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苦著臉望著林耀,臉上的冤情堪比古時候的竇娥。真正的竇娥林耀沒看到過,但看過影視裡演竇娥的人,感覺導(dǎo)演應(yīng)該讓司徒皓反串演出,場面肯定更能打動人。
“司徒大哥,你還真閒啊,成都都快成了你第二故鄉(xiāng)了。”林耀依然是一副眼鏡男的迂腐模樣,只是臉上的賤笑破壞了知識分子形象,讓人見了第一感覺是猥瑣,相當(dāng)猥瑣。
“林兄弟,你別調(diào)侃我了,我都想哭了。”司徒皓一副蒙受不平遭遇卻無處申冤的表情,用一副苦瓜臉看著林耀,“你說這叫什麼事嘛我也就是牽線幫忙,成德這小子還真訛上我了,連安排治療時間也非要把我拉過來,北京那攤子事情還多著呢,咱又不是他家保姆。”
司徒皓沒敢責(zé)備林耀的拖延治療時間,雖然關(guān)係已經(jīng)很熟了,但謹小慎微的做人風(fēng)格讓他時刻擺正自己的身份,跟擁有極大能力的人打交道,就別想著哥們一般的輕鬆說話,那樣往往不經(jīng)意間就會讓關(guān)係搞僵,得罪了對方都不自知。
“司徒大哥,這怨我。”林耀內(nèi)心很感激司徒皓,如果不是他的費心幫忙,別說保密身份,連籌錢都不可能這麼迅速和順暢,“這次拖著不幫夏將軍治病,是有原因的,具體的原因不好說,但請你放心,我沒有壞心思。夏將軍的病拖延一下對他的身體更有利,看起來是人變得虛弱了,但其實是將身體裡的溼毒宣泄乾淨(jìng),對他自己的真氣也有幫助。”
司徒皓沒想到林耀會如此坦誠的跟自己解釋,心中感動更深,慶幸找到了這麼個朋友,“林兄弟,我當(dāng)然放心你,你和你父母進行的事業(yè)也不會讓我對這些任何的懷疑,只是成德一天幾個電話的催促,剛剛我才發(fā)了幾句牢騷,你別介意。”
“還真沒見過當(dāng)病人當(dāng)?shù)眠@麼牛的。”司徒皓繼續(xù)狠狠的嘀咕,看來這段時間受到的騷擾和逼迫程度很深。
“讓司徒大哥受苦了。”林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對方幫自己承受了絕大部分壓力,成少校不敢總是來逼自己,就找上了司徒皓這個聯(lián)絡(luò)人,想來他的日子不好受。
“給,這是他們準備好的蟲草,二十六斤多四兩。”司徒皓將一個大布包遞給林耀,“他們可真有能耐,才幾個小時就弄到了這麼多蟲草,怕麼不是整個成都地區(qū)的蟲草都讓他們給弄完了。”
林耀呵呵一笑,沒有說話,心裡暗想這才叫正常,光是夏雨雯外公和舅舅的能量就擺在那裡,再加上一個在四川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母親,網(wǎng)絡(luò)全成都市的蟲草不是一件難事。
此時林耀已經(jīng)從沈若華嘴裡聽說了夏雨雯家裡的背景,前江南省省委書記的外公,現(xiàn)在成都市分管文教衛(wèi)的副市長舅舅,還有身價不知道多少個億的集團董事長母親,聽起來就挺嚇人,這也是林耀拒絕藍小晴邀約的原因,不想跟這些權(quán)貴子弟走得太近,那些道道還沒整明白,別說沾她們的光,到時候自己別讓給賣了就謝天謝地了。
夏雨雯的父親是誰怎麼沒聽沈若華說起林耀突然想到了被忽視的一個問題,當(dāng)時聽到這些信息時自己只顧著驚訝了,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的蹊蹺,難道她父親不在了
“林兄弟”司徒皓的聲音打斷了林耀的沉思,“我們這就過去”
“司徒大哥,不忙著過去,我們要先處理這些蟲草。”林耀驚醒過來,急忙說道,“又要麻煩你幫我開一間房了,我們不去新華賓館,就到對面不遠的喜百年酒店。”
“沒問題。”司徒皓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知道林耀是不想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
“司徒大哥,那就過去吧,我?guī)湍惆寻衙},然後開個方子你回家自己抓藥。”林耀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司徒皓的身體出現(xiàn)亞健康狀態(tài),望聞問切的前面兩種診斷方法得出了這種結(jié)果。
“啊那就謝謝林兄弟了。”司徒皓一陣驚喜,“不瞞你說,最近我確實感覺有些不舒服,睡眠質(zhì)量也不好,你幫我看看是最好了,神醫(yī)看病,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
林耀哈哈一笑,乾脆再送個人情,“司徒大哥,你改天叫嫂子送燕子來的時候多住幾天,我?guī)退部纯础_€有,你父母和岳父岳母都可以享受這種待遇,完全免費,不過藥材要你們自己出。”
“啊太好了”司徒皓當(dāng)街就跳了起來,家裡老人雖然沒有什麼大病,但林耀開口說出這句話意義非凡,表示對方已經(jīng)真正接受自己這個朋友了,如何讓他不激動和興奮。
“呵呵,別那麼激動,你的父母還不也是我的長輩,關(guān)心他們的健康是應(yīng)該的。”林耀帶著微笑看著司徒皓,心想當(dāng)初老爸老媽聽說自己恢復(fù)健康了也是這種心情,一種發(fā)自肺腑的激動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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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司徒皓和林耀又經(jīng)過層層審覈,由成少校迎接到一棟單獨的小洋樓,這裡的防護級別更高,站崗的士兵都帶著槍,只是不清楚槍膛裡有沒有預(yù)先裝好子彈。
“古醫(yī)生,這次將軍能不能治好請您一定要多費心,這些日子把將軍都憋苦了,而且他的氣色也越來越差。”成少校說話很禮貌,比之從前態(tài)度好了很多。
林耀知道這是自己多次在電話裡拒絕的結(jié)果,心想人就是生得賤,好言好語別人未必會領(lǐng)情,拿身段擺架子故意折騰一下,這些人立刻就重視你了,不管是態(tài)度還是別的方面都立即表現(xiàn)得更好,成少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林耀和司徒皓進門的時候,夏將軍坐在一張真皮老闆椅上,斜斜的靠在寬大的軟皮靠背,精神顯得有些萎靡,不復(fù)從前的精爽幹練。見到林耀他們進來,將軍立即一挺身,坐得筆直,只是原本就有些不平整的老闆椅讓這種軍姿顯得有些不協(xié)調(diào)。
林耀注意到這個新搬進來的小洋樓裝修格局依然是簡潔明瞭,除了這張老闆椅,別的傢俱同樣是純木製品,想來夏將軍身體有些虛弱,硬梆梆的木椅坐著不舒服,這才讓成少校添置了一張老闆椅。
當(dāng)下也沒有在意將軍的古板臉色,林耀自顧自的走到木沙發(fā)上做好,露出熱情的笑容,“夏將軍好,好久不見,您老身體好些了吧”
司徒皓一愣,臉憋得通紅,這小子總是來這一出,只要跟將軍見面就開始鬥,他自己是神醫(yī),好不好會看不出來偏要詢問將軍,而將軍一看就氣色不好,這不是故意給人添堵麼
“還好,謝謝醫(yī)生。”夏將軍忍著氣回答,也沒稱呼對方神醫(yī),更沒叫“古醫(yī)生”,成德早就查詢了古南的資料,全國壓根就沒這個人,這讓將軍更加生氣,雖然知道對方想保密身份,可也不能忽悠自己啊,難道自己還能泄密不成
“那就好,我看您老的氣色也正常多了,以前是虛火旺,看似紅光滿面,其實是病入膏肓。”林耀見自己一句話說得旁邊的成少校怒目而視,立即補充了一句,“現(xiàn)在好多了,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但那是溼度釋放乾淨(jìng)的表現(xiàn),估計您老對真氣能夠稍微控制了吧”
“嗯,是這樣。”夏將軍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心想對方說得有道理,“真氣沒有亂竄了,雖然還不能收攏,但勉強能夠控制。”
“哦,那就好。”林耀不再耽擱,心想反正也不能繼續(xù)拖延時間,乾脆趕快治好病走人,留在這裡壓力也挺大。
“夏將軍,我們開始吧,請您脫衣上牀。”林耀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從司徒皓手中接過事先買好的搪瓷盆,將兩大瓶農(nóng)夫山泉礦泉水倒進盆裡,取出布包裡的蟲草,一股腦的倒了下去。
夏將軍沒有馬上動身寬衣上牀,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耀手上的動作,這個神秘的年輕人讓他實在很好奇,他也想看清楚對方擺弄藥材的手段。
乾癟的蟲草入水即化,根本就不需要攪拌就成了一灘稀泥,灰褐色的稀泥上堆滿了沒有沾到水的蟲草。林耀又從司徒皓手中接過一瓶礦泉水,倒入瓷盆,上層的蟲草頓時也變成過了稀泥。
雙掌張開,林耀在搪瓷盆上按了按,將稀泥弄平整,然後拿過房間裡的垃圾桶,撈起上層的稀泥甩入桶中,繼續(xù)往盆裡倒蟲草,直到所有的蟲草都處理完畢,林耀將搪瓷盆上層的稀泥清理出來,剩下盆底兩釐米厚的一層,這層稀泥看起來很不一樣,褐色中帶著些許晶瑩的亮光。
“呃,你們在看什麼”做完這一切,林耀擡頭奇怪的看著旁邊的三個人,目光主要集中在夏將軍臉上。
夏將軍老臉一紅,沒吭聲的離開客廳,走向臥房,邊走邊解開身上的衣釦。將軍制服脫起來很麻煩,成少校立即跟過去幫忙寬衣解帶。
兩小時後,沖澡後的將軍重新穿上了軍裝,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回到客廳,此時他臉上的蒼白和虛弱不見了,重新恢復(fù)了精神,皮膚上隱隱透出紅潤的光芒。
“醫(yī)生,這次治療完成後,還要不要繼續(xù)治療”夏將軍的聲音很洪亮,詢問的語氣裡讓林耀聽不出一點弱勢的感覺,彷彿在工作時的對話。
“不需要治療了,夏將軍。”林耀老老實實的回答,在將軍逼人的氣勢下他收起了忽悠的念頭,心想自己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留後手也不應(yīng)該有事。
“可你上次說還要觀察一段時間,今天治好了就真的不用觀察了”夏將軍依然有些不放心,繼續(xù)詢問。
“呃,因爲(wèi)最近你身體裡的溼毒清除得很乾淨(jìng),拖延治療時間就是爲(wèi)了這個目的,所以今天就完全治好了,沒問題了。”林耀突然覺得圓謊是很難受的事情,“上次說的觀察,其實是爲(wèi)了您的健康考慮,每過一段時間檢查一次身體是很有必要的,這樣才能儘早發(fā)現(xiàn)和治療疾病。”
“那下次檢查出毛病來,是不是算另外的治病了要另外收費”夏將軍的語氣開始加重,不過一直洪亮的聲音讓林耀沒聽出來這種變化。
“那當(dāng)然。”林耀認真的盯著夏將軍,“這次的病治好了,只要一段時間裡不復(fù)發(fā),就算是徹底結(jié)束了治療。以後有別的病當(dāng)然算是另外一次治療,錢當(dāng)然要收,難不成收一次錢就保一輩子健康”
“小王八蛋”夏將軍蹭的站了起來,“你還想老子生別的病竟然敲竹槓敲到老子頭上來了,看老子不修理你”
說完,夏將軍揮著手衝了過來,那架勢是要打人,一邊衝過來嘴裡還一邊罵道,“從來沒人敢這麼戲耍老子,今天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小王八蛋,你會要上了天”
啊的一聲,林耀矮身躲過攻擊,順勢就竄到了坐在右邊的司徒皓身上,從他腿上跨過,扶著他的肩膀一接力,衝到了木沙發(fā)的另一頭,“喂,別動手哈,你怎麼能打人”
“打的就是你”夏將軍從木沙發(fā)靠背方向繞過去,繼續(xù)逮著林耀追打,“不打你我心裡不解氣,有你這麼弄錢的嗎治個病獅子大開口,別人救人不收錢,你竟然好意思收我八百萬”
林耀從沙發(fā)另一頭繞過茶幾衝向大門方向,嘴裡還爭辯,“喂喂喂,老頭你別亂來哈,收費是事先說好了的,大家簽了協(xié)議,我又沒有逼你讓我治,現(xiàn)在治好了你就這樣了,像不像話”
司徒皓和成少校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司徒皓看不懂,心裡感覺更加委屈,十分後悔接了這麼個業(yè)務(wù),成少校則被一直講道理的將軍震驚了,這好像確實說不過去,林耀從他這個方向逃生時,他也沒有阻攔。
“司徒大哥,還不閃人”林耀已經(jīng)衝到了房間大門,只來得及丟下一句話,就拉開房門衝向樓梯口。
被林耀驚醒過來,司徒皓也立即衝向大門,從橫在大門處的夏將軍身側(cè)小心的擠過去後,撒開腿就跑,此時他感覺自己像是個小偷,在亡命逃跑。
等司徒皓跑到新華賓館大門時,林耀早就不見了蹤影。
此時林耀已經(jīng)坐在了戈勇開的車上,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嘴裡嘀咕,“真不講道理,不就是收了點錢麼,竟然動手打人,一點規(guī)矩都不講,下次小爺我還不來了,你求我來都不來。”
頓了頓,林耀繼續(xù)嘀咕,“還怒獅呢,就知道跟我這種好青年發(fā)怒,欺負小孩子”
開車的戈勇和負責(zé)貼身保護林耀的雷子身體一震,聽到怒獅這個名字讓他們很驚訝,但林耀事先留他們在外面,知道有些秘密不應(yīng)該去打聽,於是都沒有吭聲。
戈勇早就知道林耀家缺錢,但無法想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竟然在軍區(qū)開的賓館裡受到了怒獅將軍的攻擊,難道是身邊這位大爺將主意打到了將軍頭上想到這裡,戈勇一陣惡寒,這個弟弟太生猛了,估計死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萬幸沒有出事,人還囫圇著出來了,下次看來要提醒一下了。
罵罵咧咧的林耀突然想起了司徒皓,趕緊掏出手機打電話,“司徒大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北京吧,以後這種業(yè)務(wù)別接了,真是要人老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你也別學(xué)雷鋒丟了命,哈哈。”
司徒皓手拿電話有些哭笑不得,他覺得林耀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得馬上訂機票回北京,老將軍太生猛了,說翻臉就翻臉,一點跡象都沒有,此刻他的髮際還正在往下趟汗水呢。
房間裡,成少校小心的看著夏將軍,微微彎著腰,“老首長,人都跑了,彆氣壞了身子。”
“小王八蛋”夏將軍離開房門,回到客廳,臉上的表情頗有點意氣風(fēng)發(fā)的味道,“虧他跑得快,否則一定讓他吃我?guī)紫隆_@小王八蛋還很有本事哈,老子被所有的專家判了死刑,讓他三兩次治療,就從閻王爺手裡給搶回來了。”
有想了想,得意的表情迅速消失,換成忿忿不平的神情,“這小王八蛋太黑心了,就這麼收我八百萬,人家救命不收錢,連藥錢都免費,換成我就收八百萬,藥材還自理,真不是東西他段老頭就比我人品好”
成少校沒吭聲,任由將軍發(fā)泄,心裡一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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