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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餘一大早就起牀了,他向來起得早,從沒有賴過牀,所以也沒有人說他起不來,就是有時候快而已。
曹素幫他穿戴整齊,臉上滿是笑容,看著自己的愛郎一天天變得不一樣,到今天,他終於成爲狀元了,可是突然的,也不知怎麼,有種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愁緒。
曹素搖了搖頭,把那思想丟開。
秦餘在鏡子前還臭美著,不過,自己確實長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啊。
今天,太子要在瓊林苑裡爲新科進士們舉辦瓊林宴會,而這瓊林宴的舉辦時間是在晚上。
在宴會之前,進士們要在正午前到皇宮中準備穿戴進士冠冕,而後從皇宮出發,繞著京城走一圈,那是進士們最長臉的時候。
到那時候,全京城的人都會前來圍觀,主街兩邊恐怕會人滿爲患,而靠街的酒樓、茶館、妓院等,早就已經被人預訂好了。
對於讀書人來說,今天是他們最輝煌的時刻,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而這金榜題名,便是對三年寒窗的一種報答。
如果沒能題名,那就要再寒窗苦讀了,人生能有幾個三年呢。
秦餘出了秦宅,就往皇宮的東華門而去,路上碰到了韓溪跟王澤。
到了東華門,還要經過一個唱名的程序,秦餘作爲狀元郎,自然是第一個上前的。
每唱完一個人的名字,便會給那人一件冠冕,而秦餘呢,除了冠冕外,還額外要戴上一個大紅花。
秦餘進了宮裡,胸前的大紅花,怎麼看都有些彆扭,感覺自己像一頭身上綁著紅花的公豬
他是狀元,比別人特別一些,出宮門的時候,更給他配了一匹高頭大馬。
這大馬,本來是頭甲前三名的標配,可今年這一屆,三甲就秦餘一個,所以當進士們穿好衣服出宮門遊街時,狀元郎更吸引住圍觀羣衆們的眼球。
秦餘騎在大馬上,這是他第一次騎馬,不禁有些緊張,還好有專人牽著,不然都有些擔心會不會從馬上摔下來。
而另一邊,兩側的老百姓都已經開始大叫起來了,這一屆的進士比起往年,顏值高了許多,特別是最前面的那個狀元郎。
“看看,那就是狀元郎,果真是儀表堂堂啊。”
“聽說他是秦相爺的孫子,果然有其祖必有其孫啊。”
“好想有一個這樣的夫君,如果能嫁給他,做什麼都願意呢。”
“像他這樣的男人,恐怕追求的人,都排了好幾條街了。”
……
兩側的議論聲,愈發大了,秦餘自然全部都聽見,這讓他不禁有些害羞,臉騰得就紅了起來。
他是個怕羞的人,更加不喜歡被人盯著,今天卻是沒辦法,想及此,狀元雖然很美,但也有些痛苦啊。
把胸前的大紅花鼓了鼓,接著又引來一陣女孩子的歡呼,哈哈,秦餘想笑,這感覺真爽啊。
前面是侍衛開道,後面是跟著自己的三百來號進士,他們都在地上走著,就他一個在馬上騎。
多麼裝逼的時刻,秦餘早已經叫出嚶嚶球,把自己的盛世美顏給拍進去了,並叫她幫忙錄了視頻。
現在他是看不到,等晚上,可以躲在被窩慢慢看回播。
“主人,你今天超帥的。”
嚶嚶球給出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
就在這時候,人羣之中,兩個男子正怔怔地看著騎在馬上的人,而他們中間站著一位瞎眼的老婦。
“怎麼了?老二,祿兒,這狀元郎長什麼樣啊?”
那老婦叫著身邊的兒子,還有孫兒,可等了半天卻沒有答應。
那老婦道:“算了,也別看人家,你們都給我瞅瞅,那個叫秦餘的現在有沒有在隊伍裡,哼,老身早就知道,老大的那個女婿是不成的,說了半天卻怎麼都不相信,還把他的女兒給坑進去了。說道素兒,我的心裡就是一窩的火啊,這個賠錢貨,把我曹家給害慘了。”
老婦做捶足頓胸狀,見身邊的兩個男子沒有答話,繼續道:“老大那天進京後,曹家的族長就來找過我們了,老身知道,他們是反對素兒跟那小子在一起的,所以請求老身了,老身自然要答應,因此纔跟你們一起偷偷上京……咦,你們兩個怎麼半天不說話啊?老二?祿兒,奇了怪了,你們怎麼不說話。”
“娘啊,秦餘並沒有在進士隊伍裡,他在……他在。”
曹二老爺終於回過了神,但馬上的男子太令他震驚了,所以導致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哦?不在嗎?那太好了。”
曹老太呵呵一笑,繼續道:“老身早就說過,那個秦餘是不行的,這下子就可以跟族長他們交代了,只可惜到今天還不能找到他們落腳的地方。老二啊,你打聽清楚了沒有,該不會老大他一家睡在什麼大橋下吧?”
曹老太一臉鄙視的神情。
而曹二老爺卻接連搖頭,只可惜他的老孃,瞎了眼,什麼都看不見。
“娘啊,不是的,其實秦賢侄此刻,此刻正在……”
“在哪裡?在哪裡呢,把那勾引我孫女的死小子給老身找出來。”
曹老太一聽,哪裡站得住,只可恨自己的眼睛瞎得早,什麼都看不到啊。
曹二老爺見誤會更深了,於是指著那騎馬而過的男子說:“他,他就在……”
“你這臭老太婆,什麼意思,狀元郎明明好好騎在馬上,你居然說他什麼什麼不成,還罵臭小子。呵呵,老孃一早就看不小去了。”
曹二老爺還沒說完,一邊的女子卻看不下去了,她雙手叉腰,暗暗啐了一口曹老太。
曹老太眼睛不好,可耳朵好啊,所以當即也罵了過去,“你個不知羞恥的娼婦,罵你個娘呢,老身說自己的兒子,還有孫女,跟你何干?”
“老人家,請你把語氣放尊重些,剛剛你的話,如果被狀元郎聽到,或者被那些差役們聽到,恐怕要吃官司嘍。”
一旁的一位男子好心提醒道。
可曹老太卻疑惑了,“老身是說秦餘,跟狀元郎何干啊?”
“因爲狀元郎,就是你口中的秦餘!”
一名老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說啥?老二,他們在說啥?”
曹老太疑惑了。
曹祿見秦餘已經走遠,纔想起回答:“祖母,剛剛確實是姐夫騎馬過去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