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將自己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
她聽著聲音,只是將腦袋往自己膝蓋縮了縮,整個人也瑟瑟發(fā)抖,一個勁的往後縮。
寧清一眸色清冷,看著她的反應(yīng),閃過一抹狐疑,又輕喚了聲:“安妮,我是寧清一。”
她以爲(wèi)安妮依舊會沒什麼反應(yīng)。
可突然,她擡眸,一雙杏眸猩紅一片,毫無預(yù)兆的朝著她撲了過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個勁的往死裡掐。
“唔……你做,什麼!”寧清一被她撞過來的力度,直接撲倒在地上。
她整個小臉因爲(wèi)呼吸不暢,憋得通紅。
嚴(yán)奕風(fēng)在外面,看著這一幕,陡然神色大變,猛地朝著裡面衝了進(jìn)來,一把去扯安妮的手。
他神色冷峻,眸中散發(fā)著無盡的冷意,動作更是有些粗魯,可又擔(dān)心會傷著寧清一,不敢太過用力。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安妮的手,用力的一甩,好似什麼病菌一樣。
嚴(yán)大少將寧清一扶起來,緊緊摟在懷裡,眼眸中滿是焦灼:“我看看,有沒有傷著?”
他的指尖,勾著她的下巴,看著纖細(xì)的脖子上,那幾個手指印,黑眸中再次迸射出一道寒光。
“沒事。”寧清一看著他那神情,抿著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會還覺著喉嚨不舒服。
可她沒敢說出來,怕這男人在氣頭上,真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還說沒事。”男人沒好氣的呵斥了她一句,可隨即想想,又有些自責(zé)。
要不是他放任她獨自進(jìn)來,要不是他沒看住,怎麼會讓她平白遭受這些。
安妮這會再次縮在角落裡,神智有些不清,瑟瑟發(fā)抖。
男人要上前,被寧清一攔住了:“出來下,我有事和你說。”
嚴(yán)奕風(fēng)黑眸凜冽,冷冷地盯著安妮,漠然的視線下陡然升起一抹噬血的殘佞。
如果不是念在之前的種種,他絕對不會這麼輕饒了她。
寧清一看著他的神色,也不多說,只是拽著他的手,往外拉。
他禁不住她的拉扯,跟著出去了,順帶讓人去將膏藥取了過來。
車上,男人看著瑟縮著的小東西,冷哼了聲:“這會知道怕了,剛纔不是膽子大的很。”
寧清一撇著嘴,疼的自抽氣:“你輕點,疼……”
她水汪汪的睜著眸子,眼眸中佈滿了水汽。
一來,她是真的疼,二來,的確也誇大了些,不然這男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數(shù)落自己呢。
嚴(yán)奕風(fēng)眸中閃過一抹心疼,那手指印比剛纔更明顯了,而且還有幾條明顯的抓痕,應(yīng)該都是指甲抓傷的。
他擡眸瞥了眼,之後將身子微微往前傾,湊了過去,在她剛抹了藥膏的頸側(cè),輕輕吹了起來。
“這樣呢,還疼不疼?”男人緩緩擡眸,看著她,眉宇間帶著散不去的柔和。
寧清一不知怎麼的,莫名的臉紅。
她暗暗氣惱自己太不爭氣,不過是吹了吹傷口,有什麼好臉紅的。
可偏偏,她就這麼不爭氣,不但臉紅了,心跳都莫名的加快,那撲通撲通的,好像隨時要跳出嗓門了。
嚴(yán)大少瞧著,嘴角邪肆的上揚,似笑非笑,眸中帶著瞭然。
“不準(zhǔn)笑。”她不禁惱羞成怒,雙手突然伸過去,扯著他的兩隻耳朵,用力的拽到自己面前,“都說了,不準(zhǔn)笑。”
“我不笑,可嚴(yán)太太你臉紅什麼?”男人薄脣微微抿著,臉上沒了笑意,可偏偏,那雙眼睛,滿滿促狹的神色。
寧清一緊緊撇著小嘴,一個狠心,直接拽著他的耳朵用力一擰。
“疼!輕點。”這下,換做男人喊疼了。
他擡手,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示意她鬆開。
可她不但沒鬆開,反而更用力的擰了一把。
男人吃痛的皺眉,睨了她一眼:“不臉紅,心跳還怎麼快,嗯?”
“嚴(yán)奕風(fēng)!”這下,他是徹底把他家小東西給激怒了。
“好了,乖,不鬧了,傷口一會又該疼了。”他扯下她的小手,放在脣邊親了親。
寧清一瞬間從女漢子,秒變小女人。
她羞紅著臉,飛快的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目光慌亂的四下亂看。
男人看著她頸側(cè)的抓痕,依舊心疼,眸中閃過一道冷冽寒光。
“不是說有事跟我說的?”嚴(yán)大少將手中的藥膏蓋子擰上,淡淡開口。
寧清一這纔想起來,被他這麼一鬧,倒把這事忘了。
她回眸望著他,緋紅的臉頰,依舊熱度不散。
“安妮真的是有精神病嗎?”她杏眸瞇了瞇,眸中有著懷疑。
她不會忘記,在她朝著自己撲過來的那一瞬間,安妮眼眸中閃過的恨意,那股濃烈的恨意,不是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該有的反應(yīng)。
而且,她當(dāng)時的神色,分明就是極爲(wèi)清醒的。
“爲(wèi)什麼會這麼問?”男人不禁挑眉,看著她,看似隨意的問了句。
“我總覺得,她是在裝瘋賣傻。”寧清一低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手發(fā)呆,小手?jǐn)噭又壑约旱氖种讣住?
“是不是真的,重要嗎?”嚴(yán)奕風(fēng)輕嘆了聲,畢竟在這精神病院的,即便不是真瘋,呆了兩年,不瘋也瘋了。
可有一點說不通的是,按理說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出在自己病房挖洞的,而且顯然是有預(yù)謀的,不然不可能好巧不巧,這個洞是通向醫(yī)藥庫的。
男人想到這一點,也不禁深鎖著眉頭。
寧清一歪著腦袋,不經(jīng)意的擡眸,恰好看到嚴(yán)嵐匆匆的趕來了醫(yī)院。
她猛地看向身邊的男人:“她來做什麼?”
“接人。”男人目光幽幽,看著自家老佛爺行色匆匆的模樣,面不改色。
他讓姜修一早就通知了嚴(yán)嵐,說手續(xù)辦好了,可以來接人出院了。
這些日子,自從上次嚴(yán)嵐知道安妮在這之後,就一直唸叨著,讓他儘快把手續(xù)辦好。
他前面兩天還推脫說安妮情緒不穩(wěn)定,需要住院觀察下。
沒過一會,嚴(yán)嵐就帶著安妮出來了,什麼都沒帶。
而安妮身上,已經(jīng)換了一套嶄新的衣服,鵝黃色的針織上衣,搭配荷葉邊的毛呢裙子,外面披一件純白色的長款呢子大衣,將她清瘦的身形襯得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