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最終結(jié)果是5:3,獲勝的依然是代表主力的紅隊。
範畢莊和博揚這對“弱雞和天才”的組合,儘管表現(xiàn)很出色,但在整體實力上,紅隊還是佔據(jù)著極大的優(yōu)勢,僅憑他們兩人的發(fā)揮,還不足以撼動紅隊的地位,畢竟足球是一項團隊運動,在其他隊友不給力的情況下,兩人也難有太大的作爲。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連續(xù)助攻博揚打入了兩粒進球之後,紅隊及時的調(diào)整了作戰(zhàn)策略,對於右路的防守更加的用心,甚至有球員專門鎮(zhèn)守在這一側(cè),只要範畢莊一接球,立即就上去幹擾和搶斷。
這樣的待遇,和之前的無人問津完全是天差地別,從這一點來說,大家對於範畢莊精準的長傳球能力,已經(jīng)是極爲認可了。
但這樣一來,範畢莊就難有發(fā)揮了,他的停球爛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往往只是一個接球,防守球員就立即衝上來,輕鬆的將球斷走。或者是停好了球,對方貼身跟著他,在干擾下,他的傳球就失去了準頭。
所以到了對抗賽的後半段,比賽又回覆到了上半場的場面,紅隊將綠隊全面壓制,範畢莊也再次很少有機會拿球,得不到身後來自隊友的支援,博揚只能獨自孤軍奮戰(zhàn),威脅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饒是如此,紅隊在佔據(jù)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也只抓住了一次機會,只再度打進了一粒進球。受到了範畢莊和博揚的鼓舞,士氣始終保持著高昂的狀態(tài),他們雖然逐漸在進攻上沒有了建樹,但是在防守上卻格外的積極,最終只是以兩個球的差距輸?shù)袅吮荣悺?
恩裡克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極爲的滿意,因爲他想要的答案,已經(jīng)成功的印證了。
在比賽中,範畢莊成功的兩次助攻,已經(jīng)證明了他有一腳極爲出衆(zhòng)的傳球功夫,這是此前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的。
所以此刻的恩裡克顯得格外的興奮,作爲一名爲俱樂部後備力量做儲備工作的主教練,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成功培養(yǎng)出一名優(yōu)秀的職業(yè)球員,除此之外,就是在層層的浪沙中,親自尋找出一顆足以發(fā)出耀眼光芒的珍珠。
世人都說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但實際上,伯樂始終都在努力的尋覓,當千里馬從自己的手中開始春風馬蹄勁,那種慧眼識人的成就感,也是無與倫比的。
而在恩裡克的眼中,現(xiàn)在的範畢莊,就是那樣的一批千里馬。儘管他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儘管他還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隻要給他時間,他堅信,他能夠爲一線隊輸送上一名真正優(yōu)秀的職業(yè)球員。
當然,恩裡克還沒有完全因爲興奮而失去理智,範畢莊在比賽中展現(xiàn)出的優(yōu)點讓他嘖嘖稱歎,但同時,暴露出來的問題也不少,基本功太差,和隊友配合的意識太差,傳球雖然準確,但缺少變化,幾乎就是直來直往,還有對抗上也是一個弱項,對手一干擾,傳球就沒了準心……
這麼想著,發(fā)現(xiàn)範畢莊身上的問題簡直是一大堆,恩裡克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鼻樑,不過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他的心中,已經(jīng)在思考著如何爲範畢莊量身定製一套針對性的訓練加強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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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輸?shù)袅藢官悾G隊球員們的興致卻一點兒也不沮喪和低落,在以往,基本上十次對抗賽,他們十次都是失利,甚至九次都是大比分落敗。所以對於不敵主力隊這件事兒,他們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輸啊輸啊的,早就成習慣了。
反正他們是替補隊,輸球不是很正常嘛,要真贏了球,那才叫不正常好吧?
相反的,像今天這樣,只輸了兩個球的情況,倒是極爲的難得,而且他們還在比賽中一度只落後一個球,將紅隊搞得都是好一陣灰頭土臉,這樣的戰(zhàn)績,足以讓他們感到興奮和滿足了。
綠隊的球員們聚集在一起,高聲談?wù)撝荣悆?nèi)容,這個說我在比賽裡有好幾次漂亮的搶斷,那個說我的兩次突破竟然把布斯克茨都甩在了身後,個個的談興都很高,臉上掛著暢快的笑容。
當然,上演了梅開二度好戲的博揚是當之無愧的焦點人物,大部分的球員都圍著他,或恭維,或祝賀,或讚賞,博揚的臉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驕傲和得意,也是和大家鬧作一團。
勞倫沒有過去湊這個熱鬧,他是真的把範畢莊當做了自己的朋友。少年的友誼其實也是很奇怪的一種情感,或許只是一起逃過課,一起打過架,就會覺得兩人之間建立了深厚的關(guān)係。
勞倫就是如此,他覺得自己和範畢莊有了贈水的友誼,而且時不時的還能說上幾句話,這樣的“關(guān)係”不說足夠鐵,但也是獨一無二了——呃,確實是獨一無二的,這樣的待遇預備隊的小球員們還沒有人享受過,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享受過範畢莊的拳頭之外,估計也就只能見識到範畢莊的冷漠臉龐了。
能夠和冷麪暴力狂魔範畢莊有著那麼一點交情,勞倫覺得自個兒真是預備隊中最與衆(zhòng)不同的那一個,雖然範畢莊對他的態(tài)度仍舊是不冷不熱,但是他卻是不在意,範畢莊不冷漠那就不是範畢莊了,相反的,對方?jīng)]有拒他於千里之外,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他肯定也是將我當成朋友的。
勞倫很篤定的堅信這一點。所以在看到隊友們都圍著博揚抱以討好的笑容時,他很不客氣的叫罵了一句:“一羣只會搖尾乞憐的無恥可憐蛋!”
好吧,他倒是忘了,以前的他跟其他人可沒什麼兩樣,也總是喜歡在賽後跟在赫弗倫、克羅薩斯等人的後面,以小跟班自居。
範畢莊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依舊坐在地上休息,沒有說話。
“我說範,難道你不是這樣認爲的嗎?哈,你看,大家都圍著那個新人,臉上都帶著討好的笑容,這真讓我感到無比的噁心。”勞倫見範畢莊一臉漠然,毫不在意的表情,走到了他的身前,很有一番爲了正義而慷慨激昂,據(jù)理力爭的感覺,“他們也不想想,科爾基奇之所以能夠打進兩個球,全都是你的功勞啊!沒有你的傳球,沒有你的助攻,他進個屁的球,得意個卵啊……”
“唉唉唉,你看,那傢伙臉上還滿是得意的表情,我都快要吐了!”
“唉,我就說啊,人不能這麼不要臉啊。你纔是咱們綠隊的功臣,這些傢伙都不過來表示感謝,真是……我都恥於和他們爲伍啊!”
絮絮叨叨的聲音不斷的傳入範畢莊的耳朵中,範畢莊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覺得勞倫的廢話實在太多了,嘴脣動了動,吐出兩個字:“閉嘴!”
勞倫愣了一下,隨即又發(fā)揮出了臉皮堪比城牆厚度的功夫,繼續(xù)嘰嘰喳喳。
“哈,我就知道,範你纔不會在乎那些人的看法和態(tài)度呢,你總是這麼低調(diào),從不會爲一丁點功勞而沾沾自喜,對於你的品格,我只有一個服字。”
“低調(diào)是好事,但範啊,太過低調(diào)了也不行啊,反正我就是爲你鳴不平啊,明明你纔是最大的功臣啊,你看,你就是什麼都不爭,所以大傢伙都跑去捧別人的臭腳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以後你別給那個傢伙傳球了,我看著膈應(yīng)得慌……”
範畢莊的腦門上都快浮現(xiàn)出幾條黑線,他很想說一句,論臉皮厚度,其實我就服你。
這個時候,博揚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猶豫了一下,博揚走上前,對著範畢莊很認真的說道:“謝謝你的傳球,範,傳得不錯!”
有人帶頭,其他的球員也紛紛有樣學樣,俱是開口,或稱讚,或祝賀。
範畢莊仍舊是面無表情,對這些人的話,毫無反應(yīng)。
討了個沒趣的衆(zhòng)人也不以爲意,範畢莊的性子衆(zhòng)所周知,對於他的冷漠態(tài)度早有預料,一羣人又開始圍繞著博揚和比賽繼續(xù)高談闊論。
範畢莊從地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走了。
“很開心嗎?輸?shù)袅吮荣悈s如此開心,是腦子有病,還是羞恥心都被餵了狗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蘊含著毫不掩飾的嘲笑和譏諷,瞬間就讓一羣小球員變了臉色,談興全無。
你以爲你是誰?難不成你還想贏球不成?別搞笑了,對手可是主力隊,他們天生就比我們強。我們不應(yīng)該開心嗎?我們今天可是隻輸了兩個球呢!
這是不少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他們想要出聲反駁,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是感覺到一陣手腳無力。
博揚的驕傲和得意之心,也被這句話雨打風吹去,瞬間一陣手足冰涼。是啊,明明是我們輸了比賽,爲什麼,爲什麼我們還要在這裡興致勃勃的談?wù)摚y道我們真的對輸贏一點都不在意?或者說,我們真的失去了羞恥之心嗎?
這一刻,博揚的臉頰突然的變得一片煞白,低著頭怔怔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