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宋朝陽有些踉蹌而行的樣子,周離眉頭一皺。
“朝陽,你沒什麼事吧?”
正神遊一樣的宋朝陽,頓時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一股後怕之意升起來。
還好有周離的這一句提醒,否則像剛剛的狀態(tài),鐵定將配方的比例,和先後順序給搞錯了。一但有一個比例和步驟搞錯,這十?dāng)?shù)萬金的狂暴丹,便會砸在自己的手中。
那時候,纔是真正的萬死難辭。
宋朝陽臉色一正,說道:“東家,沒事。”
周離說道:“沒事就好,小心些。”
宋朝陽點頭,提著包裹到了旁邊,開始將一株株價值數(shù)千金乃至上萬金的靈藥,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每一個動作,宋朝陽都是輕柔無比,如同撫摸著自己的初戀情人一般。
在臉上,宋朝陽的神色如同朝聖,有著說不出來的神聖感。
對於宋朝陽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jī)會,一個接觸靈藥,參與到八階狂暴丹煉製中的機(jī)會。
不管如何,有著這一層經(jīng)歷在,對於宋朝陽來說,這將是一條金光大道。
有著參與到靈藥和八階丹藥的經(jīng)驗,不知道多少宗門大家族會接收自己,開出來的價格,將與現(xiàn)在完全不同。
事實上,一名好的幫工,絕對是煉丹師們不可缺的助力。
內(nèi)心裡,宋朝陽對於給予了這一次機(jī)會自己的周離,有著說不出來的感激。像這一種機(jī)會,不知道多少幫工,他們一輩子也不會擁有,或許他們可以參與到擁有靈藥的丹藥中去,卻僅僅是控制丹爐的火候而已。
要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可是在配製藥泥,還會製作出初丹來。
周離望著宋朝陽的舉動,只是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在周離看來,只要比例對了,手法粗暴什麼的,根本不在乎。而這宋朝陽的每一個動作,皆是前所未有的規(guī)範(fàn),怕這個宋朝陽也不簡單,完全擁有煉丹師的資格。
隨即,周離淡笑。
宋朝陽怎麼說也是擁有近十年的煉丹幫工經(jīng)驗,沒有吃過豬肉,總應(yīng)該見過豬走路吧?
耳濡目染之下,手法專業(yè),也再所難免了。
爲(wèi)了滿足陳驍?shù)臒挼?馮城對這一間丹爐房,可是極爲(wèi)的用心。
每一處,都是考慮到,一應(yīng)所需的東西,這裡盡是擁有。
周離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不時會揣起旁邊的茶水,淡淡抿上一口
秋月探出頭來,看到周離的姿態(tài),吐了吐舌頭。
“秋月,想看就進(jìn)來,鬼鬼祟祟的,想於什麼?”周離卻是眼睛一睜,出聲說道。
秋月倒是於脆,走了進(jìn)來,對著周離輕輕地福了福,說道:“秋月見過周少爺。”她也不等周離回話,已經(jīng)是站在周離的旁邊,輕輕地用拳頭幫周離錘了起來。
一股香氣襲來,讓周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我說秋月,不對勁啊,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周離卻是眉頭一揚(yáng)。
秋月卻是笑了起來:“周少爺,對您,我可是一直都是這麼好的。我聽人說啊,這煉丹前,要放鬆,這不尋思著給你鬆鬆骨頭,祝周少爺您馬到成功嘛
周離卻是不相信:“真的?”
“當(dāng)然,不相信,你問小姐。”秋月信誓旦旦地說著。
“那好,加點勁兒,給本少爺好好揉揉。”
“周少爺,您就好好享受吧。”
“東家,已經(jīng)配好了。”
宋朝陽恭敬地說著,一身衣裳已經(jīng)是溼透,額頭上更是有著豆大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因爲(wèi)激動,還是緊張,更或者丹爐房內(nèi)的溫度有些高而導(dǎo)致的。
秋月停了手,鼻子動了動,說道:“周少爺,你這是要煉什麼丹?”
周離卻是站了起來,做了一個舒爽的表情,眉頭一揚(yáng),說道:“狂暴丹,怎麼樣,厲害吧?”
秋月兩隻大眼睛眨了眨,卻是說了一句周離吐血的話:“周少爺,狂暴丹是什麼東西?”
宋朝陽在旁邊略爲(wèi)放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跡,恭敬地說道:“秋月姑娘,這狂暴丹可是八階靈丹,僅是二十枚初丹的成本,就在十?dāng)?shù)萬金,在丹藥界,狂暴丹鼎鼎有名,極少有人能夠煉出成品丹來。”
“這麼厲害?”秋月也是吃驚,她沒有想到周離竟然敢煉製八階丹藥。
周離點頭,臉上剛剛的玩笑表情退去,換了嚴(yán)肅的神色。
這可是十?dāng)?shù)萬金,周離錢再多,但這一筆也絕對是一筆鉅款,不知道多少小家族拿不出來。
“好了,朝陽,開始加火。”周離說道。
宋朝陽卻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竄到了丹爐前,開始往裡面添加柴火。
這一種柴禾,極爲(wèi)的講究,採用的是黑暗森林裡的墨木,先是在特殊調(diào)製的藥水裡泡上一個月,然後撈出來,又是在烈日下暴曬一個月,之後纔是劈成大小均勻的長條狀,再回放到藥水中泡上一週,方是取出,暴曬一週後,在通風(fēng)之處三天,才置於於陰之處。
每一根柴禾,它的價格都不菲,是最頂級的煉丹柴火。
現(xiàn)在煉製八階丹藥,自然是用上好的柴火。
這一種被藥水泡過的柴禾,觸火既燃,卻是非常的耐燒。而且它燃燒時,產(chǎn)生的一處藥香味,能夠加強(qiáng)煉製丹藥的藥性,提升結(jié)丹率和出丹率。
周離在心中,卻是大呼奢侈。
像這一種柴禾,一根的價格,足夠錢個普通的家族一個月的開支。
柴禾的火力很足,僅僅是片刻間,便是將原本就是熱爐的丹爐,加熱到了最佳的狀態(tài)。
“果真是一分錢,一分貨。”
在周離看來,這一種柴禾產(chǎn)生的火力,完全要強(qiáng)上許多過煤,應(yīng)該是泡製過藥水的原因。
片刻。
宋朝陽感應(yīng)了一下溫度,說道:“東家,差不多了。”
周離倒是無所謂,也沒有像其他煉丹師一般,查看一下最精準(zhǔn)的溫度,一指二十枚初丹,說道:“好吧,入丹吧。”
宋朝陽興奮起來,用力點了一下頭,這纔是小心翼翼地揣起了盛裝著初丹的托盤,走到了爐口上,小心翼翼地一枚枚將初丹倒入到入丹口中。這一個過程,丹爐的溫度之高,讓人皮膚幾乎開裂,可是宋朝陽全然不懼。
等到了初丹倒入到丹爐中,宋朝陽纔是鬆了一口氣,又是查看起爐中的火勢來。
接下來,便是一個字,等。
從始到終,周離連手也沒有動過,只是在看。
秋月不滿起來:“周少爺,到底是你在煉丹,還是宋叔在煉丹?”
“哈哈”周離笑了起來,颳了刮她的鼻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名真正的煉丹師,並不需要事事都是親歷親爲(wèi)。”
被周離刮鼻子,秋月的臉,頓時紅成了一個蘋果一般,沒有像往常一樣插進(jìn)話來,似乎有些發(fā)怔。
周離也沒有在意,坐回到了椅子裡:“秋月,再過來捏捏。”
秋月從剛剛的發(fā)怔中反應(yīng)過來,臉色變得越發(fā)的緋紅,卻是乖巧地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幫周離捏了起來。
事實上,周離看似是輕鬆,可是內(nèi)心裡,還是緊張的。
狂暴丹的成本,可是接近十三萬金。
更何況,之前周離煉製的,都是一些低階的丹藥,誰知道這一次換了八階的靈丹,又會如何?會不會有什麼不同之處?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周離迷茫,心裡沒有底氣。
若是不能成功,這對於周離的打擊,可就有些大了。
這就是爲(wèi)什麼周離會在這一個時間點,煉製上一爐狂暴丹的原因。
只是在表面上,周離只能是如此做,他有了一點理論的煉丹知識,但放到八階丹藥中,就有些不夠看了。畢竟若是八階丹藥這麼好煉製,早就滿大街都是了,又何以昂貴稀少無比?
閉上眼睛,周離於脆不必再去想。
宋朝陽則不同,從入丹到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忐忑不安中渡過,不時會緊張地望著周離,看看周離有什麼舉動。
可是周離真的太與衆(zhòng)不同了,根本不會像其他煉丹師一樣,不斷地觀察著火候,好掌握丹藥裡面的變化。可是偏偏周離就是一副不關(guān)已的表情,就好像這一爐價格十?dāng)?shù)萬金的狂暴丹,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係。
“東家就是東家。”
感嘆了一聲,宋朝陽可輕鬆不到,反而是越發(fā)緊張起來。
如果可以,宋朝陽甚至是希望周離能夠像其他煉丹師一樣,走走看看,至少可以⊥自己安心。
秋月更是不解,卻不敢發(fā)問,而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幫周離捏著肩膀,腦袋裡,卻是胡思亂想一些東西,時而偷偷地偷瞧一眼周離,又是飛快地移動眼睛。不時間,會因爲(wèi)想到什麼東西,而臉色緋紅,連脖子也是粉紅一片,極是誘人可愛。
旁邊的沙漏,從入丹的那一瞬間,便是被人倒立過來,開始漏著,計算著時間。
煉丹房內(nèi),三人全是沉默沒有人說話,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氣氛有些詭秘,卻是在不斷一秒一分地消耗著。
周離整個人放鬆,讓自己趟得舒服一些。
這一次煉丹,有可能是自不量力,但周離更喜歡稱之爲(wèi)牛刀初試,也算是大賽前的一個預(yù)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