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ese？”
這是耿子羽的開場白，他對著當先領頭的青年，用英語試探著詢問。
“啥？”
夥伴們的嘟囔聲不停，王炎胤有些沒有聽清，他對著同伴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一下，這才轉過頭，狐疑的望著眼前掛著相機的傢伙。
王炎胤卻是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經肯定這羣人都是來自中國國內的同胞了，不是什麼華裔華僑，一句“啥”，用的可是中文，還帶著點地方方言的味道。
“中國人？”
耿子羽換成了中文，輕輕的問道
王炎胤也愣了，隨即也是笑了。他倒是沒想到，在歐洲球隊的訓練場邊，竟然能夠遇到同胞，人生最快意的事情之一，他鄉遇故知絕對算是一個，王炎胤立即就伸出了右手，和對方伸手緊緊一握：“哈，終於找到組織了，我叫王炎胤，他們也是來自國內的球迷，我們都是範爺的球迷，結伴一起到現場來爲範爺加油助威呢。”
說著，王炎胤朝著身後大咧咧的一揮手：“兄弟們，快出來見客了！這位兄弟也是來自國內，是咱們的同胞呢。咱們他鄉遇故知，哈哈哈……”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大叫著或出聲，或揮手的打招呼。
“哈，我叫王大錘，河北人！最喜歡的球員就是範爺了，有生之年不來歐洲看看範爺的現場比賽，豈不是白活了？哈，所以我就來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叫王小錘！我是想要範爺的親筆簽名和合影。沒錯，王大錘是我哥……”
“兄弟，你也是來自國內的球迷吧？看你的樣子，你應該比我們先來這裡不少時間，哈，導遊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等會咱們一起去喝兩杯。對了，你來的時間比我們長，範爺的脾氣究竟怎樣啊，好不好說話？你說，咱們要是邀請範爺跟我們一起去喝兩杯，他會願意嗎？”
“……別做夢了！範爺是職業球員，不喝酒的。”
一衆球迷七嘴八舌的吵嚷起來，耿子羽則是一一跟自我介紹的球迷微笑點頭，而後他也做了一下自我介紹：“我叫耿子羽。”他晃了晃胸前掛著的相機，“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是一名記者，額，《足球之家》駐西班牙的特約體育記者。”
一衆國內球迷又興奮的叫嚷開了。
“啊，原來是妓者兄弟啊？幸會幸會，我是龍傲天！”
“我葉良辰最服氣的就是在歐洲爲咱們國內球迷源源不斷送上歐洲足壇信息的外派記者，子羽兄，能夠認識你，是我葉良辰的榮幸！”
“我趙日天也滿滿的都是敬意。”
“臥槽，你們能不扯淡了麼？《足球之家》？這家報紙很耳熟啊？哈，我想起來了，是比利亞雷亞爾的中國唯一戰略合作媒體，我有買過。”
“我也買過！而且我是每期都訂閱了！世界可真小啊，真是沒想到，這一剛到西班牙，就遇上了一個老熟人——是老熟人吧？耿子羽，這個名字經常在報紙上看見呢。”
一羣人笑吟吟的說個不停，不時的插科打諢，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耿子羽則是輕笑著不住點頭，都是年輕人，性格也多爲跳脫愛打鬧，他也喜歡這樣的氣氛，很快就和衆人小鬧成一片。
這個時候，王炎胤又湊了過來，問道：“耿大哥，既然你是《足球之家》派遣在這裡的特約記者，那你應該和範爺很熟悉了吧，你們經常接觸？”
耿子羽明白他爲何會有此一問，很自然的點點頭：“是啊，我就是範爺的專職跟班，任務就是拿到所有關於範爺的一切最新信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問題，等會訓練結束，我幫你們引見。千里迢迢的從國內來到歐洲，總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一定幫你們要到簽名。”
“那敢情好。”王炎胤興奮的搓了搓手，想了一下，又問道，“那如果我們想請範爺一起吃個飯，這……這可以嗎？”
“這個……”
耿子羽有些遲疑了。要簽名和合影倒是小問題，跟在範畢莊身邊這麼長時間了，對於他的性格脾氣，耿子羽算是瞭解得很清楚了，對於球迷，範畢莊的態度一向是很友好的，要簽名要合照都沒問題，但是想邀請他一起吃飯……這就有些難度了。
總的來說，範畢莊是一個性子淡漠的人，還有點喜怒無常，他會不會同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耿子羽就幾乎沒有和範畢莊共同用餐過。
“我試試吧。”耿子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但話卻沒有說滿，免得到時範畢莊不同意，那場面就尷尬了。他猶豫了一下，求證似的問道，“額，那個，確定是你們請客嗎？”
王炎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頭肯定，“嗯，我請客。”
“嗯，那行，等會我問問。”
耿子羽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看著對方怪異的目光，心裡卻是苦笑，別人不清楚，他這個“小跟班”哪裡會不知道，電視裡那個在球場上大殺四方，激情霸氣的範爺，在現實生活裡，活脫脫一個守財奴，要他請客，很難，但要是反過來，你請他吃飯，唔，這成功率就高了。
這個時候，球迷羣中一位顯得很穩重，名叫南方的中年壯漢忽然出聲了，他環顧了一圈訓練場四周，感嘆著說道：“比利亞雷亞爾這座城市不大，但是足球氛圍很熱鬧啊，你看，這麼小的一塊場地邊，球迷少說也有上千人了吧？雖然我聽不懂他們在喊的什麼，但範爺的名字我還是知道的，這麼多人都在支持他，看來範爺在這裡確實很受歡迎啊。這可真是給咱們中國人長臉了。”
耿子羽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看來這羣來自國內的球迷並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如果他們知道小城球迷們叫喊的是什麼，恐怕就不會單純的認爲這是範畢莊人氣旺盛帶來的結果了。
範畢莊在這座城市確實是人氣鼎盛，但以往可是很少有這樣多的人出現在訓練場邊的，這不都是“轉會緋聞”鬧的嗎？
耿子羽並沒有解釋，再閒聊了幾句之後，擡起手中的相機，繼續開始著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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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結束後，訓練場上的球員開始搭肩勾背的小鬧著開始離場，範畢莊卻是沒有離開，他仍舊留在場上，和他一起的還有裡克爾梅，這段時間，他一直跟著裡克爾梅在練習任意球，在訓練結束後，他們兩個往往會留下來給自己加練。
隊友們早已見慣不怪，紛紛跟他揮手告別。
“範爺怎麼沒有下來啊？難道他還要繼續訓練嗎？”
王炎胤指著仍舊留在場上的範畢莊，驚訝的出聲，一衆球迷也是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在訓練場守候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時間，原本以爲訓練結束，範畢莊就會離開，他們也就能夠和對方進行近距離接觸了，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並不是如此啊。
耿子羽給他們解了惑。
“範爺是一個很勤奮很努力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會留下來給自己加練的。所以……”
耿子羽攤了攤手，無奈的聳聳肩。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咱們只能再多等等了。
王炎胤等人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興致勃勃起來，他們喜歡的球員，不但有天賦有潛力，現在的名氣和影響力也不小，卻仍舊如此努力，就這份職業態度，更加令人欽佩。這可比國內那些所謂的大牌球星，強出了不知多少個等級。
“我覺得這一幕真該讓國內那些大腕們好好看看，這纔是真正的職業球員，而他們……mdzz！”
衆人正在七嘴八舌閒聊著的時候，裡克爾梅和範畢莊也正在小聲的交談，眼神不斷的往場邊的方向飄散。
“範，那個好像是你的專職記者吧？他的身邊圍聚了一大羣的球迷，看模樣，好像都是中國人呢？是你的同胞嗎？”
隨著裡克爾梅的話，範畢莊再次超那邊張望了一下。事實上，他早就注意到訓練場邊多了一羣東方面孔的觀衆，卻也沒有多想，訓練的時候，球隊是禁止與球迷進行交流的，而常規訓練結束了，這羣人還沒有離開，這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應該是我的同胞吧。看他們和耿子羽很熟絡的樣子，或許是他的朋友（同事）也說不定。”
範畢莊猶豫了一下，他感覺這羣人是在等自己，但此刻自己還要進行加練，等忙活完了，估計又是一兩個小時，他在猶豫，是不是應該暫停加練，過去和他們聊聊？
裡克爾梅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搖頭笑道：“算了，今天的加練先不做了。你去跟他們聊聊吧，或許他們就是在等你呢。”
“那……好吧。”
範畢莊想了一下，點點頭，跟裡克爾梅擺了擺手，後者徑直走向了更衣室，而範畢莊則是朝場外的方向走去。
看到範畢莊的動作，王炎胤等人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更是有人激動的大叫了起來。
“範……範爺過來了！他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天吶，我就要和範爺近距離接觸了！相機！相機哪裡去了？快點拍下來，我要發回國內，我要讓論壇上的那羣小崽子們羨慕嫉妒恨得眼睛發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