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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就有各種消息傳遞到了寧遠,大明兵部左侍郎衛(wèi)明已經(jīng)被後金軍抓獲,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押往遼陽開刀問斬。朱由校沒有想到兩天之約就等到這麼一個消息,心情有些落寞。遼東之危算是解除了,自己來這裡確實如同孫承宗所說的,什麼事兒也沒有幹成,訓練了幾個月,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卻丟了自己心目中最好的兄弟,怎麼算都劃不來。皇上說出來的話就要算話,兩天之後,朱由校帶著悲苦的心情離開了寧遠向著京城出發(fā)。臨走的時候,對孫承宗說道:“不管怎麼說,就算是衛(wèi)明死了,咱們也要看到他的屍體才能夠算是完事兒。你派人去遼陽看看吧。如果他們要將衛(wèi)明曝屍荒野,那就將他帶回來吧。如果他們將衛(wèi)明的人頭掛在城門樓子上示威,那就派人搶回來,不管犧牲多少人,都要把這件事情給辦好。”說完便催促著馬當先離開。原本朱由校騎馬還真不怎麼樣。但是在這幾個月裡邊,他的騎術(shù)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將所有的功勞都歸結(jié)到衛(wèi)明的身上。衛(wèi)明教會了他騎馬,他就決定,以後再也不坐車了,能騎馬就騎馬吧。孫承宗躬身送行,直到再也看不到朱由校的時候纔回到寧遠城。他相信,如果衛(wèi)明真的被後金給殺了的話,朱由校肯定會集結(jié)全國兵力討伐後金。孫承宗相信,現(xiàn)在的大明王朝有這個實力,更何況由於衛(wèi)明的原因,倭國也會站在大明這一邊,相信朝鮮在不久之後也會聽從明朝的指揮,不打一下,那就太對不起衛(wèi)明所做出的努力了。爲此,孫承宗向已經(jīng)回到了皮島的毛文龍下令,派遣干將帶領(lǐng)五百兵丁去朝鮮幫助綾陽君奪取王位。毛文龍領(lǐng)命,派遣手下得力干將劉繼盛帶領(lǐng)五百兵丁渡海去朝鮮助戰(zhàn)。綾陽君得到了劉繼盛的支持之後,更加是如虎添翼。現(xiàn)在朝鮮國內(nèi)已經(jīng)對光海君很不滿了。反正在此一舉!綾陽君上書說,只要他奪取了朝鮮政權(quán),一定會完全配合大明王朝,不敢絲毫違背。對於這一點,沒有人懷疑。
現(xiàn)在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認定衛(wèi)明死定了,就連在京城的魏忠賢也是這麼想的,遙望北方,好幾次舉起酒杯,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密探李貞已經(jīng)給魏忠賢來秘信說了大致情況,比朝廷的文書還要早兩天。衛(wèi)明死了?魏忠賢最終還是沒有喝下手中的那杯酒,向著東北方向?qū)⒕频乖诘厣?,心中默默說道:“衛(wèi)明,你算是一代人傑。但是,你的存在卻阻擋了我的路。你不死,我永遠不可能真正的掌握權(quán)力。所以,你必須得死。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爲大明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沒有走完的路,我會替你走完的?!?
當朱由檢接到遼東來的奏報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笑。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衛(wèi)明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死了呢?一定是這夥庸才弄錯了。對,一定是這樣的。來回在御書房裡轉(zhuǎn)了兩圈兒,還是不放心。越想心裡越急,越想越不對勁。
“來人,向遼東傳八百里加急,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沒有看到衛(wèi)明的屍體之前,誰要是再敢說他死了,以擾亂軍心之罪,誅滅九族!”
秦雨欣從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當中也感覺出了不對勁。以前朱由檢也喜歡來工部研究所轉(zhuǎn)悠轉(zhuǎn)悠。蒸汽機車現(xiàn)在研究已經(jīng)差不多了。只是到了最後一步,密封不好,造成了能量的流失,使得蒸汽機車跑不快。這也算是朱由檢的一樁心病。所以有事兒沒事兒朱由檢都會過來看看蒸汽機車的研究進程。但是現(xiàn)在,朱由檢已經(jīng)有一段兒時間沒有來了。秦雨欣不放心,決定親自去找朱由檢問問,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進宮的時候,秦雨欣被攔住了。這就更加使得秦雨欣確定,確實出事兒了。而能夠出現(xiàn)這麼大的陣仗,不用說,肯定是衛(wèi)明出事兒了。想到這裡,秦雨欣心裡已經(jīng)涼了一半,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就要摔倒。要不是旁邊的小囡囡及時的將她扶住,還真有可能倒在地上。
“夫人,你說老爺會不會真的……”小囡囡哭哭啼啼的說道。還沒有說完,就被秦雨欣一巴掌給扇的倒在地上。
“再敢胡說打死你!”秦雨欣惡狠狠的說道,小囡囡哭的更加的傷心了。自從秦雨欣成爲衛(wèi)家大婦之後,從來沒有動過小囡囡哪怕一手指頭。今天竟然打了自己,那麼就真的說明,老爺有危險。甚至直接……小囡囡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哭的聲音更加的悽慘。
在皇宮裡邊,朱由檢也不好受。他的心裡已經(jīng)夠煩的了,朱徽妍卻不想讓他好過,一直在旁邊哭哭啼啼的,一邊哭還一邊說:“哥,你就告訴我,衛(wèi)哥兒是不是真的死了?是不是你倒是說句話??!”
“你煩不煩!滾!該幹嘛幹嘛去!”朱由檢被妹妹煩的厲害,擺擺手不願意搭理她。她不希望衛(wèi)明出事兒,難道自己就希望衛(wèi)明出事兒嗎?她想要哭,難道自己就不想要哭嗎?可是朱徽妍可以放聲嚎啕大哭,但是他朱由檢不行。他現(xiàn)在是監(jiān)國的王爺,就相當於臨時的天子。天子能夠哭嗎?天子是從裡不會軟弱的。所以即便朱由檢已經(jīng)將眼睛憋得血紅,卻依然咬牙硬挺著。
“你吼她做什麼!衛(wèi)明不管出了什麼事兒,這事兒都得解決。趕緊封鎖了消息?,F(xiàn)在衛(wèi)明在大明的影響力或許你根本就估計不到。如果將這消息傳出去的話,整個大明王朝都有可能混亂。現(xiàn)在陛下不在朝堂,你就應(yīng)該擔起這副擔子。你現(xiàn)在就相當於一國之君,想的應(yīng)該是國家大事,而不是在這裡獨自煩惱!”張嫣推門進來喝罵道。朱由校的老婆不少,但是在朱由檢心目中,也只有這麼一個能夠讓自己真心實意的叫上一句嫂子。見張嫣罵完自己便去安慰哭的一塌糊塗的朱徽妍,自己嘆了口氣,獨自走出了御書房??粗磳⒙渖降奶?,仰起頭,做了兩個深呼吸,希望眼淚不要從自己的眼眶當中跑出來。出來了,那便證明你是個懦夫。父皇一輩子都在膽戰(zhàn)心驚當中度過的。但是父皇從來沒有哭過。朱由檢雖然不受待見,他映像當中的父皇好像一隻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一般。而自己就像是一隻躲在陰暗角落裡那個老鼠洞裡邊的小老鼠。外邊則是各種各樣不懷好意的貓來回遊蕩,好像下一刻就會撲過來將自己一家?guī)ё?。不過自己的父親雖然總是懾懾發(fā)抖,卻從來沒有倒下過。朱由檢記得最清楚的便是父親說的那句眼淚是不屬於男人的。爲了活下去,你可以自污,可以耍瘋,可以玩兒命,可以害怕,可以恐懼,可以流血,可以流汗,但是就是不可以流淚。流淚了,那就說明你奔潰了,你已經(jīng)失去了希望。這個世界是不會可憐連自己都對自己失去希望的人的。父親一輩子都沒有哭過,朱由檢也想要做到。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眶沒有父親那樣深邃,裝不下那麼多的委屈。從小的生活就不如意,甚至是在水深火熱當中過來的。身邊只有一個對自己好的哥哥,還有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妹妹?,F(xiàn)在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一個朋友,一個血親之外的兄弟,他就這麼走了?怎麼能夠讓朱由檢不心痛?
在刑部的大牢當中,奢崇明看著自己的妹妹,一言不發(fā)。本來刑部大牢是不允許進的。但是奢社輝一直相信,這個世界還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兒,所以她進來了。
“侯爺真的死了?”奢崇明的眼睛有些紅。在牢裡邊住了快一年的時間了,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當初自己的造反顯得那麼的無知和幼稚。除了能夠給自己和族人帶來毀滅性的災難還能做什麼?如果沒有衛(wèi)明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死了。衛(wèi)明在去遼東之前就和他們兩個人說過,也許今年年底就可以讓他們兩個人從牢裡邊出來。想回貴州那是不可能了,想要繼續(xù)吃當兵這口飯的話,就按照先前的約定去廣州當水軍。因爲那裡衛(wèi)明底子硬,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想要安插個把人沒有問題。如果不想當兵了,那就隨便給他們找個百十畝地,大富大貴不敢說,做個富家翁安樂一生還是可以的。奢崇明和安邦彥在進入刑部大牢裡的時候就以爲自己死定了。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麼個結(jié)果,對衛(wèi)明千恩萬謝。這恩情,簡直就是再造之恩啊!現(xiàn)在,衛(wèi)明竟然死了?而這些天聖旨也下來了,等到臘月的時候,他們兩人就可以出獄了。這讓兩個人心裡如何去接受?
“不敢確定,但是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奢社輝心裡也很沉重。原本在水西的時候,雖然地位尊崇,但是過的一直都是勾心鬥角的日子,讓她感覺很累。而到了衛(wèi)府之後,衛(wèi)明就好像一隻母雞一樣,將所有的風風雨雨都遮擋了下來,而家裡邊只需要顧好財迷油鹽就可以安樂生活了。錢不缺,吃的不缺,穿的不缺,還追求什麼呢?奢社輝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這種感覺?,F(xiàn)在,衛(wèi)明怕是回不來了。難道自己又要回到原來的生活?想想奢社輝都感覺有些害怕。
封鎖消息的效果不怎麼樣。華夏人喜歡看熱鬧傳八卦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蛟S也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衛(wèi)明已經(jīng)身死的消息就如同一股旋風一般刮過了大江南北。當遠在陝西的衛(wèi)家人和遠在廣東的盧象升,李牛,王胖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便是,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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