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剛纔窗戶這邊的一隻大眼睛很是機敏,轉瞬即逝,但李長壽卻是能百分百確定,這絕不是他花眼了,一定是必有其人!
且!
李長壽剛纔甚至敏銳的捕捉到,這個大眼睛的主人,年紀絕不大,可能也就十一二、十二三歲的。
因爲她的身影很小巧,幾如貍貓一般!
若不然,怎可能避的過外面的楊老四等親衛的眼睛?
李長壽剛纔是見過董家所有殘留女眷的,心底裡已然對這個小身影有了輪廓。
在董家的這些女眷之中,符合這個條件的,怕~,就只有董家老二董崢的女兒董淼了。
而董淼,李長壽隱隱記得,似是董崢的正室溫氏所出……
不過,相比於這邊風.騷的柳氏,同樣是董家正室的溫氏,卻是個相當素雅的女人。
哪怕她有爲董家留下血脈來,雖然只是個女兒,卻儼然也有不弱本錢了。
但她卻恍如要出家一般,根本就不爭不搶什麼的……
還有一點。
李長壽注意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董家此時,並沒有什麼孩子,只有董淼一個女兒殘留!
這放在正常的人家,儼然是極不正常的。
畢竟,這個時代,可是講究‘多子多?!摹?
而以董家的底子,也不是生不起養不起的……
儼然。
董家的事情,比李長壽想的還要更爲深奧且玄妙那。
……
跟柳氏這邊喝了幾杯酒,又好好安撫勉勵了她一番,安穩住了她的心神,李長壽想了片刻,並未旁再旁敲側擊的去試探柳氏。
這時,他基本上已經有了判斷。
別看柳氏在騷.氣方面很有天分,但在生活的細膩程度上,卻也有著明顯的不足。
她是看著細膩,卻並沒有想的那麼細膩的人!
董千總被醃這件事,多半不是柳氏的手筆。
又與柳氏說笑調笑幾句,更安撫了她的心神,李長壽看了眼沙漏,時辰還早,至少還能有一個半時辰的時間,不由拍了下腦門子笑道:“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件大事。這樣,柳氏,你派人將溫氏叫過來,我有事情要問問她。她原來跟我四姑似是有點問題。”
見柳氏這邊吃驚的張大了小嘴,李長壽忙又否定道:“算了,我自己過去看看吧。免得你們這幫騷娘們兒又給老子惹事!記得,別亂搞啊,這事兒我看一眼再說!”
“是……”
柳氏不由又驚又喜,忙是深深對李長壽萬福。
作爲妯娌,這多少年了,她可早就看溫氏不爽多時了。
而溫氏這女人,刻板的厲害,根本就不會伺候男人,李長壽此時去找她,柳氏這邊自也不擔心的。
……
“見,見過千總爺……”
對於李長壽在這般時候,突然造訪,溫氏顯然是被嚇壞了,忙是帶著她女兒董淼和幾個丫鬟婆子出來,恭敬跪地對李長壽行禮。
李長壽冷漠的點了點頭,審視了一會兒看似素雅、有種飄然出塵氣質,身材卻是極好的溫氏,又轉而看向了董淼。
董淼今年才十一歲,雖然隨了她母親溫氏,發育的已經小有模樣了,但究竟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敢與李長壽對視,趕忙小鹿般垂下了頭。
李長壽自不可能對董淼這個孩子多看什麼,但此時,他心裡已經有了數!
剛纔!
那一雙眼睛,必是董淼無疑!
親生女兒居然去盯著董千總那邊,李長壽就不信了,溫氏這個當孃的,能啥都不知情?!
沉默了一會兒,氣氛幾如壓抑到了極點,李長壽這才冷冰冰道:“行了,無關人等退下吧,溫氏,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是……”
衆人誰敢反抗李長壽的威嚴?都是謙卑的退下。
饒是董淼不甘心,似是害怕母親受到欺負,卻也只能先退下去了。
但在此時此地,她再想偷瞄,已經是不可能了,李長壽已經提前吩咐了楊老四,會盯著她的。
很快,衆人離去,室內便只剩下李長壽與溫氏兩人。
也不知道是燈光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饒是溫氏面上看似沒有什麼變化,李長壽卻隱隱感覺到,她似是有點臉紅……
“咳咳……”
李長壽忙清了清嗓子,依然冷漠的道:“溫氏,聽聞,你這些年,一直與我四姑李蕊,有著不睦?”
看著李長壽這般冷漠,溫氏卻也不虛,擡頭直視著李長壽道:“千總爺,確有此事。不過,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難不成,以千總爺您的尊貴,還要找奴家這區區弱女子的麻煩不成?”
“呵,呵呵?!?
李長壽止不住笑起來。
聽其言,觀其行。
只看溫氏此時的模樣,和她說出的話語,李長壽便是摸到了她不少的性子。
這女人,有點孤傲,且頑固不化的!
“溫氏,你這是在教爺我做事嗎?!”
李長壽轉而便是毫不留情的狠厲的瞪著溫氏的美眸,殺氣幾乎就要凝聚成實質了!
“不,不,不敢……”
溫氏究竟是女人,眼見李長壽似是動了殺心,她周身都被嚇得有些哆嗦,忙是深深對李長壽行禮:“千總爺,您,您別跟奴家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啊,都怪奴家天生性子硬,脾氣也硬,不會哄人。若,若千總爺真是要爲李氏出氣的,那,那千總爺要打要罵,奴家都認了……”
說著,她便是乖巧的跪在了地上,一副要承受所有的模樣。
李長壽看著這一幕,心裡已然有了數!
以董家目前的狀態,溫氏這特立獨行的存在,儼然是個極好的突破口哇……
特別是她還有董淼這個女兒作爲牽絆的……
只是,今晚時間著實有點小不夠了……
但轉而李長壽便緩過來,他現在狀態極好,再撐一天不睡也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此時能拿住溫氏,有什麼新機會怕都說不定的!
“呵。”
想著,李長壽止不住冷笑,蹲下身來,直接蹲在了溫氏面前,隨手便挑起了她圓潤又精緻的下巴,讓她可以平視到自己的眼睛。
這才一字一句道:“溫氏,我本以爲你是個聰明人,懂的‘識時務者爲俊傑,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現在來看,你他孃的,簡直是愚不可及!但是,你真以爲,董千總那邊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什麼都沒法人發現嗎?!”
“額……”
溫氏陡然一個機靈,美眸中流露出遮掩不住的惶恐,卻還在死犟著撐著,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道:“千總爺,你,你在說什麼,奴家,奴家怎麼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