”
安布急著過來通報這一惡性事件,沒來得及審問鈕德堡呢。
“大人,要不要調(diào)兵?”
王福一臉擔心的看著賈六,這件事明擺著就是犧牲派與穩(wěn)重派發(fā)生衝突了,要是處置不好,很容易激起兩派檄鬥,那對於賈大人的威望可是極大打擊。
賈六問安布:“我那侄子傷可重?”
安佈道:“刀砍得偏了,不在要害,皮肉傷。”
聞言,賈六鬆了口氣,沉吟片刻,吩咐衆(zhòng)人道:“這樣的惡性事件在旗營發(fā)生,是非常讓人遺憾的事情。你們馬上過去調(diào)查,並將詳情向我報告。”
說完,直接趕去探望表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