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混蛋！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的話，那麼恭喜你，你可以選擇回國了，因爲你的命運只有一個……解僱！”
聽著從電話那頭傳來的如同野獸一般憤怒的咆哮聲，耿子羽面色尷尬的捂住了手機。他已經知道爲何自己的老闆會是如此憤怒的一副口吻了，因爲電話那頭隱約有女人的嬌喘聲傳來，很顯然，自己老闆正在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而自己的這一通電話，明顯是打擾到了boss的興致。
“真是見鬼！”
國內和西班牙這邊差不多有七八個小時的時差，現在是西班牙當地時間晚上十點左右，換算過來，國內那邊應該是五六點清晨時分，一般在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起牀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生活和工作了，誰特麼知道，自己的老闆竟然還在牀上做著活塞運動。
耿子羽不知道那個大腹便便，像官員更多過像企業老闆的傢伙，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精力，他想起自己在來歐洲之前，胖老闆和顏悅色的鼓勵自己，說是有什麼大新聞，無論什麼時間都可以打他的電話，但是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一句屁話。
聽著對面絮絮叨叨的罵了將近有十分鐘，耿子羽都快被憋瘋了，好在心中的興奮壓過了噁心，在老闆的罵聲停下來之後，耿子羽終於插話了進去。
“大新聞！真正的大新聞！我敢保證，老闆，這是一個足以讓咱們的報紙成爲全國龍頭的超級新聞！”
“大新聞？”
意料之中的激動和興奮並沒有響起，被打擾了興致的老闆又被耿子羽這番不著頭腦的話給激怒了，“什麼大新聞？咱們中國足球還有大新聞嗎？是國足打進了世界盃，還是有球員被巴薩、皇馬這樣的豪門球隊看上了？你以爲我是豬嗎？哼，中國足球就是一羣愛幻想的傢伙自娛自樂，這羣傢伙除非集體暴斃算是大新聞之外，你跟我說說，還有什麼新聞能夠算得上超級？你就爲了這個將我吵醒？該死，耿子羽，耿大記者，很幸運的能夠接到你的電話，那麼好的，再見，再也不見……”
這一連串如同機關槍一般的話語都快把耿子羽說懵了，《足球之家》是一家專業刊登足球信息的體育報紙，但說白了，主要是報道國外的足球信息，國內的足球他們也關注，不過卻只是添頭，沒辦法，中國足球那個鳥樣，估計球迷們買來也只是拿來擦屁股，就這還嫌紙張太硬，如果他們專注做國內足球消息報道電話，估計雜誌社早就宣佈破產了。
胖老闆一直致力於歐洲五大聯賽的追蹤報道，因爲中國足球的不受待見，雜誌社早就有取締或者進一步壓縮國內足球版塊的意向，所以，胖老闆此刻的行爲也算是借題發揮，耿子羽這一頓狠批也是運氣不好，撞了槍口。
“喂喂，老闆，老闆，你別掛電話啊，聽我說，聽我說，是真正的大新聞，我在西班牙遇見了一箇中國人了……”
耿子羽急聲出口，那邊聽到是中國人，果然來了點興趣，“中國人？國外的中國人很多，這有什麼稀奇的？不過……你繼續說。”
“確切的說，是一名中國球員，很年輕，估計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反正不會有二十歲，他在比利亞雷亞爾效力，不是預備隊，不是青年隊，是一線隊，他是比利亞雷亞爾一線隊的一員，是一名真正的頂級聯賽的職業球員！我問過球迷了，他叫做範畢莊，是幾個月前來到海邊小城的，之前他是在巴塞羅那效力，聽說是拉瑪西亞預備隊的一員……”
“巴塞羅那？拉瑪西亞？比利亞雷亞爾一線隊？”
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提高，再沉默了一陣之後，然後聲音就變得無比鄭重和緊張。
“這個消息你確定嗎？”
很顯然，電話那頭的胖老闆也清楚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現在的中國足壇根本就沒有多少球員在歐洲聯賽效力，就算有一些，也是在二三流球隊或低級別聯賽中艱難掙扎。這突然冒出來一箇中國球員在西甲踢球，這消息確實大過天了，要知道，別說是現在，就是自建國之後，還沒有一箇中國球員登陸過西甲聯賽。
從這個方面來說，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那個叫做範畢莊的中國球員，就已經創造了歷史，勢必會在國內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確定，我無比的確定，當時我就在情歌球場，他就坐在我旁邊……老闆，你肯定不會想到，咱們中國球員也會在國外混出這麼大的名堂，你是沒見著，當時全場球迷一起高呼他名字的場面，太震撼了，真的，我都嚇傻了……在國外這麼久，我都沒見過有幾個老外對我們中國人有好臉色的，但是那個小傢伙，做到了，看的出來，他在情歌球場很有影響力，至少人氣不低……”
“好了，別廢話了，說這些幹嘛！你應該知道，這是我們的一次機會，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跟他打好關係，儘快拿到採訪權，再不濟也要將他的專訪和資料以最快的速度發回國內……等等，”
胖老闆遲疑了一下，儘管他也想將這個消息一直隱瞞下去，好讓《足球之家》一直做獨家報道，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爲強，只要他們步步領先，那麼在國內報紙的競爭中，他們就可以脫穎而出。
“其它的工作你先放下，皇馬巴薩不用再去管，你就呆在比利亞雷亞爾，把他給我叮囑，有什麼消息直接發回國內。咱們《足球之家》的工作重心現在就向你身上傾斜了，要什麼就說，報社會盡全力給你支援。好好幹，升職加薪就在眼前，回國之後，我親自給你辦慶功宴！”
“不是，老闆你聽我說，他好像對我……喂，喂……”
耿子羽原本還想報告老闆說範畢莊似乎對他有些不待見，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很明顯他的boss已經掛斷了電話，不知道是急急忙忙的去消化這個消息和做準備，還是去繼續未完成的活塞運動。
耿子羽哭笑不得的收起電話，不過好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想了想，就在小城裡找了一家小酒店，住了下來。
他是打算在這裡長期住下來了，從明天開始，他就四處去打探那個年輕的中國球員的消息，將他的經歷，過往，還有以後每場比賽的表現，都給挖出來，然後統統發回國內。
“升職加薪”這四個字的魅力是無窮大的，想著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好未來，耿子羽嘿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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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畢莊和費麗莎回到家中的時候，差點鼻子都給氣歪了，樓上樓下一片狼藉，客廳裡的椅子都有好幾根倒在地上，各種飾品亂七八糟的在地上凌亂，甚至還有一堆玻璃渣，那是窗臺邊的花瓶——呃，曾經的花瓶，現在碎裂成了無數瓣。
房子就像是遭到了賊人入室洗劫了一番似的，不用問，這一定又是春節和聖誕的傑作。這一貓一狗簡直就是天生來折騰人的，完全將家裡當作了戰場，鬧騰的不得安寧。
“喵~”
“汪~”
看到主人回來，一貓一狗俱都甩著尾巴的湊了上來，那乖巧無比的樣子讓範畢莊好一陣心塞。
更讓他無力的是，費麗莎笑嘻嘻的伸出兩隻手，左手抱住聖誕，右手圈住春節的腦袋，一邊親暱的和它們玩鬧，一邊像是護崽的母雞一般，警惕的看著範畢莊：“臭流氓，快點把家裡收拾一下，你看，都亂了呢。交給你了，春節聖誕，我們走！”
看著一人一貓一狗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樓，範畢莊欲哭無淚。無奈之下，只得開始動手收拾，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莫利納？”
範畢莊掏出手機一看，愣了一下，隨即按下了接聽鍵。
耳朵旁立即響起了孔特拉雷斯先生如同獅吼一般的咆哮。
“該死的範！該死的小子！該死的混蛋！你把我的女兒拐騙到你那裡，你是想做什麼？”
老友許久未聯繫，想象中的寒暄和問候果然只有電視中才會出現，現實裡，估計就只能是撕逼了。
“莫利納先生……”
範畢莊無奈的搖搖頭，想要解釋一番，結果對面傳來的吼聲毫不客氣的將他的話頭打斷了。
“你想做什麼？啊，你這個臭小子，本來我還以爲你是一個很有原則的年輕人，沒想到你的品德心思如此骯髒，費麗莎還不滿十四歲啊，她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你怎麼就下的去手……”
“下得去手？”範畢莊的腦門上都浮現出了幾條黑線，心知對方是誤會了，連忙說道，“你誤會了，莫利納先生……”
“誤會？什麼誤會？我都看見了，你們牽著手在看臺上又唱又跳……還有，我的女兒只留下一張紙條就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去找你，你跟我說誤會？誰信……臭小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起訴你，你等著收律師信吧，希望你有認識的律師……還有，你給我等著，我明天，不，後天，不，……不管了，反正我會盡快過來找你們。”
“我……”
“你什麼你？難道你還有什麼想反駁的嘛？你太讓我失望了，範！”
“我是想說……”
“說什麼說？我不想和你說話！”
“好吧，那我先掛電話了！”
“不準掛，讓我先罵一會兒，你這個……對了，你剛纔想說什麼？”
“我是說，我準備和俱樂部請個假，將費麗莎送回來……”
“……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啊，莫利納！”
“……”
好不容易結束了電話，範畢莊身心俱疲的長吁了一口氣，放下手機，頭疼的坐在了沙發上。
“臭流氓，誰的電話啊？”
費麗莎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你爸的。”
“……你爸的！不準說髒話！”
“……”
範畢莊都快無力吐槽了，衝著樓上喊道：“是孔特拉雷斯先生！你準備一下吧，費麗莎，明天我們就去巴斯克區，你的父親都快急壞了。”
樓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響起費麗莎“哦”的一道迴應，然後整間屋子都陷入到了安靜中。
不知道兩位年輕的少男少女，心中正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