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擡起頭,?眸深不可測,李錫便衝他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看著就活潑討喜,讓人忍不住心情舒暢。
“大將軍?”見蕭熠沒說話,李錫試探著叫了一聲。
還是沒說話。
李錫膽子大了一點,悄悄地走了進來,不過也沒太敢接近,在他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將軍,你沒事吧?”
蕭熠依舊用那種沉靜的目光盯著他,看得李錫還以爲自己纔是那個弄丟了千溪城的傢伙。
李錫轉念又想,怎麼可能沒事呢,肯定是有事啊,千溪城都丟了,肯定好不了啊。
這麼一想,李錫就癟了癟嘴,覺得自己還笑的燦爛明媚,真是沒心沒肺。
李錫看了他一眼,見他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坐到了一邊的地上,靜靜地發起呆來。
蕭熠等了半天,就等到了他坐在地上,還以爲他會來安慰自己呢。
“你怎麼不說話?”
不搭理人的是蕭大將軍,現在嫌棄人家不說話的也是蕭大將軍,小皇帝覺得安慰大將軍朕是不容易。
李錫悶悶地說道:“不敢說話,怕打擾大將軍。”
更怕萬一她說錯話,把大將軍惹惱了,他本來心情就不好,把氣撒在她身上怎麼辦?若是他一個火大把她扔出去,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雖然她一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什麼一國之君的威嚴,但是被人家趕出去,這就有些太過分了。
蕭熠輕輕地笑了笑,那把李錫給嚇得,還以爲他是氣糊塗了,哭笑不得了呢。
李錫想了想,好心地寬慰他:“大將軍不要生氣了,屬下嘛,做錯事都是難免的,你看朕,那些大臣天天的給朕捅婁子。朕不還是得忍著麼?”說著,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高處不勝寒哪。”
蕭熠的眉頭卻挑了起來:“怎麼?京城裡有很多人給你捅婁子麼?”
蕭熠一直以爲,小皇帝唯一要忌憚的就是他呢,他也一直認爲,只有他自己在欺負小皇帝呢,沒想到還有別人在一邊上竄下跳,這樣大將軍不能忍了。
一瞬間,蕭熠了好幾種弄死他們的辦法。
李錫打了個寒顫,連連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朕就是這麼一比方,你也不要生氣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我不會怪他的。”
“咦?”李錫迷茫地眨著眼睛,很是狐疑地看著他。
蕭大將軍原來是這麼好說話的人麼?不太像啊。
似乎看出他的疑問,蕭熠淡淡地道:“他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懲罰。”
被深愛的女人背叛,害死了同生共死的兄弟,還有什麼比這更嚴酷的懲罰?明德這一輩子都將活在愧疚和悔恨中,他已經不需要再做什麼了。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死真的不可怕,每一次上戰場已經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比起死。他們更怕的是死不得其所。
所以明德才會要求跟著蕭熠再上戰場,要去將千溪城奪回來。
李錫懵懵懂懂,她又沒喜歡過人!男子女子都沒喜歡過,根本沒有這種糾結。
既然大將軍不殺人,她也就放心了,李錫點了點頭,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說著,還不忘拍大將軍馬屁:“大將軍果然慈悲爲懷!”
也不知道以後她做錯了事,他是不是也能放她一條生路。唉。
李錫覺得,她現在跟蕭大將軍關係不錯,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只要她外公不作死,就算以後蕭熠謀反了,她要保全一條小命也是有可能的。
“什麼慈悲爲懷?”蕭熠失笑地道:“不過是感同身受罷了。”
若是他,是不是也會被美人計迷了眼?蕭熠的目光落在茫然純真的小皇帝的臉上,那雙鳳眸乾淨澄澈,那雙眼睛裡看到的都是美好,此時卻懵懂地看著他。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糾結,總是樂觀的生活著,身爲皇帝,即使地位尷尬,也還是那麼長得那麼快樂。
情人眼裡出西施,蕭熠沒聽說過這句話,但是現在已經在做了,小皇帝在霍霄眼裡的傻白甜,沒心沒肺,到了大將軍這,就全成了優點。
感同身受?李錫擰了擰眉頭,那明德是因爲美人計所以纔會丟了城,那蕭熠……難道也吃過這樣的虧?
有八卦!
李錫眼中光芒大盛,熱切而討好地看向蕭熠,努力的壓抑自己的聲音,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大將軍原來也是性情中人,那大將軍的意中人是誰?”頓了頓,突然,她想起一個可能,臉色微變:“不會是柳姑娘吧?”
蕭熠?色的眸子盯住他,看不出任何情緒:“如果是她,怎麼樣?”
李錫眼裡就閃過一抹遲疑,不怎麼情願地道:“可是柳姑娘配不上大將軍啊。”
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刻讓蕭大將軍臉色好了許多,李錫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發生什麼好事了麼?
李錫又道:“柳姑娘性格著實跳脫了些,倒是飛燕姑娘,颯爽英姿……”說著,她眼裡閃過推崇的光芒,一臉嚮往地道:“飛燕姑娘跟大將軍就很般配,在戰場上可以夫唱婦隨,而且她性格又好,對大將軍又一往情深,就是可惜……”
可惜她不是男子。否則一定要去追求飛燕姑娘。
蕭熠一邊聽著,笑容就有些冷:“我倒不知道陛下對飛燕的評價這麼高呢?那胭脂呢?我記得陛下以前欣賞的姑娘是胭脂來著。”
胭脂?李錫愣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道:“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胭脂自然也有她的優點!就像柳姑娘,她雖然爲人嬌蠻了一些,可也是個好姑娘……”
蕭熠看著他理直氣壯的表情,便意味深長地問道:“既然她們都那麼好,你呢?你就不心悅她們?”
誰知李錫卻一臉嚴肅,正義凜然:“大將軍!事關姑娘們的名聲,萬萬不能如此輕率!朕對她們,愛之。敬之,重之,萬萬沒有旁的心思!這話以後不要可不要再提了。”
蕭熠站起身,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李錫原本嚴肅的表情有些繃不住,幹,幹什麼靠這麼近?
蕭熠低下頭,看到少年細膩白皙的皮膚,還有他身上清澈的味道,“愛之?敬之?重之?那對我呢,陛下是怎麼看的?”
他的氣息都灑在她的臉上了!李錫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蕭熠看他緊張的樣子,故意更靠近他一些,道:“陛下怎麼了,反正我們都是男子,陛下這麼緊張幹什麼?”
李錫乾笑兩聲,然後彎下腰,從蕭熠胳膊下鑽了出去,一溜煙就跑掉了。
蕭熠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突然有些理解明德了,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換做是他,也會放鬆警惕吧?
千溪城丟了,蕭熠變得忙碌起來,好幾天都看不到人影,東臨國的軍隊四處調度,李錫也發揮了大作用。
書房裡,李錫正在畫未完成的畫,就聽到外面一陣喧囂。
“讓開!”陸嚴殺氣凜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就聽到一陣悶響,“哼,還敢攔老子?翻蓋了軍情你擔當得氣麼?長得跟小豆芽似的,還敢來找死?看什麼看?切!”
門被推開了,陸嚴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將一份公函放到了李錫面前。
面對李錫,陸嚴還是很有禮貌的,畢竟他們家大將軍最近反常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講理人如陸將軍,也是有些顧忌的。
“參見陛下!”陸嚴滿臉嚴肅地一抱拳,然後直接了當就道:“這份公函需要陛下的手諭,陛下快快下旨,末將還忙著呢。”
小皇帝脾氣甚好,乖乖地在手諭上寫下批示。
以往這些事。大家都沒在意過,蕭熠就是完全的權威,他同意了就行,但現在小皇帝在這呢,一些需要小皇帝批示的東西,蕭熠就命令送到小皇帝這裡。
所以這幾天,李錫充當了人行蓋章機的作用。
陸嚴看著小皇帝站在書桌之後,低著頭,目光專注地落在公函上,纖細的手指握著毛筆,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行程一片陰影,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抹淡淡的光暈,他只是站著,就好像已經成爲了一幅雋永清俊的畫。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陸嚴也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好像打破此時的寧靜是罪大惡極一樣,他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小皇帝的發呆。
李錫寫完之後,吹了吹墨跡,才合起公函遞向陸嚴。
陸嚴下意識地接了過來。擡起頭,卻正好對上小皇帝含笑的鳳眸。
李錫彎了彎脣角,露出一個淺笑:“陸將軍向來不拘小節,朕也是知道的,只是朕以爲,萬事和爲貴,陸將軍以後來朕這裡,態度還是客氣些,陸將軍以爲呢?”
這話一處,原本靜謐的房間裡更是死寂般的沉?,伺候的下人們都垂下了頭,將自己當作不存在,陸嚴更是滿臉詫異地看著李錫。
小皇帝一直都不是一個強硬的人,或者說身爲皇帝,他的性情甚至可以稱得上軟弱,陸嚴和柳敬文私底下也沒少非議過小皇帝的性格,他們大多都是有些瞧不上的。
蕭熠身邊的人對小皇帝,總是有一種本能的反感,兩個人的對立立場是天生的,可是此時,望著小皇帝那雙含笑的眸子,陸嚴突然覺得說不出話來。
明明他不懼怕小皇帝的。拋開皇帝的身份而言,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卻因爲長相太過精緻,而顯得威嚴不足,可爲什麼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呢?
而現在,他的目光甚至稱得上溫和的望著他,可那目光卻讓他覺得像是一張絲絲密密的網,將他籠罩在其中,一動都不能動,那種感覺……陸嚴覺得,他好像見到了大將軍。
過了良久,陸嚴纔回過神來,澀聲道:“是,陛下說的是!”
李錫便綻出一個燦爛的蕭熠,天真無邪地道:“朕就知道陸將軍深明大義,一定會同意的。”
屋子裡原本緊張的劍拔弩張的氣氛彷彿突然煙消雲散了,陸嚴自己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心中對自己的表現很是唾棄,他剛纔一定是瘋了,居然會覺得小皇帝身上會有大將軍的氣勢?!
他真是瘋了!
陸嚴動作僵硬地接過公函,木然地走了出去。守在門外的護衛看到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陸嚴看到了,一個軍人,這樣膽小懦弱,他最是看不上,平日裡見到了,少不得要罵兩句。
可此時……他莫名地想到小皇帝那張含笑的精緻的面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嚴想到以前柳敬文曾經說過,小皇帝是不是會下蠱,忍不住嗷地叫了一聲,拔腿跑開了。
等著捱揍的護衛莫名其妙:“???”
陸嚴一走。李錫還擺著剛纔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嘴裡卻是吩咐小?:“小?啊,快去看看,陸將軍走了沒?”
小?殷勤地奔向門口,剛好看到陸嚴飛快地拋開了,他急忙回過頭來,如實報告:“陛下,陸將軍已經走了。”
李錫心頭一鬆,整個人如脫水般鬆懈了下來,坐在椅子上,連連拍著胸口:“嚇死朕,嚇死朕了!”
小?卻是一臉崇拜,美滋滋地說道:“陛下剛纔好有勇氣,好有魄力,好有魅力哦!”
反正陸嚴已經走了,李錫就放鬆了下來,就開始得瑟了,揚了揚光滑的下頜,得意地道:“那是,朕是誰啊!”
那倨傲的神態,好像她是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偏偏旁邊還有個湊趣的。
小?立刻諂媚地道:“就是就是。陛下是最厲害的,陛下是最威武的!奴才最崇拜陛下啦!”
李錫滿意的看了他一眼,主僕兩個人都非常滿意。
陸嚴一臉心有餘悸地跑走了,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跟後面有狼追他似的,不對,可能狼都沒這本事,得是蕭大將軍才行。
蕭飛燕和柳敬文剛去見完蕭熠,剛走出來,就看到陸嚴見鬼似的跑了過來,她眉頭一擰。呵斥道:“你給我站住!”
陸嚴的身形立刻一頓,可憐兮兮地看著蕭飛燕。
柳敬文不由得有些好奇,失笑打趣道:“怎麼了?被人踩著尾巴了?還是屁股著火了?這麼著急?”
這可是稀奇事,陸嚴在軍中那可是有名的大膽,除了蕭熠,呃,還有蕭飛燕之外,誰都不放在眼裡,連那位小皇帝都沒這本事,今天卻是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倒是稀奇了。
柳敬文怎麼也不會想到。正是小皇帝把他嚇的。
陸嚴瞪了柳敬文一眼,很是不高興,他怎麼可以在飛燕面前這麼說他呢?多有損他威武高大的形象呀!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陸嚴想到剛纔小皇帝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問柳敬文:“老柳,你上次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是不是真的?”
“就是,就是小皇帝,你上次不是說他會下蠱什麼的?”
柳敬文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好像確實說過這樣的話,然後一臉哭笑不得:“你不會是真信吧?我那就是隨口說說的。”
“我覺得不是,小皇帝可能真的有問題!”陸嚴嚴肅地說道:“對了。你上次不還是說他會下咒麼?我覺得很有可能,我們大將軍可能也被詛咒了!”
陸嚴一口咬定,正好蕭熠從屋子裡走出來,聽到他的話,沉聲道:“我被誰詛咒了?”
陸嚴看到蕭熠,立刻緊張起來,前前後後地將他檢查了一遍,蕭大將軍的臉色頓時?了。
“將軍,你身體還好吧?沒事吧?啊?”陸嚴的殷殷關切在蕭熠冷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柳敬文平時陸嚴關係不錯,所以想要挽救他一下,低聲提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在將軍面前胡說八道。”
陸嚴委屈地撅起嘴,蕭熠看著他露出受了委屈,難過的樣子,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爲什麼同樣的動作小皇帝做起來,他就覺得可愛心疼,換了陸嚴做起來……怎麼,怎麼就那麼噁心呢?
蕭熠一臉嫌棄:“你能不能正常點?要不要去練武場練練?”
陸嚴不開心地說道:“都是小皇帝!給我下咒了!”
柳敬文啼笑皆非:“所以你是被小皇帝嚇著了?”
蕭熠聽說這事跟小皇帝有關,心頭一緊,後來又聽說是陸嚴被小皇帝嚇著了,不是小皇帝被嚇著,就放下心來。
陸嚴將事情的經過如實的講述了一遍,“你說,那人本來就不像當兵的嘛,我罵他有什麼不對……”
終於找到組織了,就像小孩子找到能爲自己做主的大人一樣,陸嚴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遭遇吐槽了一遍,連在蕭飛燕面前保持形象都顧不上了。
聽著從另外一個人的口中提起小皇帝,蕭熠微微一笑,陸嚴抱怨的話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大將軍。
確定了小皇帝沒事,蕭熠瞥了陸嚴一眼,淡淡地道:“你以後要是著調一點,我也就放心了。”說著轉身就走了。
陸嚴看著大將軍像第一次見似的,怔怔的出神。
柳敬文在心裡暗笑好友的大驚小怪,就發現他不說話了,連忙叫了他一聲:“怎麼了?看什麼呢?”
陸嚴看著大將軍回到書房,擰著眉頭說道:“剛纔大將軍笑的,怎麼跟小皇帝似的呢?”
居然拿威武霸氣的大將軍跟那個一無是處的小皇帝比!
聽到這話,蕭飛燕立刻就怒了:“夠了!現在大戰在即,你還有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陸嚴,我朕的不知道你一天都在想什麼,你還敢來編排大將軍!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
蕭飛燕失望地看著陸嚴,只覺得全世界除了大將軍再沒有靠譜的男子,搖了搖頭,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
“哎!飛燕!”陸嚴急忙跟上去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柳敬文失笑著搖頭,微微嘆了一口氣,嘴角卻掛著笑意,不管局勢有多麼緊張,也不管戰事多嚴峻,他身邊的兄弟們,總是會勇敢團結的一起面對。
柳敬文嘴角的笑容在看到明德的時候微微僵滯,看到明德頹喪的神色,再無往日裡在戰場上的意氣風發,他心裡就有些難受。
明德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有些悲劇發生了,就要面對,而不是緬懷,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悲傷,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是一個軍人,纔是一個男人。
只是以前,他弄混了這個順序,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
“明德,你身體怎麼樣了?今天大將軍還說回去打千溪城,要你打前鋒呢。”
明德淡淡一笑,拍了拍依舊強壯的胸口:“那你看看,要不上戰場上比劃比劃?雖然你小子比我年輕,可論殺敵,我讓你一條胳膊,你都不是我的個!”
見他如此挑釁,柳敬文一揚眉頭:“我說老頭兒,差不多就得了,說你胖還喘上了,有本事戰場見!”
“誰怕你誰是孫子!”明德眼睛一瞪,立刻就急了。
明德撂完狠話,卻捅了捅柳敬文,柳敬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有沒有覺得大將軍有點不對勁?”
“嗯?”柳敬文不明所以,想到剛纔的事,有些啼笑皆非地道:“不是吧,連你也覺得大將軍是被下咒了?”
明德搖了搖頭,??的臉上少見的認真:“我很久沒見過大將軍了,不知道大將軍是不是真的被下咒了,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
明德臉上就閃過一抹異色,苦澀地道:“只是覺得大將軍和以前的我很像。”
柳敬文一怔,然後就明白過來,臉色頓時一變,“你是說……”
“我和……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好像變了一個人,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大將軍他,”明德有些不確定:“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柳敬文完全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