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笑著說：“既然你見過鬼，怎麼現(xiàn)在還怕成這樣？”

老闆苦著臉說：“如果鬼不害人，我當(dāng)然不怕，現(xiàn)在見到了害人的鬼，我當(dāng)然要躲起來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呢？”

老闆說：“當(dāng)時這兩隻鬼一邊走，一邊談?wù)摚v的就是鍼灸銅人的事，我這一套說辭，就是從那兩隻鬼那裡聽來的。”

我皺著眉頭說：“然後呢？你就借了這套說辭。轉(zhuǎn)過頭來，再來騙我們？”

老闆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當(dāng)時我也只是把這件事當(dāng)成新聞來聽，也確實有利用這個傳說賣假古董的想法。但是後來那兩隻鬼又說。這樣的稀世珍寶，百年難得一見，他們要走快點，去見識見識……”

我愣了一下：“意思是說，真的有這個鍼灸銅人？”

老闆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確實有，而且我悄悄地跟著他們?nèi)タ戳恕０l(fā)現(xiàn)他們追上了一個送葬隊伍。這送葬隊伍並沒有把棺材埋在墳?zāi)寡e面，反而放在了一個偏僻的小木屋當(dāng)中。”

我奇怪的說：“然後呢？你不會把棺材偷回來了吧？”

老闆露出一個悔恨萬分的表情來：“當(dāng)時我動了貪念，悄悄地記下了這間屋子的位置。等到天亮之後，那些鬼魂迴避。我又悄悄地回到了那間小屋裡面，令人高興的是，那口棺材還在裡面。”

“當(dāng)時我大著膽子，把棺材蓋給掀開了，向裡面看了一眼，頓時大喜，因爲(wèi)裡面果然放著一個銅人。於是我讓我的司機(jī)小馬，開著車把銅人運回去了。”

我皺著眉頭問：“那你又是怎麼被鬼魂給纏上的？該不會是你想學(xué)道術(shù)，所以把銅人上面的封印給破解掉了吧？”

老闆苦著臉說：“我倒是很想學(xué)，可是我對道術(shù)一竅不通，就算是想要破解封印，也無處下手啊。”

“我知道，山珍海味雖然好，但是吃不到嘴裡。那就和石頭瓦片沒有區(qū)別。於是我聯(lián)繫了一個收藏家，想要把銅人賣給他。”

小錢跳到老闆的肩膀上：“後來呢？你賣出去沒有？”

老闆說：“我雖然喜歡編故事，但是我心裡清楚，所有的故事，都必須建立在事實的基礎(chǔ)上，如果太過離奇的話。反而會沒有人相信。於是我只是謊稱這銅人就是北宋的那個鍼灸銅人，用來學(xué)醫(yī)的。而不是用來修道的。”

老闆嘆了口氣：“這樣一來，銅人的價值雖然減小了不少，但是至少可以讓人相信了。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信鬼神。”

我笑著說：“然後呢？那位收藏家同意買你的銅人了嗎？”

老闆點了點頭：“他確實同意了。不過當(dāng)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前兩天見到的那兩隻小鬼來找我了，問我是不是偷走了鍼灸銅人。”

“實不相瞞，我在商界摸爬滾打，坑蒙拐騙，已經(jīng)練就了一身本領(lǐng)。我心裡很清楚，謊話一旦承認(rèn)了，那就再也不能翻身了。而如果不承認(rèn)，即使證據(jù)確鑿。也還有迴旋的餘地。所以即使是在夢裡，我也恪守著這一點，毫不猶豫的否認(rèn)了。”

“我對那幾個鬼魂說。我沒有偷拿鍼灸銅人。他們雖然面露不快，但是也沒把我怎麼樣，只是臨走的時候?qū)ξ艺f，讓我小心點，不要惹禍上身。”

小錢笑著說：“看來你醒了之後，沒有幡然悔悟啊。”

老闆苦笑著說：“可不是嗎？我這些年能夠發(fā)家致富。就是恪守一個原則：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當(dāng)時我感覺這銅人是一個燙手山芋，於是趕快將它出手，低價賣給了那位收藏家。說是低價，其實也算是價格不菲了。”

“結(jié)果我剛剛賣完的那天晚上，那幾只鬼就來了，說他們發(fā)現(xiàn)我賣銅人的事了，現(xiàn)在是人贓並獲，要讓我付出代價。從那天開始，我家就開始鬧鬼。”

老闆嘆了口氣：“這一處別墅我早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那個……”他說到這裡，偷偷看了女鬼一眼，然後小聲說：“早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剛纔離開的那個女人名下，我以爲(wèi)鬼魂不知道。沒成想，他們還是找來了。所以我這幾天一直在等死。”

葉默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麼說。你並沒有鍼灸銅人了？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我們走吧。”

老闆快要哭了：“你們不能不講信用啊。這樣，我把銅人買回來，再送給你們，行不行？”

小錢氣憤的說：“你要把銅人送給我們？這是要讓厲鬼找我們的麻煩嗎？”

老闆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啊，你們是道士。那些鬼魂應(yīng)該奈何不了你們吧？”

葉默想了一會說：“這樣吧，你告訴我那個收藏家的地址。”

老闆面帶討好的笑容：“要不然，我?guī)銈內(nèi)グ桑俊?

我自然知道老闆的意思，他想要跟著我們，免得鬼魂再來找他的麻煩。

葉默想了想，對老闆說：“這樣吧，你先帶我們找到收藏家，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老闆答應(yīng)了一聲，就要帶著我們下樓。葉默攔住他了，指著他的臉說：“你先去洗洗，然後換身衣服。你這幅樣子。不會把人嚇壞嗎？”

老闆連連點頭：“也是，也是。萬一把收藏家嚇?biāo)懒耍蔷筒缓昧恕！?

老闆走進(jìn)房間洗漱了，女鬼悄悄地問我：“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我笑著說：“你有什麼建議嗎？”

女鬼看了一眼老闆離開的方向：“我建議把他交給我。”

我笑了笑，對女鬼說：“我會考慮的。”

這時候，老闆已經(jīng)把身體清洗乾淨(jìng)了。而且換了一身衣服。等我在燈下看到他的臉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我忍不住笑著說：“老闆，總算找到你了。”

小錢也說：“咦，你怎麼長的這麼面熟？我們肯定見過。”

老闆先是莫名其妙，緊接著又開始順桿爬：“對啊，我們以前是好朋友，你們怎麼把我忘了？好兄弟，這次我有難，你們可不能不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