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時空,景泰八年,正月。
才過完年,本該還留有喜慶的餘韻。
但是現在的宮中,卻顯得很沉悶。
看不到多少喜慶的色採。
這不僅僅是因爲,自從土木堡之變發生之後,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導致到了今天,還有不少人,沒能從當時的事情當中,徹底恢復過來。
比如孫太后,比如原本的皇帝朱祁鎮……
尤其是朱祁鎮,被瓦剌放回來了,被尊爲太上皇,而當今的陛下,又將原本的太子朱見深給廢了。
他自己那被弄成太子的兒子,又去世之後,宮裡面的氣氛,就變得愈發緊張起來。
不僅僅是宮裡,整個大明,顯得很是微妙……
宮裡面,在土木堡之變發生之後,過年時就沒有年味了。
但是別管怎麼說,終究還是要過年的。
就算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原因,氣氛也要比平常好上不少。
可這一次,卻和往常有些極大的不同。
這一次宮中的氛圍,格外的沉悶。
沉悶到令人感到壓抑的程度。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當今陛下生病了。
而且病得還挺嚴重。
皇帝生病了,本身就是一件嚴重的事。
特別是生了大病,尤其是這個生了重病,身體很不好的皇帝還沒有子嗣。
如今的太上皇還在,且皇帝又沒有立下,別的人爲皇儲的情況下。
那氣氛就變得更加的詭異了。
人心紛亂……
……
皇帝居住的幹清宮裡,氣氛更加的凝重。
濃郁的藥草味道,在幹清宮內瀰漫。
景泰帝朱祁鈺躺在牀榻之上,本來身體就不算多強壯的他,這個時候看起來就更加的消瘦了。
整個人看起來,臉黃肌瘦,神色暗淡。
原本還合身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顯得空空蕩蕩。
雖然未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但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好。
再配合著,邊上侍立的宦官,那顯得憂心忡忡的樣子。
就越發的讓人感到情況不妙。
皇帝生病已經好幾天了,也連續好幾天沒有上朝。
諸位大臣基本上都知道了,皇帝重病的消息。
也是因此,導致現在,不僅僅只是皇宮之內氣氛凝重,很多的地方,都是如此。
很多人的日子,都過不安生……
幹清宮內的氣氛,似乎凝滯了一樣。
藥味瀰漫,幾個太監更是儘量的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只有朱祁鈺,顯得有些粗重、而且有些艱難的呼吸聲,在不斷的響起……
“皇爺,該吃藥了。”
如此過了一陣後,有太監端著一碗藥,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來到了朱祁鈺不遠的地方,出聲說道。
閉著眼睛的朱祁鈺,聞言緩緩的睜開了雙目。
“不吃!”
他出聲說道:“太醫院的人,幹什麼吃的?
一點小病都治不好?!”
朱祁鈺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滿。
還有一些不甘。
“皇爺,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一般得了病,就沒有那麼快能好的。
皇爺您只有吃了藥,病才能儘可能快的好,身子骨才能硬朗……”
這太監出聲相勸,這個太監是朱祁鈺還是王爺之時,就在身邊的老人手。
屬於朱祁鈺,在這宮中少有的心腹。
朱祁鈺,聽了這太監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而後緩緩的擡起了左手了。
那太監見此,就連忙走了過去,把朱祁鈺攙扶起來。
朱祁鈺靠坐在牀頭上,這太監忙用調羹舀起湯藥,準備喂朱祁鈺吃藥。
朱祁鈺搖了搖頭,將藥碗接過。
而後一口氣就將其給喝了個乾淨。
藥湯沒有多少味道是好的,不是苦,就是有著各種各樣、說不出來的味道。
要不然,那也不會有良藥苦口,利於病這個說法。
但是朱祁鈺,這個時候,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苦一樣。
將這一碗湯藥給喝完,他連眉頭都沒有皺。
甚至於臉上的神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僅如此,還將藥碗當中,最後的一滴藥,也給喝了下去。
沒有浪費一點。
彷彿這特別苦的藥,像是什麼美味一樣……
景泰帝朱祁鈺,雖然在那裡說太醫院的太醫不中用。
但是真的在喝藥時,他還是喝的很乾淨的。
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只能儘可能的喝藥,來讓自己的身體變好。
他不想死,想要身體變好。
作爲一個臨危受命的皇帝,一個深知如今的大明,風雨飄搖,自己雖是皇帝,卻宛若被羣狼環伺一般的人。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體有多重要。
若自己沒病,一切都還好說。
可一旦自己的身子骨不好,只怕很容易就會生出很多的事端來。
所以他必須要讓自己的身體變好。
哪怕是這藥再苦,再難喝,他也要咬著牙,將其給喝下去!
喝過了藥,朱祁鈺沒有漱口,就又重新躺了回去。
靜靜的品味著滿口的苦澀。
這藥再苦,也沒有自己心裡苦……
如此又過了一陣後,又有宦官走了過來。
小聲回稟:“皇爺,太師來了。”
在聽到這句話後,朱祁鈺睜開了眼睛,強打精神,讓人把自己給扶了起來。
他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衫,沒有再靠坐在牀頭。
都是從牀上下來,坐在了椅子上……
僅僅只是這些動作,就讓朱祁鈺有些承受不住,額頭上微微冒汗。
人也有些喘。
他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整理一下衣衫,等待一會兒,讓自己氣息平穩。
這纔開口道:“讓太師進來吧。”
片刻之後,有人從外面走來。
在聽到這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景泰帝朱祁鈺,瞬間打起了精神。
看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臣,石亨,拜見陛下,問聖躬安。”
進來的這人,是個武將,身體也顯得比較強壯。
剛一進來,就立刻對朱祁鈺行禮。
石亨現在,有個太子太師的頭銜。
“朕安。”
朱祁鈺出聲說道。
然後擺了擺手道:“太師不必多禮,給太師賜座。”
朱祁鈺聲音落下,立刻便有人依照朱祁鈺之言,給石亨搬來了凳子。
石亨謝恩之後,這才小心的坐下。
看起來,對朱祁鈺很是恭敬的樣子
“今日讓卿前來相見,是朕有些話想要交代。
太師勞苦功高,當初京師保衛戰,太師是出了大力的
這點兒,朕一直沒忘。
這些年來,太師兢兢業業,做事忠貞,朕甚是高興。
朕也一直把太師當做心腹,委以重任……
宮廷近衛,不少都由太師掌握,最近這些日子,太師還有多多的費心……”
朱祁鈺望著石亨,說了一些話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廢話。
直接就把話題,轉移到了正事上。
一來是有之前的那些客套,就已經夠了。
二來則是,他的身體不允許。
他坐在這裡,依舊是覺得頭昏腦脹,身子發虛。
坐在這裡一陣兒,就覺得有些受不了,不能過於久坐。
聽到朱祁鈺,在這裡說起了京師保衛戰等事情,他忙道:“陛下,京師保衛戰能夠成功,全賴陛下臨危受命,指揮有功。
臣等不過是遵照陛下之命,奮勇殺敵而已。
最大的功勞是陛下的。
臣也深感陛下厚愛,對陛下忠心耿耿,從來沒有任何的懈怠……”
石亨立刻便在這裡表起了忠心。
無論神態,還是語氣,都是特別的正常,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可實際上,他心裡面卻早就已經滿心不滿。
覺得景泰帝不當人,對不起他。
在這京師保衛戰當中,他石亨,明明立下了很大的功勞。
可是朱祁鈺這傢伙,卻偏偏眼裡面只有于謙。
彷彿這整整個京師保衛戰,都是于謙的功勞一樣,和他石亨沒什麼關係。
雖然他石亨也得到了晉升和嘉獎。
但是他卻覺得,這嘉獎還遠遠不夠。
尤其是看看于謙的地位之後,石亨就更是嫉妒的面目全非。
然而在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卻完全忘記了,是誰力排衆議,將他這個,本應該問罪的戰敗之將,給重新啓用,並委以重任。
讓他在京師保衛戰之中,帶罪立功。
若非是于謙,他這個時候,想要有現在的這個地位,根本就不可能!
可以說是于謙給了他機會,乃至於新生!
但是有些人,就是如此,典型的忘恩負義,記不住別人對自己的好。
滿腦子都是委屈,都是別人如何對不起自己……
又在這裡說了一些話後,朱祁鈺給了石亨許諾。
讓石亨好好過,表示今後絕對不會虧待石亨。
而石亨,也滿口的將之應下。
表現的特別激動,就差感激涕零。
與朱祁鈺談話之時,石亨看似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樣。
實際上,卻一直都在小心而又隱蔽的打量著朱祁鈺的狀態……
“太師,回去吧。
朕要說的就是這些。
朕的身體,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
再過兩日,便可臨朝……”
和石亨說了一些話後,朱祁鈺便結束了這次的談話。
石亨聞言,立刻對朱祁鈺行禮。
表示了一番對朱祁鈺身體恢復的欣喜,還有期待。
說這是大明之幸,是江山社稷之幸。
是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一副看起來,對於朱祁鈺身體恢復,無比開懷的樣子。
朱祁鈺面帶笑容的,看著石亨離去。
臉上帶著一些輕鬆的笑意。
可是等到石亨離去之後,朱祁鈺那儘量坐直的身體,一下子垮了下來。
額頭之上,有豆大的汗水滑落……
心腹宦官,連忙走上前去,小心的攙扶著朱祁鈺,將他給攙扶到了牀上,重新躺下……
朱祁鎮大口的喘著氣,汗出如漿。彷彿剛纔坐在那裡的一番談話。已經是耗盡了他的全部的精氣神,
回想著剛纔自己召石亨前來,石亨的反應。
朱祁鈺點了點頭。
對於石亨的反應,還是挺滿意的。
對於石亨,朱祁鈺還是比較放心的。
雖然到了現在,這滿朝臣子,不論是正統時空的老臣,亦或者是京師保衛戰崛起的、自己景泰朝的新臣。
裡面有很多人,都和自己貌合神離。
似乎都還在把自己當成了臨時皇帝。
沒有真把自己當成天子來看待。
但……石亨此人,還是比較能信任的。
畢竟石亨京師保衛戰之後,纔再次翻身崛起的人。
可以說,石亨是自己一手提拔了起來。
而剛纔,自己又表達了對他的厚望
在這種情況下,石亨倒還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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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自己,向他透露了自己病情有所減緩,過上兩天,便可重新回到朝堂上,去接著處理政務。
也算是給石亨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讓這些人在此時,不會瞎想。
更不會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舉動。
這朝堂,整體而言,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會出現太大的亂子……
如此想著,朱祁鈺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石亨離開了幹清宮之後,在無人的地方,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朱祁鈺,都說的什麼屁話?
他自己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敢在這裡,給自己打馬虎眼兒。
還想拉攏自己?
還給自己許諾了那麼多……
當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倘若朱祁鈺身體康健,那他石亨了,自然會把朱祁鈺的話,給聽到心裡去。
可偏偏朱祁鈺,已經到油盡燈枯的狀態了……
朱祁鈺好傢伙,這次裝的挺好,但石亨卻通過各種細節,能夠看出來朱祁鈺就是在強撐。
看起來,似乎狀態不錯。
可實際上,身體已經是差到了一定的程度。
屬於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若這傢伙有兒子,那事情又會不一樣。
可偏偏他連兒子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還給自己說這些話,妄圖通過這樣的辦法,想要自己忠誠於他……
這又怎麼可能!
回去的路上,石亨面露思索之色。
神情一點兒都不平靜。
他意識到,自己該要做些什麼事情了!
新皇老皇帝不行了,還沒有子嗣。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時刻。
但同時,也充滿了著巨大的機遇!
若自己不抓住機會,很容易讓別人抓住機會。
從而解決掉自己。
若能抓住機會,那就是妥妥的從龍之功!
可以一躍沖天而起!
從此之後,將會擺脫原本的命運。
整個人都變得極大不同。
甚至於,還可以如同于謙那樣,同威風凜凜!
看著于謙現在的威風,石亨是真的羨慕壞了!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自己有該怎麼辦,才能夠抓住機會。
從而徹底翻身呢?
石亨滿腦子都在思索。
半天之後,石亨有了主意……
……
“今日我見了陛下。
陛下的狀況……非常不妙。
整個人看起來,快要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難以再撐多少時了。
咱們可要早做打算了。
這等關鍵時刻,必須得爭。
不爭,別人會去爭。
別人爭上了,咱們這邊就落不了一個什麼好。
這次事情很危險,卻也是一個大機遇。
抓住了,便是飛黃騰達。
抓不住,今後都夾起尾巴做人吧!
就怕想要夾起尾巴做人,別人也不給咱們機會!”
一個隱蔽的房間之內,石亨望著面前的兩人,出聲說道。
這兩人,一個是千府右都督張鞁,另外一個則是宦官曹吉祥。
聽了石亨所說出來的話後,兩人的面色,都是不由得爲之一動。
其中,曹吉祥還想要再說上一些什麼話,來進行推諉一番掩飾一番。
表明自己不是這麼想的。
“事情都到這個時候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都別玩那些虛的了。
實在是這個時候,留給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繞圈子,打哈哈,只會錯失良機。
這個時候,都別藏著掖著了。
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誰?
這些事兒,明說了比較好。”
聽到石亨,如此淺顯直白的話,曹吉祥還有張鞁二人的神色,都不由得變了變。
顯得多少有些尷尬。
曹吉祥的臉上,還帶著一些訕笑。
那原本,將要出口的話,也被他給盡數給嚥了回去。
目光閃動片刻後,他望著石亨開了口。
“太師,這個事兒聽起來確實很緊迫。
主要陛下的病,確實不容樂觀錢。
前天的時候,人都昏迷了將近一個時辰,方纔甦醒。
他是真的時日無多。
情況不妙。
咱們這邊,確實應該早做上一些打算。
只是……只是現在,咱們這邊想要做些打算,又該怎麼做呢。
我看于謙那一羣人,所透露出來的意思,是準備重新勸皇帝,立太上皇的兒子爲太子。
那羣人,和咱們不對付。
並且這事兒,他們已經提出來了。
咱們這邊就算是再湊上去,也指定不被人待見。
就算是真的能湊上去,這件事也真的做成了。
咱們在裡面,也一樣沒有多大的功勞。
功勞的大頭兒,也依舊會被,于謙等人給奪取……”
對於曹吉祥他們而言,若是不能夠在這種事情裡,立下頭功。
其實還不如不做。
畢竟他們本身地位,就已經是挺高了。
沒必要再爲出力不討好的事。去奔波。
聽到曹吉祥說出這話來,邊上的張鞁,也不再沉默。
他開口道:“確實如此。
除了他們之外,我聽說那王文也有所行動。
他那裡主張立朱襄王朱瞻墡的兒子爲儲君。
真的說起來,當今陛下無子。
好像那些宗室裡面,也只有襄王朱瞻墡之子,才最爲適合當儲君。
在這方面,又被人搶了先機!
除了朱瞻墡的兒子,還有這個太上皇的兒子朱見深,哪裡還有什麼好的選擇?
咱們就算是,強行再造一個出來,那也沒有什麼勝算。
反而會得不償失的。
輕易被擊敗……”
再說這話時,兩人都顯得有些難受和沮喪。
這要是他們,在此之前就行動起來,那該有多好?
不必如同現在這般被動。
二人說了這樣的話後,卻發現石亨的臉上,帶著一些笑意。
神色和他們完全不同,
不由的爲之一愣。
這……石亨莫非還有什麼好的主意不成?
當下曹吉祥就率先開口道:“太師這邊,莫非還有別的更好的人選?”
石亨聞言,點了點頭道:“確實還有這一個不錯的人選?”
居然還真的有合適的人選?!
“那……這人是誰?”
張鞁和曹吉祥二人臉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石亨見此,就也不再賣關子。
開口道:“這人……便是太上皇!
你們都把他給忘了嗎?
他纔是我大明真正的皇帝啊!
當今陛下的皇位,都是從他手裡給搶走的!”
聽到石亨所說出來的話後,曹吉祥,張鞁二人都是吃了一驚。
面色爲之鉅變。
實在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太過於慘烈。
過於丟人。
而且也比較複雜。
到了現在,太上皇都已經快要成爲一個禁忌的詞彙了。
結果,現在石亨竟然把他,給擡出來了?!
“這……這有些不太好吧?
太上皇之前做出來的事兒,實在是……有些太過於丟人了。
那是真正的喪師辱國!
都把我大明,給嚯嚯成了什麼樣子了?
這些都還好說些,關鍵……關鍵是他還叫了門!
這……實在是……
選他的話,沒有多少人會同意。
咱們說不定,還會連帶著落下千古罵名……”
隨著曹吉祥開口,邊上的張鞁,也表達出來了相似的意思。
石亨聞言笑道:“你們兩個,挺聰明的人,這時候怎麼卻糊塗了?
你們都想錯了!
別管太上皇,做出來了多少喪師辱國之事。
別管之前,做出來的事,有多丟人。
有一點都沒有辦法改變。
那就是——他是先帝的兒子!
更是我大明的天子,正兒八經的那種。
當今陛下的皇位,是從他手裡面搶奪走的。
在法理上,他是太上皇。
至於說別人認同不認同……會不會因爲這事而笑話咱們。
這就由不得他們了。
只要太上皇,能夠重新坐上皇位。
那一切,都將會歸於平靜。
那些人,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到那個時候,就不是他們說的算了。
而且,自古就是成王敗寇。
只要咱們把事情做成了,又有多少人會笑話咱們?
史書怎麼寫,不也將會是由咱們決定?
太上皇,就是我大明最爲正統天子!
就算是太祖高皇帝復活了,出現在了咱們面前,這個事他都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