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反腐政策！都察院的第一把火！
羣臣附議，全票通過！
都察院獲得偵緝之權！
自此以後，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地方官吏，都察院都可以獨立進行偵緝抓捕，連刑部大理寺都無權過問！
一切塵埃落定，羣臣也就各自散去。
李東陽也趁機溜了，只是這一次交鋒，他無疑損失慘重！
惡了天子不說，何天衢等三十六名心腹全部折損，對他李東陽本人的聲威而言也是一次致命打擊！
最爲關鍵的是，他李東陽的政治盟友兼知己好友，兵部尚書劉大夏，執掌天下戎政的大司馬，直接就被逼得請辭致仕，甚至還不能離開京師返回家鄉！
劉大夏這一走，李東陽權勢大跌！
以致於李閣老離開的時候，還滿臉怨毒地看了湯昊一眼。
這個小細節，自然被湯昊和小皇帝給注意到了。
志得意滿的小皇帝頓時就怒了，當場就想讓人將這老東西給大卸八塊。
不是，陛下脾氣這麼好的嗎？
朱厚照可不是說的場面話，而是確確實實地大實話。
或者說，不適合“窮追猛打”了！
“劉大夏被逐出朝堂了，李東陽就是無根浮萍！”
湯昊聞言一愣，正準備開口，張敷華卻是搶先了一步。
湯昊大大咧咧地開了口。
“科道言官此次遭逢大難，驟然間又失去了風聞奏事特權，而且還因爲偵緝之權，被迫從文臣縉紳中割裂，成爲士林公敵，怎麼說心中都會存在怨氣，對老大人而言更是怨氣滿滿！”
不過眼瞅著小皇帝正在興頭上面，陳寬也就沒有多嘴，老老實實地前去傳令了。
大明王朝的賜服中，最有名的莫過於蟒服、飛魚服、鬥牛服和麒麟服。
湯昊沉聲解釋了一遍。
弘治朝堂，劉健於弘治十一年接替徐溥升任首輔，自此開始了他的內閣首輔之路！
“所謂“業績”，就是都察院的任務指標，比如一個月內抓了多少貪官污吏，這就是業績！”
大太監陳寬聞言，笑呵呵地前去傳旨。
“咳咳，陛下，不能厚此薄彼嗷！”
你這個中山侯怎麼敢的啊？
哪有你這樣問著要的??？
朱厚照一聽這話，回想起今日這場酣暢淋漓的大勝，那也是樂了。
至少此刻張老大人已經是眼眶通紅，險些落淚了。
“還有張愛卿，你們都有份兒！”
小皇帝聞言一怔，終究還是沒有出言相勸。
他沒辦法不同意，也只能同意！
因爲，他也想澄清吏治，還朝堂一片清明！
湯昊聞言含笑點頭，隨即問了小皇帝一個問題。
而且這收入，還是清清白白的收入，朝廷認可上司認可的獎金，遠非那些斂財而來的灰色收入可比！
那麼，誰會不心動呢？
但是，如此一來，就等同於是徹底將都察院從文臣縉紳中割裂了出去，雙方再無任何緩和的餘地了！
哪怕是他張敷華這位執掌都察院的總憲大人，也不能阻止麾下的監察御史、科道言官去打擊貪腐去掙銀子！
“其二，就是激勵制度了。”
畢竟，這都察院既然從文臣縉紳中割裂了出來，而且以後的主要目標，就是這些文臣縉紳裡面的貪官污吏，蛀蟲米蟲，那雙方之間自然沒有了緩和的餘地！
都察院這些科道言官們，也只能緊緊抱上小皇帝這條大腿，做小皇帝的手中刀！
但是不管怎麼說，哪怕他們有著正當理由，可問題在於不管是屠勳還是劉大夏，那就是德高望重的碩德老臣，尤其是這個劉大夏，更是先帝爺的心腹重臣，沒事兒就喜歡召到御前聊天奏對的那種！
此話一出，小皇帝頓時恍然大悟。
“這野人不懂禮儀，朕也習慣了，甭跟他一般見識！”
這是人之常情，哪怕張敷華是爲了大明才這樣做，可並非所有科道言官都是聰明人，也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大公無私，他們心生怨氣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湯昊，可有解決之策？”
比如大明王朝的飛魚服，再比如滿清野豬皮的黃馬褂，都是這種賜服制度，象徵著聖眷濃郁。
“沒必要！”
張敷華現在，算是自己人，或者說稱爲“帝黨”更加合適。
寒窗苦讀十幾年，參加科舉大考步入仕途，終究還是難以逃過“名利”二字！
就猶如中山侯湯昊方纔所說的，哪怕他們真個有著雄心壯志，哪怕他們真個公忠體國，可前提是能夠養家餬口，能夠自己吃飽飯！
結果正當這個時候，湯昊卻是不樂意了。
要知道這位元輔大人，可是弘治皇帝的帝師啊，又執掌內閣票擬大權，乃是不折不扣的朝堂新貴！
張敷華終究還是點頭同意了。
這句話，張敷華說得斬釘截鐵。
此話一出，張敷華都愣住了。
“你要的那個人，緹帥也帶回來了！”
“此策……甚好！”
“陳大璫，把他們名字加進去，玉帶蟒衣都不能少！”
“而業績激勵，就是具體到某一個科道言官的頭上，他抓了多少個貪官污吏，那都察院就要給他相應的嘉獎，什麼升職加薪這些都是假的，朝廷也不可能爲此專門設置那麼多的科道高官，所以最簡單的激勵方式就是真金白銀了！”
小皇帝眸光閃動，看向了張敷華。
湯昊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這位中山侯的受寵程度，真是遠超常人的想象啊！
小皇帝起身，將張敷華親手給扶了起來。
“比如，都察院以後的主要工作內容，應該是抓捕貪官污吏，那麼查抄一個貪官之家，包括其房產、田地等產業在內全部換算成等價贓款，一應贓款可以分出一兩成，作爲都察院的反腐資金，作爲辦案官員的獎賞，如此一來科道言官的積極性可就高了！”
自此以後，科道言官是科道言官，文臣縉紳是文臣縉紳，雙方再也沒有了任何交集，有的只會是生死大仇！
這就好比，當年的滿朝文武，看待那兇狂跋扈的錦衣衛一樣！
都察院，將會成爲小皇帝手中一把鋒利的刀，而且是專門針對文臣縉紳的那把刀！
這位中山侯，還真是好狠的手段??！
若真是採用了他這個辦法，那都察院纔是真個會成爲士林公敵了！
“元輔大人若真有心結黨營私，弘治朝堂早就是他這位內閣首輔的一言堂了，何苦等到現在？”
“不是所有的科道言官，都能做到如同張老大人這般公忠體國，哪怕他們想要公忠體國，前提條件是得先想辦法養家餬口！”
雖然張敷華這話說得並不好聽，但是他說的是實情。
張敷華畢竟也是五朝元老，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要出任總憲主持大局，看著就讓人心酸。
聽完湯昊的解釋，小皇帝也冷靜了下來。
“臣幹了這麼多事兒，還沒見著蟒衣呢，整一件來穿穿！”
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
湯昊不作太多評價，提出了第二點。
現在好不容易朝廷出臺了一項新政策，讓這些科道言官、監察御史可以名正言順地合法掙錢，誰要是敢攔他們，那他們真會跟這個人拼命！
“說起來，這都察院改組的重擔，全都落到老大人一人肩上，朕這心裡有些憂慮。”
朱厚照突然想起了什麼，略帶疑惑地開了口。
華夏作爲禮儀之邦，衣冠上國，歷朝歷代都有著嚴格的服飾制度。
話說到這兒，朱厚照神情有些遲疑。
“所以，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業績激勵！”
“你不知道，那東西對我們有多重要，對大明有多重要！”
“野人，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只是眼下並不適合再對李東陽動手。
科道言官本來就是低階官員，俸祿微薄難以養家，要麼貪腐受賄要麼帶著家人餓肚子，在這京師裡面日子過得無比艱難！
他劉健若是真跟這李東陽一樣，直接搞出個什麼“洛陽詩派”，廣結好友培植黨羽，誰能夠攔得住他，誰又敢拒絕他？
恐怕只要劉健露出這個想法，立刻就會有大量文臣縉紳投入其麾下，甘願充當他這位元輔大人的門下走狗！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劉健還是那個劉健，內閣也沒有變得如日中天！
“老夫在外居官三十載，別的本事沒有，這一雙眸子還是明亮著呢！”
小皇帝也明白了過來，忍不住嘆了口氣。
“陛下，這朝堂之上，誰都可能會結黨營私，但是元輔大人不會！”
大明帝王通過賜服的形式，將帝王的恩寵施加於臣子，既昭示了皇權的威嚴和不可侵犯，又在一定程度上籠絡了人心，強化了官員對皇帝的忠心，是明代皇帝鞏固皇權的重要手段和策略。
“陛下，緹帥回京了嗎？”
“劉宇是河南均州人士，元輔是河南洛陽人士，難不成元輔也想……鄉黨？”
湯昊之所以開口，是因爲他確實眼饞。
聽到這話，小皇帝和張敷華都沉默了。
實際上所謂的蟒服、飛魚服、鬥牛服、麒麟服上面的圖樣，本質上都是帝王龍袍的一種衍生物，形象也差不多大同小異，包括足、爪、蟒紋等等，都與帝王龍袍差不多的樣子，只是數量少一些罷了。
皇帝賜服，這可是臣子至高無上的榮耀，又不是搞什麼大批發！
話音一落，湯昊行禮之後，就徑直離去了。
“只是這個用人的問題，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可以重用，哪些人背後站著其他勢力，這些就需要張老大人自己抉擇了！”
張敷華聞言輕笑道:“中山侯，莫要看不起老夫這把老骨頭！”
張敷華眉頭一挑，沉聲道:“願聞其詳！”
這一次，還是湯昊把他給攔住了。
“其一，那些科道言官還沒放出來，基本上已經被東西二廠篩選過了，其中的貪官污吏自然是會移送有司論罪的，剩下這些都是潔身自好者，張老大人可以用！”
陳寬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哪裡有一口氣賞賜四名大臣玉帶蟒衣的??！
“自然是有的！”湯昊輕笑道，“就看張老大人敢不敢做了！”
“好好好，給你給伱！”
“回來了！”
“張愛卿不用介意！”
新任總憲張敷華也開口勸諫了一番，徹底打消了小皇帝的念頭。
那麼，面對這獎金誘惑，只怕日後所有科道言官、監察御史全都會瞪大眼睛地去盯著那些貪官污吏，只要確認了他們存在貪腐，那就可以憑藉都察院的獨立偵緝之權動手拿人！
打掉一個貪官污吏，那就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這一次，湯昊和小皇帝聯手設局，將兵部尚書劉大夏逐出朝堂，又勒令都察院的總憲屠勳致仕，可謂是大獲全勝！
“既然是激勵制度，那自然是真金白銀最能激勵人心！”
“簡單。”
張敷華是個老實人，平白得了玉帶蟒衣，立刻跪地謝恩。
見此情形，張敷華滿臉茫然，不明白這對君臣又幹了什麼。
湯昊嘗試著，將後世的管理模式，灌輸到小皇帝腦海裡面。
當然，他自然懂得“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野人，張愛卿，方纔元輔爲何要舉薦那個劉宇？”
後世那赫赫有名的飛魚服，可是不少熱血男兒的嚮往。 咱這回直接一步到位，拿到了最爲頂級的蟒衣，還要啥自行車？
眼見湯昊連跪地謝恩都沒有，張敷華更是心驚了。
“他不過只是個文淵閣大學士罷了，內閣裡面可還有元輔大人壓制他，翻不起什麼浪花來的！”
這確實是一句大實話，要是連最基本的識人本事都沒有，他張敷華早就被大明官場給吃得血肉不存了，哪裡還會有今日！
聽到這話，張敷華頓時眉頭一皺，目光銳利地看了湯昊一眼。
事實上，不只是張敷華，還有天官馬文升，還有內閣首輔劉健，哪一個又不是在辛辛苦苦地咬牙堅持呢？
一時間，小皇帝感慨萬千，隨即將目光看向了湯昊。
皇帝體恤臣子，這是一個好兆頭。
“張愛卿，你覺得如何？”
但有一種賜服制度，來自於國家官服形式，卻又遊離於國家服飾制度之外；既飄忽虛擬，又華貴具體，是一種不在品官服飾制度內、卻又高於品官服飾制度的制度，那就是這賜服了。
“野人，你鬼點子多，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減輕一些張愛卿的負擔？”
湯昊一向不老實，只顧著在那兒咧嘴笑。
“元輔和大冢宰公忠體國，朕心甚慰！”
湯昊現在得的這蟒衣，毫無疑問排在第一號位。
突然間，兩位碩德老臣致仕，自然會引起朝野非議！
“所以，哪怕不擇手段，也要逼他交出來！”
“陳寬，下旨賜元輔、大冢宰玉帶、蟒衣，以作嘉獎。”
說到底，劉健與李東陽，到底是不一樣的！
因此，現在不是繼續對李東陽動手的時機，否則小皇帝會背上“不能容人”的罵名！
正所謂“飛魚不是魚，鬥牛不是牛”，這二者形象其實都是類似於龍蛟的生物。
只要查抄貪官，那就可以獲得獎勵！
比如這何天衢，貪腐兩萬兩，一成就是兩千兩，兩成就是四千兩，大家一起分一分，主辦此案的科道言官，最少都能分個一兩百兩！
一個監察御史，年祿九十石，滿打滿算折算成銀子就是九十兩，也就是說打掉一個貪官污吏，就可以至少得到一兩年的俸祿，試問誰不會心動？
讀書人表面上視名利如浮雲，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的人，又能有幾個人？
“陛下，中山侯這是……”
“他去做惡人了！”小皇帝滿臉頹然，“不擇手段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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