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上的陌生號碼發來的莫名其妙又似是雷同的短信,梓雨深深呼出一口氣。看著梓雨瞬間轉換的無奈表情,對面的蘇琴不由得好奇幾分:“怎麼?廣告?代開發票?騷擾短信???”
梓雨擡頭,看著蘇琴:“沒什麼。現在大概真的是無聊的人太多了。”梓雨想了想,迅速回了一條信息:“你是哪位?”
“那現在,你的感情生活發展成什麼局勢了?別告訴我你還是孤家寡人啊?說真的,林梓雨,就你這條件,我就不相信你會單身。以前在公司,咱倆是同事,我也就不那麼八卦了。現在,你可沒必要隱藏那麼深吧?老實交代,談了幾個?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什麼嘛!還幾個……”梓雨笑笑,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手機裡回傳過來的信息:“我是誰還用問嗎?我是夏謙的女朋友。不然你想一想,我怎麼會有你的手機號碼呢!”
“喂!我說你和我難得見上一面,能不能稍微專心點兒,別老忙活著應酬你那些綠葉啊!……要不,姐正經跟你介紹一個?”
“不用。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梓雨又擡起頭來,“家裡正張羅著呢!不過暫時可能出了一點點小問題。”接著,她又按下了發送鍵:“這樣啊。那你應該找夏謙去說。”梓雨突然想起,前兩天夏謙忽然用座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說是手機不記得丟哪兒了,看來,還真出了點問題了。
看著梓雨心不在焉地跟自己有搭沒搭地聊天,蘇琴只得嘆氣了。“唉……林梓雨啊林梓雨,依我看哪,真得趕快找個男人收了你!不然,你就真成單身公害了!”蘇琴的一句話,正點在梓雨心上。她看著手機裡的短信息,這樣類似的劇情已然絕非第一次上演了,造化弄人,她就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這麼容易成爲其他女人的公敵呢?爲什麼總是平白無故地淪落成別人眼中的“第三者”的角色呢?
“蘇琴。”梓雨很認真地湊上前去,“你真的覺得我是那樣的女人嗎?”
蘇琴倒是被梓雨突然如此嚴肅地發問給怔住了:“哪……哪樣?”
“單身公害啊!你剛說的。”
“我……開玩笑的了!”蘇琴有些畏懼地笑著說,轉念一想,其實自己說的也不無道理啊!林梓雨,這麼一個風華正茂,姿色卓越的“白骨精”一族,只要她想,大把的麻雀男孔雀男鳳凰男……定當蜂擁而至大獻殷勤。可是,當她不想的時候,卻更容易讓人有一種愛而不得的內心糾結。如果說是名花已經有主了,自然會有那麼一片是死心了,當然也不排除另一片應“名花雖有主,我來鬆鬆土”而生的。如果堅持單身,那豈不是公然引得他人想入非非嗎?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對衆生的殘害。蘇琴覺得自己分析得頗有幾分道理,默然地點點頭,算是自我認可了。可憐了梓雨正一頭霧水地瞅著眼前這個剛剛還在說自己心不在焉的蘇琴。
“想什麼呢?你這神可是走大發了啊!”梓雨表示了自己的強烈抗議,蘇琴才默默回過神來。“蘇琴,我結婚,你會來嗎?”
“不是吧?你閃婚了?不是真昏了吧?”
梓雨再次點開手機裡的未讀信箱:“你放心,我會跟他說。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糾纏他!”表情原本無奈的梓雨,突然胸有成竹地對蘇琴說:“嗯。我想,會很快的!”
“誰呀?那會兒在公司你還說單身呢,這離開公司沒幾天怎麼就嚷嚷著要結婚了?那時候,我倒是還覺得你和杜經理是挺合適的一對呢……沒想到,轉眼就各奔東西了。”
“別說了。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可能,充其量也就是比較談得來。結婚還是不合適的。其實,兩個人在一起,最後不就是這麼兩條路嗎?分手,或者結合。如果,最後還是要分開,又何必在一起互相傷害,浪費彼此的時間呢?毛主席都說了:一切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
“現在是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纔是耍流氓啊!沒有愛情的婚姻,會幸福嗎?”
“愛情?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梓雨少有地漠然以答。
“是嗎?那你有沒有聽過,別人在你眼裡是什麼,那麼同樣,你在別人眼裡也就是什麼!這麼來說,你對於愛情來說,也就什麼都不是了!”蘇琴看來是極不贊同梓雨的觀點的。同樣是被愛傷過的女子,可是,蘇琴卻一直相信,也一直傷著。
久久的沉默。夏末秋初的陽光,折射著這大地龜裂的累累傷痕。
最後,梓雨和蘇琴重新交換了聯繫方式,然後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梓雨心裡一直惦記著怎麼樣把這個短信事件說給夏謙聽。她實在不願意去計較那個她是誰,也實在不願意承擔這莫須有的“罪名”。最終,梓雨還是選擇先給夏謙發個信息,也許,大家都會有個緩和的機會。
想著,梓雨將先前那個給自己發信息的陌生的手機號碼發給了夏謙,什麼也沒說,只問他知不知道這個號碼是誰的。隔了大概幾分鐘的時間,夏謙便給梓雨回了個電話,是用他自己的手機。
“喂?梓雨啊。”
“嗯。你的手機找到了呀?”
“是的,那天忘在公司裡了。”(丟三落四的男人。)
“哦。那個號碼你認識?”
“嗯……應該是我們公司一個同事的,TA說什麼了沒?”
“也沒什麼,說她是你女朋友。”
“哦。你別理她。應該是惡作劇吧!我待會兒問問,知道是誰了我會批評TA的!”
“哦,沒什麼事了。那……掛吧?”
“嗯……對了,明天,明天我下了班去你家接你?”
“接我?”
“是啊!我媽說,讓我接你去我們家吃飯。”
“這樣啊……那……明天聯繫吧。”
“嗯。好。拜拜。”
“拜拜。”
梓雨將手機緊握在手裡,去他們家?這似乎是她第一次以對方女朋友的身份去別人家,她不緊張,只是竟然會覺得有些許興奮。興奮也並非是純粹因爲“去他們家吃飯”,而是想到挑釁自己的另一方在這一局上早已不戰而敗了。
關於短信事件,梓雨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包括自己的家人。而對於這樣的事,她唯一想聽的,也只有當事人的陳詞。如果,夏謙說:“梓雨,對不起,她纔是我真心喜歡的人。”那麼,微笑著毅然轉身,瀟灑離去,纔是她林梓雨的行事風格,死纏爛打,從來也不是她的戲碼。
這一次次凌亂的鬧劇裡,梓雨依然只是不明白,同樣是女人,何苦總爲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如此卑微而難堪呢。即便是愛情,這樣的愛,真嗎?所以,她林梓雨寧願不要愛,寧願用一場和愛情無關的婚姻來和那一切徹底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