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六年春，程孝廉在成都自立爲帝，國號大明，定都成都，年號光武，孔夫子爲內閣首輔，袁宗皓爲陝甘總督，沐小笛爲黔寧王，楊有財爲錦衣衛指揮使，陳承安和賈胥爲大理寺左右少卿，其餘諸人各有封賞。

消息傳出去之後，天下振奮，尤其是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聽聞川蜀現在太平盛世，糧食多得吃不完，都拖家帶口往哪裡趕去。

再加上天下大亂，沒有人管這些人如何遷移，到讓他們一路通關，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而遠在西安府的周培公聽到了程孝廉稱帝的消息，悠悠地嘆了口氣，本來滿清想要滅掉大明不過是舉手投足之間的事情，但是正是因爲這舉手投足之間的事情反而害了他們，他們孤傲自大，大肆殺戮漢人，這才導致了，大明軍伍所到之處百姓簞食壺漿。

而程孝廉的軍法很嚴，軍營從不拖欠糧餉，那些人也就不用冒著被看腦袋的風險去搶百姓的一點糧食。

周培公有時候也在感嘆，程孝廉到底從哪兒弄來了這麼多銀子，竟然能夠支撐這麼多軍伍連續運作。要知道一個新兵成長爲老兵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訓練，而這些都是需要銀子的，程孝廉有這麼多銀子才能支撐他維持軍紀。

只要當兵的不擾民，百姓就認爲這是好人，這年頭也沒什麼別的奢求了，但求當兵的不要搶奪自己的活命的糧食，那些百姓就願意支持他們。

而最讓成都府文武百官關心的就是程孝廉的後宮，可是詔書裡關於後宮的事情一句話都沒有提。

也有人爲此上書勸過程孝廉，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若是現在不定下來，那麼過些年幾個夫人的孩子都長大了，到時候未免會勾心鬥角，各成一派。

程孝廉之所以不定下來這皇后和太子的位置也有他自己的考慮，若是母憑子貴當然是定下毛若苓做皇后，但是這個孩子將來怎麼樣可是說不準的，若是沒有競爭意識，就不可能奮發努力。

但是這個競爭意識必須要有一個前提，自己的這些孩子在未形成自己的想法之前萬萬不可接觸朝中的那些大臣，否則很容易就引起派系之爭，到時候還得自相殘殺。

縱觀史書，最是皇家無情，皇家的兄弟大多數像是仇人一般，就算是小時候親密無間的兄弟，爲了那個位置也會六親不認，拼個你死我活，因爲誰都知道，不論是誰做了皇帝，都不會饒了他的兄弟。

程孝廉對於這件事雖然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但是也不願意隨波逐流，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長，能夠不爲了皇位自相殘殺，要不然自己生這麼多孩子豈不是都讓這個混賬東西殺光了？

若是按照大房做正宮的規矩，當立聞杜若爲皇后，但是這一點也是行不通，因爲立了她做皇后，必須要把嫡長子過繼給她撫養長大，這樣纔不會出亂子，那對於毛若苓來講又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所以程孝廉一不做二不休，根本就沒有封賞後宮，總之程孝廉雖然稱帝，但是沒有皇后沒有貴妃，依舊是三位夫人，府裡的人也不敢因爲這種犯忌諱的事情隨便說話，反正夫人也叫順口了，別人不提他們也就不提了。

但是這件事總是要跟她們解釋清楚的，否則她們縱使心中沒有什麼疙瘩，也會被外面的風言風語傷到。

“當初娶你們三人入府的時候，我便立下誓言此生不再娶，如今我已經成了九五之尊，但是這一點我也並不想改變，至於你們三個的地位，依舊是聞杜若主管府裡的事宜，你們還是做我的三個夫人好一些。”

聞杜若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做了皇帝都自稱朕，你怎麼還我我我的?！?

“自稱朕不過是爲了有威嚴，咱們一家人面前擺那些譜做什麼?！闭f到這裡程孝廉幽幽地嘆了口氣：“若是可能，我更願意做個太平王侯，只是到了這一步必須要稱帝了，我成了皇帝，你們就得分出皇后，貴妃來，從我的內心講，我不知道該如何分，也不願意你們爲了這些事甚至以後的孩子的事情爭得頭破血流，只是這件事也是沒有辦法的?！?

說著他看了三位夫人一眼：“歷朝歷代都證明過了這個道理，成了皇帝就得是孤家寡人，不能被身邊的人左右，不能一意孤行?？墒俏也活娨獬蔂懝录夜讶?，你們或許現在還能堅持，但是以後爲了孩子，怕是還得做出決定，與其到時候爲難，不如咱們今日便定下個章程來?！?

毛若苓還躺在牀上不能起身，撇撇嘴：“你以爲我們三個都把這件事看得這麼重要麼？我們三個嫁給你，不過是因爲心有所屬，而不是貪戀你是什麼大明的殿下，如今你做了皇帝，想要三宮六院我們也不管，但是府裡的事情不勞你操心，我們三個若是連這一點都拎不清，怕是當初也不會嫁入府中?！?

程孝廉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聞杜若笑了一聲：“我們三個不理會朝政，也不理會你把那個孩子立爲太子，想必你這麼一個體己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是個六親不認的，咱們怕什麼將來以後，外面的事情你做主，家中的事情我們做主。至於外臣和黨爭，那就是孩子長大之後的事情了，我們可管不住?！?

程孝廉眼前一亮：“你們真是這麼想的麼？”

司徒冰點點頭：“我們都不是不知事的，歷朝歷代這麼多事情我們也都清楚，如今殿下，不是，皇上，算了，還是夫君吧，夫君做了大明的殿下，我們希望無論咱們大明落到什麼地步，家中還有一處你能歇息的地方，外面的手伸不進來，我們也絕對不會和外面的人接觸，若苓姐姐還說了，她幫了毛家的人，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以後便和毛家不再聯絡了，咱們府中安生過日子便是了。”

程孝廉猛地站起身來：“你們沒有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