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思索著,韓明雪的潛質(zhì)不錯,如果能夠洗白一次,日後的星途應當很不錯,傅淺言定了定心思,韓明雪出道時間不長,在觀衆(zhòng)心中留下的印象也比較淡,回了公司便開始著手她的事宜。
安懷楠看了一眼出神的傅淺言,像小時候那般輕輕彈她的腦門,傅淺言並未覺得不妥,她將身子往安懷楠那兒湊了湊,聲音誘惑:“你要不要進娛樂圈,我做你經(jīng)紀人怎麼樣?”
安懷楠涼涼的看著她道:“我父親會將我變成殘廢?!?
安懷楠這話一點沒有灌入水分,他的父對娛樂圈深惡痛絕,不知是有過什麼恩怨還是與生俱來的偏見,傅淺言淡淡轉(zhuǎn)過眸子,她本來就是句玩笑話。
顧冷川看著傅淺言與安懷楠親密的舉動,眸子裡蘊含著一絲怒火,不斷被放大,最後終於燃燒,他騰地聲站起,走到傅淺言面前,拉著她的手腕便要離開,傅淺言一頓,看著面前的顧冷川心中一動,她任由顧冷川拉著,安懷楠坐在椅子上,手輕輕託著腮,看著傅淺言與顧冷川離去的背影,碧藍的眸子裡浮上一絲冷意。
安懷楠驀地轉(zhuǎn)眸,對面正盯著他的寧茹一怔,忘記別開目光,安懷楠裂脣一笑道:“他們就這樣把我們丟下,我們可不能浪費這麼個好時機是不,小姐,有幸請你跳支舞麼?”
寧茹面上通紅,她輕聲道:“好?!?
顧冷川將傅淺言一路拉著出了咖啡廳,傅淺言一身病號服分外的惹人注目,兩人不說話,一前一後的走著,只是兩隻手緊緊的相握,傅淺言心中很是煩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與身份不出多久便會被曝光,到時候顧冷川定然不會再對自己存任何的希望。
明明早便下定決心,長痛不如短痛,卻還是割捨不掉,傅淺言輕嘆一聲,看著前面的顧冷川,終於還是開口道:“放手吧。”
顧冷川腳步一頓,他確實是再一次將自己的自尊踩在腳底,結(jié)果無一例外,又是被傅淺言毫不留情的踐踏,他低低道:“傅淺言,我問你最後一句?!?
傅淺言嗯了一聲,顧冷川轉(zhuǎn)過身子,緊緊的盯著她的面龐道:“你對我的感情只是逢場作戲?”
傅淺言幾乎是不假思索道:“是?!?
話音未落,傅淺言便感受到顧冷川握著自己的手一顫,接著緩慢的放開,傅淺言站在顧冷川的對面,顧冷川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他輕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身影很快的被人潮湮沒。
傅淺言站在原地,身邊來來往往,她的眸子乾澀,盯著顧冷川離去的方向,不曾動過一分,以往的爭吵,以往的冷戰(zhàn),從未有過今天這般的心涼,深秋的風灌進衣服裡,傅淺言只能感受到?jīng)鲆猓贌o其他。
安懷楠找到她的時候傅淺言已經(jīng)站在那處,安懷楠微微擰眉,拉著她的手,卻一陣心驚,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緊緊的裹在傅淺言的身上,嘴裡不斷念叨著:“這麼大個人了,還玩自虐?!?
傅淺言忽的看著安懷楠,笑的苦澀,她輕聲道:“黃仔,這次真的是結(jié)束了。”
安懷楠抿脣不語,他將傅淺言的身子拉過,手包裹著她的手掌,給她取暖,心疼之際卻隱隱有些愉悅,他不知道傅淺言與剛纔那人男人發(fā)生了什麼,但是傅淺言對他有感情這一點顯而易見,他們結(jié)束了,安懷楠看著傅淺言,我們開始吧。
這句話始終沒有說出口,傅淺言被安懷楠帶回醫(yī)院,不出所料的發(fā)燒了,傅淺言頭昏昏沉沉,安懷楠一臉自責,只是他自責的法子與別人不太相同,他坐在傅淺言身邊不斷的嘮叨:“你這身子太弱,我在美國都沒有吃正餐也沒有像你這般虛弱?!?
傅淺言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瞪他,安懷楠自顧自的說著:“我覺得你的餐飲有問題,不如你學學我吧,將中餐改成西餐試試?”
傅淺言依舊不答話,安懷楠已經(jīng)自言自語了一晚上,他最終還是輕嘆一聲道:“你逞什麼強,想哭就哭。”
傅淺言將枕頭扔向他,涼涼道:“在你眼裡,安楠就是這麼個軟弱無能的人?”
安懷楠面上帶笑,他不閃不躲,任由傅淺言將枕頭扔在自己身上,語氣輕柔:“在我眼裡,安楠永遠是需要保護的?!?
傅淺言身子一顫,她沒有答話,安懷楠將她的被角掖好,聲線溫柔:“生病了趕緊睡覺。”
傅淺言閉上眸子,有些不敢看安懷楠的眸子,幼時懵懂不懂愛情,長大後她看懂他眼裡的深情,卻沒辦法迴應,傅淺言輕嘆一聲,最後,白駒過隙,誰還記得誰?
安懷楠走出醫(yī)院,不遠處有個身影一閃而過,他微微擰眉,記起那是今天中午遇到的那個長髮女人,她此刻躲在一堆人羣裡,將自己的頭壓得低低的,安懷楠嘴角挑笑,這張臉還真是桃花運不斷啊。
紮在人羣裡的正是寧茹,她自從中午與他跳完一支舞后,便一直尾隨著他,他似乎是傅淺言的好友,兩人動作親密,寧茹心中劃過一絲不舒服的感情,長長的頭髮將臉頰遮住,面上的失落也被掩飾。
她一直在醫(yī)院外面等到安懷楠出來,卻沒想到自己被抓了個現(xiàn)行,她急忙背過身子,祈禱安懷楠並沒有看到自己,但是一聲謙和有禮的聲音將她的禱告打斷:“寧小姐,好巧啊?!?
寧茹緩慢的轉(zhuǎn)過身子,對著安懷楠清淺一笑:“是啊,好巧?!?
安懷楠看了一眼尷尬的寧茹,心中一陣好笑,他故意拉長了音調(diào)道。
“當真是巧合?”
寧茹面上一紅,她想應下,卻覺得不妥,一時間整個人窘迫的快要鑽到地底下去,安懷楠見她眼眶微紅,心中一驚,中國的女孩子都經(jīng)不住玩笑的麼?他連忙道:“我在同你開玩笑,寧小姐別生氣。”
寧茹十分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風一吹眼眶便發(fā)紅,他肯定是以爲自己要哭了,寧茹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像是欲蓋彌彰,索性心一橫道:“安先生能送我回去麼,我身上沒帶錢。”
安懷楠一怔,接著禮貌的笑道:“好啊。”
寧茹鬆了口氣,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安懷楠,心中一跳。
傅淺言在安懷楠走後,睜開眸子,心中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她起身,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下,依舊是悶得慌,剛剛退熱的身子正冒著虛汗,傅淺言坐在牀上頭昏腦漲,她手指輕輕在太陽穴按壓著,緩解勞累。
窗戶沒有關上,晚風吹進來,撩動一縷髮絲,傅淺言將頭髮撥到腦後,看了眼夜色,繁星漫天,顧冷川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睡下了,他的生物鐘一向準時,傅淺言這般想著,但事實上,顧冷川卻在買醉。
他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周圍撒了一地的啤酒瓶,顧冷川面上微醺,心中卻十分的清明,這是他第二次將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這兩次的原因都是因爲同一個女人。
顧冷川厭惡這樣的自己,更厭惡傅淺言明明已經(jīng)將話說的那麼絕,他還是對她心存希望,顧冷川想,他大概是沒救了,傅淺言將自己的心挖了去,不還卻不收下,晾在外面,任憑風吹雨打,最後滿目瘡痍的將它踢給自己,顧冷川只能獨自舔傷。
他又是一口酒猛地灌下喉,他對自己保證過許多次,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卻次次失言,到最後,連顧冷川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傅淺言,那個女人的毒太霸道,熬爛入喉,無藥可解。
今天在廣場鬆開她的手時,顧冷川打算徹底的放棄了,卻在不經(jīng)意的回眸間,見到她一動不動的待在原地,那一刻,顧冷川硬下來的心再次軟掉,他不由自主的走到一間咖啡廳裡,坐在櫥窗的位置,目光緊緊的看著傅淺言,她穿著單薄的病號服,面色蒼白,顧冷川有一種衝上去將她擁在懷裡的衝動,傅淺言站了多久,顧冷川便陪了多久。
直到後來安懷楠的到來,顧冷川心中不悅的同時,亦是鬆了口氣,她這樣站下去,遲早生病。
命運是個奇妙的東西,它將兩個互不相干的人捆綁在一起,但是卻不甘寂寞的製造些洪流,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應該只在童話裡適存。
傅淺言醒來時,安懷楠已經(jīng)坐在牀邊,她揚了揚眉道:“這麼早?”
安懷楠應了聲,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傅淺言敏銳的察覺到,她起身湊上去,卻嗅到一股女人的香味,傅淺言瞭然的揶揄道:“你昨晚做什麼了?”
安懷楠看了她一眼道:“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傅淺言將他的衣袖擡起,送到他的鼻端下,淡淡道:“除了禍害少女,你還能做什麼?”
安懷楠面露驚恐,他抓著傅淺言的手道:“安楠,我想我惹上事兒了。”
傅淺言疑惑的看著安懷楠,對他口中的“惹上事兒”十分的感興趣,她追問道:“什麼事兒?”
安懷楠眼神怪異,他喃喃開口:“我與寧茹在一起了?!?
傅淺言一怔時候還是發(fā)愣,寧茹?顧冷川的初戀?他找誰不好,偏偏要找寧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