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流歪著腦袋考慮了幾十息,他終於指著阿洛認真地道:“我可以帶你們出去,不過麼,你要陪著我住到海底來。”
“爲什麼?”傻呼呼的阿洛想補充一句:海水會淹死我的。
“我喜歡小哥哥啊!”小海流一副就要衝到阿洛懷裡找媽吃奶的樣兒。
難道我有當奶媽的潛質?阿洛瞬間弱爆,他在冏然間失語了。
不過,氣沖沖狐貍精代他說出決定:“阿洛不能陪你,他是我老婆!”
“小哥哥不要他,你等小海流長大?”小海流頓時象條捲毛比熊犬般眼淚汪汪。
我這招的,阿洛摸著自己的臉。
“小海流乖,阿洛不適合你。”老海蘿安撫地伸出一根藤枝,摸摸他的頭:“等你張大了,爺爺幫你留心。”
“不行!”可愛的小嬰兒頓時化身成猙獰的惡魔:“不答應,我就囚禁小哥哥!”
胡虞臣氣得冷笑道:“有本事就試試!”
這熊孩子都要逆天了,這麼小懂個屁!阿洛在尷尬中想:這事若傳出去,這臉可丟大了!
雖然還沒有動手,他們間的氣氛已變得劍拔弩張。
“乖。”老海蘿溫和地用藤枝將小海流拖到了自己身邊:“說說你要阿洛做什麼?”
聽到這句話的阿洛覺得自己就該捂臉。
“小哥哥的血好香的。”小海流胖粗粗的手指著阿洛道:“我要天天抱著他聞。”
原來是個任性的小傢伙,阿洛鬆口氣。
“乖。”老海蘿繼續哄道:“阿洛是凡人,不能長久地待在水裡,他的皮膚會潰爛、血會發臭、會死的。”
“啊?”小海流昂著胖腦袋,嘴裡含著小手指明顯的迷糊了:“那我怎麼辦?”
“乖啊,爺爺給你想辦法。”老海蘿用藤枝輕輕地拍拍小海流的腦袋,忽然有了主意:“你先送他們離開陣法,等到了岸上讓阿洛取點血裝在瓶子裡送給你。”
“行!”阿洛搶先答應了,他對著一臉憤然的狐貍精說道:“又不會死人,只是用針取一點血而已。”
小海流還是有點捨不得的樣兒,他奶聲奶氣地說:“小哥哥,以後可要常來看小海流啊。”
“好。”阿洛搶在黑臉的狐貍精面前答應了,免得馬上就要炸毛的傢伙說出什麼不立於安全逃走的話。
“快送他們出去。”老海蘿催促道:“時間不多了。”
小海流點頭,呼地一下他的胖腦袋朝水中一縮,他用水幻化成的身子就消失了,兩卷一人多高的浪花分別出現在阿洛和胡虞臣面前。
老海蘿道:“快、進入浪花,小海流會帶你們出去的。”
阿洛朝老海蘿揮揮手,他們進入了浪花中。小海流隨即用浪花將他們包裹住,他象一陣呼嘯的風,貼著海底撲飛而起。
還有半個時辰,陣法內還是
一片死寂。等煩了的胖魚妖在紅綃身邊晃,他忍了好久的話還是說出來:“那個少年要是拒不交出靈力怎麼辦?”
紅綃擔心的卻是,他不會沒有了靈力吧?他的靈力都到哪裡去了?
“別晃。”他媽的晃得我頭暈,長久的等待讓紅綃心浮氣燥,他咬牙自語道:“那他就只有長眠在陣法中了!”
他們被小海流的水流包裹著,就如同睡在軟綿綿的牀上般被帶出了陣法。
“你是怎麼做到的?”阿洛問。
“我也不知道,我有時會帶一些小魚進去看爺爺的,也是這麼進去、這麼出來的。”小海流又變成嬰兒的樣子,他含著小指頭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
這個小樣太可愛了,阿洛出手摸摸他的頭:其實有個這個弟弟也不錯。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猜到的狐貍精將阿洛拉回身邊:“鴻蒙海波輪轉陣是沒法限制水的出入的,就象我們在陸地上設立的陣法,沒法限制空氣一樣,海流包住我們,掩蓋了我們的氣息,陣法以爲我們是水,所以我們就出來了。”
他們出來的位置是‘極淵’海礁中段邊緣的裂縫外,時間不多了,他們繼續朝上游。片刻後他們就看到了立在‘極淵’最高處的那個紅衣身影。
紅綃!胡虞臣望向對方的目光是怒猊渴驥—他們的樑子是結下了。
“你要過去‘打招呼’?”阿洛拉住了狐貍精。
怎麼會?我又不是跟你一樣傻,胡虞臣冷森森地注視著紅綃:等把阿洛送上岸了,回頭咱們刀兵相見!
怎麼還沒有動靜?紅綃決定最後威脅一句。然而就在他出聲間,穿雲裂石的巨響從水面上傳來。水能阻隔聲音,但是紅綃的耳朵還是被震得嗡嗡作響,可見海面上的聲音有多強。顧不得了,紅綃身子一縱象出鞘的利劍,疾光電影般地衝上了海面。
陰霾的雲從天空中逼壓而下,狂風肆掠間海面上已掀起鯨波怒浪。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就象穿過記憶回到了惡夢中,和那一日沒有區別!
狂風捲起海水,洶涌地撞擊過紅綃的身體,本來很低的體溫徹底降成冰點。他擡眼望向前方,一艘黑色的大船停在海面上,詭異的是船在起伏狂放的風浪中紋絲未動,船頭上站著一麗裝女子,她陰沉沉的目光正注視著立在翻卷波浪之上的紅綃。
仇恨的火焰從身體裡的每一根骨頭燃燒起來,燒得紅綃的心千撕萬裂的痛,全身的靈力都瘋涌而起,他的元屠劍已經出鞘,藍色的劍光滑過,銳利的劍尖對準了池飛瑤。
池飛瑤的兵器還纏在手臂上,對付這些個蝦兵蟹將,她頗有些瞧不上。於是她緩緩地說道:“你父王已死,你再無依靠。如果你把龍珠交出來,或許我看在昔年的情份上,待抽光靈力後,會考慮將你放入問水閣的蓮花池內頤養。”
“池老妖,你怎麼不死!”劍尖在微微地顫動,滔天的怒焰讓紅綃的雙目變得刺紅,怒極之下他笑了:“你怎麼敢提父王,你就是人中之渣!”
忽然他逆風而起,象一道光殺向仇人。
等
到“我來!”這句話傳到黑船上問水閣衆人的耳朵裡時,程仙子手上的太阿劍已經和紅綃手中的元屠劍短兵相接了。
海面上風雲際會,滔天的巨浪一浪高過一浪。元屠劍和太阿劍上藍色的劍光和青色的劍光在激烈中碰撞,每一下都是絕殺、每一下都是生死相博,霹靂的聲響甚至蓋過了狂風的嘶吼。
魚妖們紛紛從海中飛出,他們指揮著巨浪向黑船殺來。暗色的海水如狼般撕咬著船體,本來穩如磐石的船身忽然被撼動了。
海珠立在巨浪之上,巨浪朝前激涌。海珠一個閃身跳上了黑船,手上的幽冰鏈一個橫掃就將船尾處幾名提劍的問水閣弟子打飛,那幾名弟子呼喊不及,已被滾滾而來的巨浪捲入海底。
“師父,我去!”穆仙子手持金玉戈殺奔向海珠。在金玉戈刺來的剎間,海珠手上的幽冰鏈一個彈飛,鏈子的頂端截住了金玉戈的刀鋒。
幽冰鏈是在千剎海極寒之處煉製出的法寶,法寶天生就會生出極寒之氣。於是碰撞的瞬間,金玉戈刀身的表面結上了一層薄冰,寒氣順著戈身以秒殺的速度向穆仙子衝來。
比刺骨還痛的寒涼竄上指尖的瞬間,穆仙子一個後閃,差一點將手中的兵器扔掉。她臉色一變,連忙提及靈力護住全身心脈,再不敢掉以輕心。
殺上船的魚妖越來越多,皆各持法寶兵器與問水閣弟子戰於一處,甲板是金戈鐵馬的混亂。海面上留下的兩名魚妖瘋狂地將海浪掀起,一個個的浪子高高壓向船身,問水閣的黑船在風雨中飄搖不定,而東面的海面上程仙子似乎也落了下風。
場面有些出乎池飛瑤的計算,她的目光向下一沉,一股灰藍的靈力從她的雙掌中飛揚而出。灰藍的靈力若一頭疾飛的蟲潮,眨眼間便彌散一船。
海珠鼻端一緊,灰藍的靈力順著她的鼻端剎時就衝入了喉管,不但是鼻腔、喉管痛,連著全身也……
“她的靈力有毒!”海珠的聲音還未落下,全身就**了。
船上的魚妖頓時落了下乘,不消片刻就被砍翻在地。
池飛瑤從鼻腔裡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她遙遙地衝著立於海浪之上的紅綃道:“再不交出龍珠,我就殺了船上的魚妖!”
她的聲音穿刺過如雷般的海浪聲一字不落地傳入紅綃的耳內。怒火沖天的紅綃將劍一挑,隨後一個斜刺飛出,殺至程仙子面前。
程仙子舉劍相格,那知紅綃僅是佯攻,劍光在她面門前一晃,紅綃突然飛起一腿,將她踹入了海中。
傾刻間,紅綃便高高地立在黑船的桅桿上,他居然臨下地邈視著池飛瑤:“龍珠的靈力沾上人渣的臭氣都變得有毒了,真是卑鄙!”
池飛瑤白淨的臉色微變,她的手一揚,灰藍的靈力象一道閃電殺向紅綃。
電光火石間,紅綃輕靈地一躍,在他飛離桅桿的剎那,那根桅桿便被擊成兩斷,呼嘯地砸落。
飛落的紅綃高高地立在船舷上,他的手上赫然拿著七彩蓮花燈,他目光森然地望向池飛瑤:“待我毀了此燈,再滅你問水閣!”
然而他的話僅喚來池飛瑤數聲的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