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成道劫、青木化雷陣、青帝長生經、道兵護道、萬古道化之身、法界高舉、法天……
竹樓三層，黎淵盤膝入定，回想著方纔的見聞，心緒激盪，久久不能平靜。
一次觀劫，解了他心中諸多疑惑。
爲何修士極重鬥戰，爲何要培養道兵，法界、法天，甚至於青帝長生經中的諸多陣法，以及渡劫避災之法。
無他，道劫難渡。
親眼見到祁運渡劫，黎淵方纔真切明白什麼是道劫難渡。
爲渡此劫，祁運準備的不可謂不充分，繁多的陣法、列隊的道兵，但最後之所以渡劫成功，依著玉還真的說法，居然是因爲運道好。
“道兵法寶也好，陣法神通也罷，究其根本，皆爲護道法……”
“無怪乎道劫難渡，若運道不好，映出什麼驚世神人，那麼，便是先天至陽道體的於望仙都可能渡劫失敗。”
“洞玄山有渡劫之法萬千，渡劫失敗未必會死，但多年煉就的法寶、道兵、陣法卻不可能留存下來……”
“青帝長生經內的諸般渡劫避災之法不能忽視……”
……
回想著方纔所見所聞，黎淵一一梳理，思量琢磨，調整著自己的修行規劃。
渡劫避災之法，以及鬥戰殿堂的重要性陡然拔高一大截，法術修煉，道兵培養也要加大比重。
“此外，要蒐羅更多的神兵靈寶！若我渡劫時能有十口道寶掌馭加持，同階之下，莫說什麼起源神侯，即便是神王，也足可碾殺之！”
黎淵覺得掌馭兵刃也是時候需要迭代了。
成道劫還遠，此時只是提前籌謀準備，但對於逆反先天，他可太有興趣了。
“我如今催動掌兵籙無法觸及先天稟賦，或許是因爲天運玄兵的掌馭效果中，只有小部分能加持天賦？”
“換做專門疊加天賦的靈寶，是否可以觸及先天體？”
黎淵心中暗忖，他對於逆反先天所知太少，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嘗試再說。
起碼，先尋一整套能夠疊加天賦的掌馭靈寶！
“煉青帝法力、修持法術、鬥戰殿堂、尋覓靈寶……這麼一算，我要做的事越發多了?！?
黎淵只覺充實。
事多怎麼了，事多正說明大路在前。
“慢慢來……”
壓下心中的躁動，將所得一一梳理後，黎淵意志落於泥丸神境中，凝神感知著喝了那杯悟法茶後的詳盡變化。
不止是幾門法術接連突破，影魔神功參悟圓滿，汪洋之中，那一枚拓印著‘鎮獄神通’的神紋之種也有融化的跡象。
一杯悟法茶，能省他數年苦修了！
“那悟法茶著實是好東西，可惜百年才能喝一杯?！?
黎淵立於高處，俯瞰著泥丸神宮。
一望無際的汪洋之中，有著一片孤島，玄藤樹搖晃枝葉，金翅鵬鳥在小憩，顯然是那杯悟法茶耗盡了心神。
海波之下，神紋之種明明滅滅。
“煉就青帝法力所需的神紋還差四枚……”
黎淵凝神望去，遠離玄藤島的一片海域中，諸般奇景不住演化，時而青光如水，時而巨木成林，時而悶雷滾滾。
卻正是他新入手的幾枚上品神紋。
“對了，還有一片養兵地?！?
黎淵看向養兵地，相比於玄藤樹棲身的大島，它小的可憐，比之幾年前可以說是毫無變化。
“洞玄山的煉寶術更爲精妙，不過這養兵地也不能浪費，或許可以用來承載法力神爐……”
黎淵心中琢磨著養兵之地的用處。
對於如今的他而言，得自玄鯨門的煉寶術已算不得精妙，但大多數煉寶術都是需要一處養兵地的。
而且，他如今也不是沒有用法。
“嗡~”
黎淵心念一動，玄藤樹就輕輕一顫，一根粗大的根鬚破土而出，甩出一道帶著淡淡血色的神紋之氣。
“吱~”
那一縷氣機掙扎間光影外顯，隱隱可見那是一角火山盆地，內中有諸般魔頭盤踞，猿魔亦是其中一種。
正是他之前滅殺的那頭猿魔。
煉魔之法的精義，黎淵已經初步領悟，但他並無神爐，無法隨心煉化，只能通過玄藤樹來錘鍊一番。
“呼！”
神紋落於養兵地，肉眼可見，那片荒地就增長了一圈，而其中也多了一頭暴猿的虛影，正在與牛魔對峙。
“煉魔之法，和煉寶術真是天作之合。”
得浮法道人隔空傳法，黎淵對於煉魔術理解已深，只是受限於神爐未成，只能取這一縷神紋。
若是神爐已成，那猿魔的骨肉精血也不會浪費半點。
“神爐有煉寶之能，若有煉就道兵之法，也可用以培養道兵，再搭配這煉魔之法……”
黎淵越想，越覺得那位浮法師兄大方的超乎想象。
不說那門神通鎮獄，單單這煉魔之法的價值，怕是也在幾個大功以上了。
“天魔界有無盡的修行資糧，哪怕只得一分，也足以我鑄就法界的根基了！”
俯瞰著泥丸神境，黎淵心中閃過諸般規劃。
神境，是法界的雛形，雖然距離煉就法界還遠，但也要提前規劃，諸如煉寶、道兵、靈獸之類。
這皆是護道之法。
……
接下來的一個月，黎淵足不出戶，每日煉法聆音，合一圓滿後，暫不需要吞吐法力後，他省下不少時間。
多數用來修煉法術，其餘時間，則在聆音垂釣。
除了拜入洞玄山的前幾天，這三年多裡，他幾乎沒有停止過聆音垂釣，當然絕大多數時候用的是低階香火。
繁多的聆音和釣物中，時而也能有些收穫，比如關於玉還真探索煉魔之地失敗的情報，就來源於日常聆音。
這日，他正在餵食白骨人魔，突然心有所感，就見黎一快步而來，躬身通稟：
“主人，您的請柬！”
“嗯。”
黎淵伸手接過，臉上有了笑容：
“祁運師兄回來了?！?
依著他原本的計劃，見過玉還真之後，就要去天市垣採買煉就青帝法力所需的其他法術，以及覓地舉行蒼天授籙儀式的。
又停留一個月，自然是要等祁運。
恭賀他煉就法天，順便，也預定一份六境的玄藤蛇皮。
六境的靈材，價值極高且搶手，他當然要提前打個招呼，事關六重青帝長生經，黎淵自然很是上心。
著黎一持入室弟子令去採買賀禮，黎淵自己則回屋沐浴，換上洞玄法袍，提著賀禮就去了祁運的小洞天。
煉就法天，在任何界域都是大事，足以引發轟動，哪怕在洞玄山，也是如此。
法天境強者，於諸天界域可稱一聲強者，只待法天映照諸界便可稱之爲神祇，即便在大羅天中，也能喚一聲道人了。
祁運門前頗爲熱鬧，因真傳講法而匯聚的弟子們本就沒走，又見證了祁運成道，怎麼也是要來祝賀的。
祁運一一接待，一一送走，最後留在他洞天內的，除卻黎淵之外，也就只有三個掛名弟子。
“乾王孫、通黑虎、衛玄應。”
明顯認真打理過的洞府中，祁運爲衆人介紹著。
“這位是黎師弟。”
渡劫功成後的祁運頗有幾分意氣風發，法天初成的氣機時而外泄一縷，在洞府內外演化出諸般奇景來。
“黎師弟可不用師兄你介紹?！?
乾王孫身著大紅法袍，氣度森嚴，顯然也是五境中人，聞言卻是笑著行了一禮。
“月餘前，浮法師兄講法時，我等便見過黎師弟了?！?
說話的是個粗獷大漢，面黑鬚長，笑聲頗爲洪亮，拱手回禮：“某家通黑虎?！?
“通師兄。”
黎淵自然回禮，心下微動。
在這通黑虎的身上，他感覺到了極度旺盛的氣血，這似乎是修持有煉體神通的跡象。
“衛玄應?！?
最後那位是個高瘦道人，揹負著一口等人高的劍匣。
“衛師兄?！?
黎淵餘光掃了一眼，並未窺見寶光，顯然劍匣上有隔絕內外的藏形法術。
“衛道友素來話少，黎師弟切莫計較?！?
等衆人見禮之後，祁運笑了笑，一招手，已有侍女魚貫而入，捧著諸多珍饈佳餚上前，擺了一大桌。
“來，共飲此杯！”
祁運舉杯，衆人紛紛舉杯。
與玉還真的茶宴不同，祁運的酒宴氣氛更爲熱烈，通黑虎、乾王孫又是十分健談的性子，不多時，幾人已是熟絡起來。
交談間，黎淵也知道了四人相交極好，認識已有幾百年之久，曾聯手探索過諸多詭地，乃至於異度次元，可謂是生死之交。
席間，通黑虎三人問詢關於煉就法天之秘，祁運笑著一一回答，對於渡劫的諸多心得傾囊相授。
黎淵多聽少說，除了預定了一張六境的玄藤蛇蛻外，多數時間都在默默聆聽，將幾人的交談記在心裡，只覺收穫不小。
“聽聞煉就法天后，還有不少劫難，可有需要我等之處？”
乾王孫放下酒杯，此時酒宴已將散了。
“不瞞幾位道友，法天初成時，會引得幽境震盪，不少詭地、詭魔都會被吸引，衝擊新生的法天。”
祁運嘆了口氣：
“此番渡劫，我培育多年的道兵幾乎全廢，陣法損傷也大……”
“師兄也太生分了些，你我之間何須此等言語？”
通黑虎笑著應下。
衛玄應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此時只是拍了拍劍匣，表示贊同。
“師兄放心，我等必傾力相助。”
乾王孫飲盡杯中酒，又看向稍有些不自在的黎淵：
“黎師弟不必介懷，你入門不過三年許，正是修行之時，此事，交給我等便是。”
“只恨境界淺薄，不能與諸位師兄同行！”
黎淵苦笑一聲，舉杯賠罪。
衆人皆笑。
……
……
“嗡~”
採氣臺外，雲海之間，巨大的舟船輕輕顫動著。
遁天舟十八層中，黎淵盤膝而坐，一手按在中樞銅爐之上，一手取出蘊香鼎往內傾倒香火。
幾個呼吸間，烈焰熊熊燃燒，足可融金化鐵般的高溫充斥了整條遁天舟。
“火候差不多了?！?
黎淵掐指一算，發現七百縷香火已足夠融兵，當即取出長虹一炁劍，將其投入火爐之中。
旋即凝神催動遁天舟，引動天火三昧印，以烈焰爲媒介，開始第三次合兵。
嗡~
不多時，在烈焰炙烤下，遁天舟的舟體上涌現出極度繁複的神紋，交織流轉著覆蓋了銅爐以及其中的長虹一炁劍。
“呼！”
片刻後，黎淵鬆開手掌，銅爐火焰轉小，而內中那似有似無的小洞天變得清晰不少。
“還是十二階。”
黎淵稍一感應，發現遁天舟仍未晉升，顯然第三口玄兵合入其中，也並未產生質變，卻也衍生出對應的神禁。
不過他也不失望，十二階看似與十三階只差一階，實則這是靈寶向神寶蛻變的過程。
“極品靈寶，可祭一百零八重器禁，而神寶，則是要於神禁交織中，演化出一方類似法界的小洞天……”
黎淵調息了片刻，旋即擡手按住神爐，再度傾倒香火，這次卻需要一千四百縷七階香火。
接連合兵數次，黎淵對此已是輕車熟路，將神龍鬚彌棍投入火爐中，不多時，繁複神紋再度涌起。
“咦？”
黎淵心中微動，察覺到了異樣。
在他的感應之中，銅爐深處那一方小洞天在劇烈的顫動著，好似已即將孕育成型。
“轟！”
不過片刻時間，伴隨著一聲巨大顫鳴，黎淵再睜眼，寶光交織，於他眼底交織成影。
【遁天舟（十三階）】
“晉爲神寶了！”
黎淵心中一喜，凝神感知。
【……裂海星核爲基，融諸般玄兵神禁，因沾染有八方廟的氣息……隱有晉升道寶之資！】
【掌馭條件一：無】（玄兵之靈已認主）
【掌地煞神禁】
【掌馭條件二：上等法力三十六道】
【掌天罡神禁】
【可容地煞神禁十二，天罡神禁六】
【當前器禁：九重】
……
諸般訊息在眼底流轉。
相比於十二階時，此刻遁天舟所容納的神禁數有所增長，但也不過是將長虹一炁劍、神龍鬚彌棍的掌馭效果融入其中。
若只是如此，也不過節省了他兩個掌馭兵刃位。
最大的變化，是其中的小洞天！
“嗚~”
黎淵心念一動，四周光影已然變幻多次，眨眼間，他已邁入了火爐之中那剛孕育成形的小洞天。
這洞天灰濛濛一片，僅有的光亮來自於外面的火爐，其佔地很小，方圓不到百里，目之所及，荒涼無比，無山無水，只有一片焦土。
“這洞天……”
黎淵察覺到了異樣。
這方小洞天和他在洞玄山的弟子居不一樣，承載著此方小洞天的，赫然正是包涵遁天舟在內的五口玄兵！
身爲遁天舟主，他稍一凝神，就可以感知到五口玄兵的氣息，於這片焦土之下，他甚至看到了神禁在流轉。
神禁流轉，演化洞天。
“已很有幾分法界的味道了?！?
黎淵想起了玄道子的紫雲輦，其內蘊含的小洞天應該也是此類，只是更大更完善，不過本質是一樣的。
“此處，可以圈養靈獸、道兵，甚至可以種植靈田，幾乎可以當做一方小型法界了！”
黎淵心下滿意。
道兵不同於法寶，是無法收入掌兵空間內的，放入神境的話則要消耗法力，數量少還好說，若是數量多了，攜帶頗不方便。
但有了這方小洞天，便是幾千幾萬道兵也裝得下。
“可惜，神寶祭煉更難，以我如今的法力，若想祭煉遁天舟，莫說修行了，不跌境界就算好的?！?
退出小洞天，回到採氣臺，黎淵招手間收回遁天舟。
因爲掌兵籙的存在，任何靈寶於他而言，都有兩種用法，其一是正常催動，其二則可以掌馭加持。
這三年裡，他嘗試了多次，掌兵籙的加持，可以讓他驅動靈寶內的諸般神禁加持於自身，但論及威力，卻不如以法力正常催動來的大。
以遁天舟爲例，哪怕只有九重法禁，其遁速比之九煙羅還是要快的多，但掌馭加持於自身的話，挪移之速卻只能和九煙羅持平。
但掌馭不需要耗費法力！
“該去天市垣了。”
收起遁天舟，黎淵輕轉著掌中的人魔骨鏈，自覺只要不碰到五境修士，強催神寶級的遁天舟，都能從容退走。
……
洞玄山的域門區宏偉大氣。
邁步走入此間的黎淵，瞬間就被吸引了。
佔地巨大的洞天中，無山無水，只有一座巨大的白玉石臺，無盡神紋於石臺中流轉交織，讓他有種無法撼動之感。
“這麼大？”
黎淵窮極目力，只覺這石臺之大，猶如一方寬廣無垠的大陸，其上拱門如林，或大或小，氣機森嚴。
“來人止步！”
好似虛空中霹靂炸響。
黎淵擡頭，不由得呼吸一滯，只見天幕中神光流轉，勾勒出一副巨大人面，威嚴且強大。
這就是玄極道兵嗎？
黎淵心中浮現出關於玄極道兵的情報，卻也不敢怠慢，取出弟子令，拱手行禮：
“入室弟子黎淵，欲往天市垣?！?
“可！”
驚雷也似的聲音炸響的同時，黎淵只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四周景象已然大變，仍有域門林立，卻已不在洞玄山中了。
“這就到了？”
黎淵環顧四周。
這是一處巨大的廣場，一座座高大的域門聳立於此，一座座的樓船，飛舟，異獸或起或落，人流極盛。
廣場外，就是一條條寬廣大道，向著四面八方縱橫延伸。
而道路兩旁，則是或高或矮的樓宇鱗次櫛比，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喧囂的人聲撲面而來。
黎淵恍惚間，有種重回人世之感。
廣場內外，有人徒步而行，有人乘坐車輦，有人騎乘異獸……
黎淵行於其中絲毫不顯眼，他的眼底，更是交織出一片又一片的光影，皆是來往行人身上的法寶光芒。
雖多數都只是法寶層級，但其中也很是有些品質不俗的靈寶，讓他有種墜入寶山之感。
“風神城！”
剛出廣場，黎淵就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碑，其上羅列著入城規矩，一條一條，十分詳盡。
“衣食住行都涵蓋在內，倒是秩序森嚴，難怪這麼熱鬧?！?
黎淵駐足片刻，將所有規矩看了一遍，這才走入城中。
風神城佔地極大，內中建築多樣，或精巧或粗獷，多是人族，也有不少異族。
天市垣號稱羣星匯聚之地，其內種族繁多，匯聚著來自於諸多星辰，乃至於其他界域的天材地寶。
其名天市，顧名思義，即諸天界域交匯之市場。
“物美價廉??！”
黎淵眼神很亮，雖然剋制著購買慾，一條長街走過，卻還是買了不少獨特的天材地寶，樹種之類。
懷揣二百餘小功，在洞玄山中屬於囊中極羞澀的黎道爺，在此處，就是懷揣兩個多億元幣的大戶。
“論及品質不如洞玄山，但種類更多，而且便宜，善功不愧是頂級貨幣。”
把玩著一枚玉色樹種，黎淵強壓下購買的慾望，依著入城時石碑上地圖所示，來到了一處佔地頗大的店鋪之前。
這店鋪外霧氣繚繞，隱霧氣流轉間現出三重飛檐，青銅鑄就的檐角懸著七枚風鈴，有人靠近，則風鈴晃動。
幾個小廝走出店鋪，含笑招呼。
“歡迎客人光臨太虛閣，不知您需要採買何物？”
太虛閣內別有洞天，從外看已是很大，內部卻還要大上數百倍，各類物品琳瑯滿目，黎淵都看得眼花繚亂。
“有無清單？”
黎淵問了一句。
“自然是有的！”
那小廝已從懷裡取出一本薄冊，笑著介紹：
“客人，我太虛閣連通諸界域，無論是靈丹、靈寶、法術秘籍，還是道兵、靈傀、陣旗……一應俱全。”
“嗯。”
黎淵翻了翻那冊子，各類靈物應有盡有，當然，價格比之其他地方也昂貴不少。
他隨意翻了翻，就看到不少感興趣的東西。
“我要買這幾種神紋。”
不多時，黎淵將冊子遞給小廝，他此來就是爲了採買神紋的，不過他並非只買了自己所需的四種，還買了一些冥淵經、影魔神功、煉寶術所需的神紋。
上品神紋？
那小廝微微一驚，看向黎淵的眼神就有些敬畏。
上品神紋價格極高，會採買此類神紋者，要麼是要煉上品法力，要麼就在煉一門極上等的法術，或者神通。
無論哪一種，於他而言，這都是大人物。
“客人稍等。”
小廝匆匆離開。
不多時，一個稍顯富態的老者邁步而來，笑著拱手：
“老朽王秉，乃此間太虛閣的主事之一，不知貴客如何稱呼？”
“黎?！?
黎淵言簡意賅。
“黎道友所需之物，老朽已遣人去取，還請您上樓稍候？”
王秉頗爲客氣，請黎淵上樓。
“不必了?！?
黎淵擺擺手：“你自遣人去取便是，我在此間逛一逛?！?
太虛閣乃是橫跨諸界域的大勢力，此處雖爲分閣，內中卻也不乏好物，既然來了，他自然是要逛一逛的。
“那，就不打擾貴客了?！?
王秉心下猜測著這道人的身份，笑著拱手離去。
‘這老頭估摸在猜測我的身份了。’
黎淵瞥他一眼，卻也不甚在意。
太虛閣蒐羅情報再正常不過了，諸如太虛萬象中的情報，大多都是太虛閣整理的。
……
黎淵在太虛閣裡轉悠了兩個時辰，多處櫃檯都走了一遍，自覺對於此間貨物的熟悉程度已經遠超那王秉。
其間，他也沒少看到好東西。
培養玄藤樹的上等靈種，星外異獸‘萬蠱蛇蛻’，品質上等的道兵、極品靈寶，源自其他異度次元的一些古籍等等之類。
但最後，他只買下了一口上等靈寶。
【玄感氣葫（十一階）】
【……萬法樓天工‘奇因’以一縷玄黃氣爲基，採諸般霞氣而成之上品靈寶……】
【掌馭條件：下品法力七十二道】
【可掌諸禁】
【可祭器禁：八十一重】
【當前器禁：六重】
【掌馭效果：
十一階：玄黃蛻身】
【玄黃蛻身：玄黃氣，萬物母，以氣養身，可壯稟賦】
玄感葫蘆價格不高，因爲其只有三種神禁，器禁也只有可憐的六重，顯然許久沒人以法力溫養過。
但這掌馭效果卻正是黎淵所需要的。
“類似的靈寶，太虛閣裡還有三四口，但那都是極品靈寶，甚至效果最好那口還是此間鎮閣之寶……”
“太貴了?！?
把玩著玄感葫蘆，黎淵心下嘆氣，覺得兩億元幣還是太少了。
“客人，您要的神紋?！?
這時，那小廝快步而來，將盛放神紋的玉瓶遞給黎淵，檢查無誤後，黎淵十分爽快的付錢走人。
臨走時，他順便又買了幾顆通識球。
……
“黎姓，人族，稟賦至少六階，應拜入聖地級宗門以上……”
“嗯，二境圓滿，修中品法力……”
“天市垣生人……”
太虛閣二樓，王秉沉浸在太虛萬象之中，嘗試著不斷窮索著。
突然，在某次窮索後，他的眼皮一顫：
【根據諸界域通識法，部分搜索結果不予顯示】
……
……
離開太虛閣後，黎淵略微思量後，選擇離開風神城。
無他，風神城半在現世，半在幽境，而幽境那一半，正是風神一族老祖的法天道場。
事關蒼天授籙，他覺得還是穩妥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