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２、龍戰！
關於該如何理解相對論，傳說愛因斯坦曾經有過如此妙語：一個男人與美女對坐一小時，會覺得似乎只過了一分鐘，但如果讓他坐在熱火爐上一分鐘，卻會覺得似乎過了不止一小時。
程鵬覺得這句話可以如此演繹一下：當他們在伯爾尼的國庫裡面尋寶的時候，時間過得非常快，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過去了；而當他們在龍眠神殿前面和龍人族所化的火龍們戰鬥的時候，時間就過得非常慢，短短十分鐘裡面他至少聽到了二十次關於爲何援軍還沒趕到的詢問。
說實話，他自己也覺得時間未免過得太慢，慢到令人髮指。
因爲……戰局已經越來越不利了。
那臺階上的二十五個龍人族，實力赫然是依次提升的！
第一排和第二排的龍人雖然在領域強度方面並沒有質的變化，但攻防速度等各項基本屬性卻有明顯的區別，而當他們好不容易打敗了第二排龍人的時候，赫然發現第三排龍人變成火龍之後居然不再是隻有本能的癲狂野獸，而是具有人類智慧的狂暴兇獸。
如果說屬性的差距只是個小麻煩的話，智慧的有無就是大麻煩——同等條件下，擁有智慧的敵人比沒有智慧的敵人最少強大一倍以上！
程鵬自己的感覺就非常明顯——比方說他剛纔一招幾乎貼著地面的飛鏟，從零角度的方向刺出了致命的蔚藍長槍，如果是那些沒有智慧的敵人，這一招幾乎稱得上是絕殺，因爲他已經完全衝進了敵人視野的死角里面，但面對有智慧的敵人，他所取得的戰績就是刺穿了火龍壯碩的腳掌，只留下了一道淒厲的傷口，卻和致命毫無關係。
類似的情況在各處戰鬥都上演著，除了神勇威武的羅伊揮舞著並無神力的封印之劍砍倒了第四條火龍，已經殺到神殿臺階的最後一層之外，其餘人都正在和第三層的敵人苦戰。
並非沒有人考慮過繞過正面戰場，去襲擊那些還沒來得及變成火龍的龍人，可在回合制、格子化的戰場上，那些該死的火龍已經把大家可以前進的方向完全堵死了，只有羅伊憑藉非凡戰力硬殺出一條路來，其餘的人全部被堵在了第三階段的戰場上。
僅僅五條火龍，就頂住了除羅伊外的所有人！
是的，不是四條火龍，而是五條火龍——當羅伊率先衝入敵陣的時候，一顆火龍石從龍眠神殿裡面飛出來，落到他面前那個龍人手上……
換句話說，現在戰場上所有的火龍，一共是六隻。
遊戲的設計者並沒有留下“因爲陣勢被突破，所以玩家們可以跟在羅伊後面去殺死沒有變身的龍人”這樣一個破綻，本人固然要獨力和龍人戰鬥，他所打出的空隙也被別的龍人補上，沒有給玩家們以可乘之機。
“我有個問題。”百忙之中，楚鳳歌突然說，“第三排的龍人裡面……被羅伊幹掉了一隻吧？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對付的這些裡面其實有一隻是第四排的，可爲什麼完全感覺不出來？”
冷場了一會兒，白羽嘆道：“有空想這些沒用的事情，不如專心戰鬥吧！”
“我覺得這可能會存在通往勝利的契機……”
“哪來的什麼契機啊！我覺得只是純粹的遊戲設定罷了——每打敗一批火龍，下一批就更強，臺階上站了五排，只是提醒我們一下罷了。”程鵬俯下身子避開龍尾的掃擊，緊接著連續幾個側滾翻迅速離開原地，驚險地和轟然砸下的巨尾擦身而過，“我現在只希望羅伊能夠把最後一排的幾個都幹掉，否則很可能打ＢＯＳＳ之前咱們就要損失超過一半的人手。”
的確正如他所說，形勢正在越來越變得對他們不利。
雖然憑藉大家的努力奮戰，目前他們還佔據著場上的優勢，可以預見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批的五個火龍遲早也會被擊倒——但下一批就很難說了。
何況，就算消滅了下一批，焉知系統不會再刷新幾個龍人，補足五批？就算託羅伊的福，不用打那可能是最恐怖的第五波龍人，但後面還有一個龍王呢！
這些道理很簡單，誰都能想得到，大家只是不去想罷了。
程鵬大喝一聲，周圍的一切突然變慢，火龍那猶如山嶽崩塌一般轟砸巨尾、瀰漫在空氣中的硫磺煙霧、地面上隨處可見的火焰和黑煙、飄揚的塵土、破碎的草木、飛濺的鮮血和玄冰真勁凝聚而成霜華……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唯一沒有變慢的是他周身騰起的蒼白雷光，雷光在空中互相激盪，化作片片飛雪，雷光飛雪之中無數槍影鋪展開來，猶如一朵綻放的梨花。
這朵梨花的實質是瞬間連續發出的數百次刺擊，每一擊都擁有相當於他八成攻擊的威力。
正是他自從三國無雙世界領悟之後一直使用到現在的必殺技——梨花飛雪槍！
這一招威力極大，但需要消耗全部的無雙值，一場戰鬥中往往只能使用一次。
其實按照程鵬原本的戰鬥計劃，這一招是應該留到下一戰去用的，但正所謂計劃跟不上變化，剛纔何茗在戰鬥的時候一個分心失手，被這火龍一爪子抓個正著，當場就化作白光沖天而去。失去這個強力隊友之後程鵬身上的壓力驟增——他不僅要吸引住火龍的注意力，讓它無暇去攻擊正在遠處用業火之理和爆炸鍊金術進攻的魏野和鄭重，還要把握時機，尋找機會擊倒火龍。
這份任務實在太重，縱然程鵬實力過人，但精神力卻不可能一直高度凝聚，畢竟就算是再怎麼好的弓，弦繃得太緊也是會斷的——其實何茗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被掛回去，如果他們這一組的三個近戰都在的話，這條火龍絕對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們，只可惜剛纔王虎打算趁著羅伊砍倒火龍的瞬間搶入空隙，衝進去殺死那些沒變身的龍人，結果卻被手持火龍的第五排龍人搶先拖入了戰鬥，結果毫無懸念地被藍白色的烈焰一口噴死……
總之，隨著另外兩位近戰先後仆街，程鵬終於沒得選擇，只好提前用出了絕招。
作爲一個頂尖高手，程鵬有好幾種絕招，但大多數都是威力強大ＣＤ時間也很“強大”的：比方說能夠無視敵人的強度，必定給於重創的“斬屬性攻擊”——那一招的ＣＤ時間是三天；又比如說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所有屬性大幅度提升的“無雙覺醒”——ＣＤ時間是十二個小時的在線時間；再比如說可以把屬性直接提升一個星級的“戰魂附體”——哦，這一招自從上次和白羽決鬥的時候用掉之後，到現在還沒能準備好呢。
所以實際上他現在可以用的大招只有無雙亂舞和鬥氣化。
相比能夠短時間提升屬性，並且在普通攻擊中隨機附加斬屬性攻擊的鬥氣化，無雙亂舞的優勢是攻擊次數多，總攻擊力高，缺點則是不夠靈活，單體攻擊力低下。因爲丟失了比較強力的武器“剃刀之叉”的緣故，在很長時間裡面只能使用普通武器的程鵬一直偏向於使用鬥氣化這個技能，無雙亂舞則已經漸漸淡出了他的視野，很少被用到。
但在得到了威力超強的神將器“冰雪之槍”後，無雙亂舞的高攻擊頻率便能轉化成強大而且持續的傷害，再次煥發了青春。
而現在的情況下，他需要的正是短時間內連續不斷地攻擊！
蔚藍色的長槍完全變成發光體，一道道槍影猶如透明的幻影一般，不斷衝擊著火龍堅固的鱗片，彷彿刀叉透入黃油一般毫不費力地將它刺穿，留下一大片悽慘的傷口。
等到電光斂去、白雪散盡、梨花凋落，剛纔還氣勢洶洶的火龍已經受創過重，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便頹然倒下。
“幹得漂亮！”魏野大笑，“破軍你比何茗那隻爛命小強給力多了！”
隊伍頻道里面傳來何茗的抗議：“爛命小強有什麼不好的？我死亡之後的虛弱時間很短，死多少次都能立刻投入戰鬥，這份優勢誰人能比！”
的確正如他所說，擁有特殊天賦“不屈”，可以大幅度縮短虛弱時間，能夠幾乎不間斷地投身戰場的他，是非常可靠的戰友。
所以幾分鐘之後，程鵬和何茗再次並肩作戰，對上了第四波的火龍。
這一交手，他們立刻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這條火龍竟然擁有非凡的武藝！
龍的武藝自然不是什麼升龍拳或者百烈腳，而是精確巧妙的撕咬衝撞。這條火龍簡直把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變成了武器，往往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能產生強烈的衝擊力，逼得程鵬和何茗連連後退。
非但如此，它的動作還充滿著奇異的韻律感，當真如同莊子在《養生主》裡面所說“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響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總之，程鵬和何茗這兩個“高手”在它面前，反而變成了功夫比較差的那一方。
和這種出神入化的武藝相比，火龍那恐怖的攻防屬性，反而不是那麼麻煩。
面對這種恐怖的敵人，程鵬和何茗只能咬牙苦撐，若非有魏野和鄭重在後方支援，二人恐怕早就在這堪稱異種格鬥教典的“龍拳”面前敗下陣來。
又過了一會兒，其餘的玩家們也紛紛戰勝了第三波的龍人，和程鵬他們一樣對上了第四波。
然後，就是一邊倒的潰敗。
除了白羽、楚鳳歌、劉玄，以及白之翼的支援團隊所組成的那一隊像程鵬他們這樣勉強擋住之外，其餘各組幾乎是一觸即潰，除了實力過人的布露妮婭龍將和手持神將器的幾個玩家之外，剩下的人在短短的一兩分鐘內就被統統消滅。
結果到後來，他們只能組成一個小小的防禦圈，憑藉著以手持聖女之仗的劉雪姬爲首的支援團隊不斷治療，勉強抵擋五條火龍的輪番攻擊。
又過了一會兒，羅伊慘叫一聲，被那最後一條——也是第五排僅剩的一條——火龍狠狠地撞了一下，一口氣摔出幾十米，倒在了他們附近，封印之劍也摔到了一邊。
“靠！”
“這下完了！”
“主角兄你不能這麼不給力啊！”
看到這令人絕望的一幕，衆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叫喚起來。
但敵人可不會好心到像傳統故事裡面的反派ＢＯＳＳ一樣耐心聽他們廢話，那隻剛打飛了羅伊的火龍咆哮著衝了出來，直衝向剛一倒地就立刻翻身爬起來，隨手撿起把鋼劍，擺出迎戰姿態的羅伊。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剛纔羅伊那一番攻擊，竟然連它的鱗片都沒能打破！
“用烈火之劍！”喬喜大叫，並且將自己的武器擲了過去。
羅伊沒有接，依然使用鋼劍戰鬥。
“爲什麼不用神將器啊！用鋼劍怎麼打的過火龍呢！”
楚鳳歌嘆了口氣，低聲說：“看來你們都不知道，羅伊他——根本無法發動神將器的威力。”
“什麼？！”
“具體的原因解釋起來很複雜，但對羅伊來說，烈火之劍與其說是神將器，不如說只是一把具有紀念意義的大劍，用起來還沒普通的鋼劍趁手呢。”
說話間，羅伊手上的鋼劍已經被火龍的利爪打折，自己也被再次打飛出去。
那火龍咆哮著，彷彿是歡呼一般，再次衝向羅伊。
怒吼，狂風。
一道白色碩大身影剎那間衝了過來，只一下就把火龍撞飛，但它絲毫沒有就此罷休，追上了還在空中的火龍，張開血盆大口，以如刀般鋒利的鋼牙對準火龍的咽喉，狠狠地咬了下去。
咬住，撕裂，甩動，摔落。
只是一兩次呼吸的功夫，剛纔還氣勢洶洶的火龍已經倒了下去，重新化爲人形，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這時候大家纔算看清了那個白色身影的真相——它居然也是一條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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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的章節看起來比較舒服對吧？
我也這麼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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