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普濟寺終於得到解禁,被圈禁了一天的人無論是京中貴婦還是平民百姓都鬆了口氣,不管如何,太子他們是惹不起的,只要這把火不燒到自己身上,無論發(fā)生什麼,是誰倒黴下獄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太子楚淵和三皇子楚澤協(xié)同宋丞相,齊子煜等人一同返京,顏以筠則跟著玉妃的車馬稍晚一步。
玉妃雖然被解了鈴蘭的毒,可身體還是虛弱的很,只能由人擡著上車,一路上卻拉著顏以筠的手不放,直到身邊再無旁人侍候纔想開口說話,可話還未出口眼眶便紅了。
“這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顏以筠本不想開口說話,早上起來之後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前一晚根本沒有睡著,腦子裡一直想著齊子煜說的話,他要重新再娶她一次,不許她沒名沒分的跟著他。
兩世爲人,生死都經(jīng)歷過了,她似乎太過容易感動,可康睿沒有給她的,康睿傷害她的,齊子煜都補了回來,他承諾要給她一個家,承諾要對她好,哪怕天涯海角都不許她再離開他的視線。
此時想起來,顏以筠依舊沒出息的鼻子有些微微的發(fā)酸,可落在玉兒的眼裡就變成了心疼她的證明。
“姐姐。。。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到底是什麼人要害我,是不是府裡的那位?”玉兒哽咽一陣,才小心警惕的看向周圍,微微擡了擡手。示意顏以筠坐在她身邊。
“呸呸呸,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做什麼!你是福大命大,才讓你中了毒也能化險爲夷。這是造化,別人想求還求不來的!”顏以筠無奈,看著玉兒一張小臉愈發(fā)的蒼白,楚楚可憐,難怪太子見她昨日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會震怒。
玉兒搖了搖頭,悽楚的神色一閃而過,她一向跟蘇冰璃爭。在太子面前爭寵,雖然被陷害過,也害過別人。可她也算謹慎小心,還從未有過一腳踏入鬼門關的經(jīng)歷,半擡起身子追問道。
“那到底是誰?姐姐昨日必然是聽到了消息,究竟兇手是誰。要這樣害我!”
顏以筠昨日向楚淵獻策的時候。玉兒還在昏迷之中,並不知道後面的事情她纔是主導,只以爲她能夠旁觀,而後雖然醒來,可也沒有精神去追究這些,一心保命要緊,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要抓人。
“那兇手。。。是齊侯府的二夫人!”顏以筠頓了頓,還是告訴了她。
“宋丞相家的姑娘?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爲何害我!”玉兒還是不懂,腦子一時間有些懵。
“她要害的人不是你。是我!”伸手將玉兒扶好,從身後拿過軟墊給她靠著,才繼續(xù)道“她說我長得和齊侯夫人相似,所以要殺我!”
“什麼!她要的是姐姐?姐姐長得像。。。齊侯夫人。。。蘇家那位二姑娘?”玉兒好歹將這裡面的關係捋清楚,娥眉蹙起,未施粉黛倒顯得她皮膚晶瑩剔透,格外可人。
“是,我也不知那齊侯夫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子,總不能是如我一般臉上遍佈疤痕吧!怎麼就叫那宋氏恨上了,而且還要殺了我才行!你這次是替我受過了!我本來是要幫你的,可卻連累你遭了這樣的罪。。。”顏以筠覺得自己做戲就要做全套,眼圈便更紅了一分,一邊擦著眼角一邊說道,神色是十足十的內(nèi)疚。
“姐姐怎麼這樣說!我要怪也得怪那個宋氏,怎麼也不會怪罪姐姐的,那宋氏蛇蠍心腸,只是長相相似便要下殺手,那豈不是日後都不能見到和齊侯夫人有任何相似的人,否則都得遭到她的毒手!”
玉兒氣的捶了下牀榻,但疼痛讓她臉色更加慘白,她以爲是蘇冰璃給她下了套,纔有今日之禍,可誰想到竟然是此等無妄之災,可緩了緩神又覺得詫異。
“我從未見過齊侯夫人,只是聽說前些日子故去了,若是府裡有這號惡毒之人存在,能好好活著我才覺得稀奇!不過,她是如何被發(fā)現(xiàn)的?”
“是太子殿下英明,才發(fā)覺有異,昨日一見我才知道太子殿下對你有多上心,你且安心吧,就算是府裡有個把新鮮的人想要爭一時的寵愛,卻也不能長久,太子殿下這心還在你身上呢!”
顏以筠將自己做的事情抹去,只對她道太子的功勞,反正玉兒也不會去想太子認真求證,不過後面那半部分她說的卻是實話,楚淵對於玉兒看來並非只有憐愛,當一男一女有了孩子之後果然感情便會不同一些,起碼楚淵是極爲在乎這個玉兒的,顏以筠暗想有了這個保證,自己想要讓夜慕笙和她聯(lián)合的計劃也就更加穩(wěn)妥了一步。
“姐姐又笑話我,太子殿下不過是爲了立威。。。哪就那麼顧忌我了,這一次生死之間其他的東西我沒有學會,但有一點卻想明白了,在這太子府裡,什麼都能依靠,就是不能依靠太子的寵愛,他心思太大,哪裡是我這樣的女子能夠佔據(jù)的。
太子殿下要的位子我無法如太子妃那般給他助力,也只有不去添亂而已,但最關鍵的卻是不要自作多情,太子對我好,我便接著,並且歡欣雀躍,受寵若驚,他對我不好,我也得捱著,吵鬧只會令他愈發(fā)厭煩,姐姐說對嗎?”
玉兒卻沒有尋常女子該有的羞赧,反而扯著嘴角笑了笑,只是蒼白的臉色顯得這個笑意十分勉強。
“沒想到這一次你反而通透了,日後入了後宮,也望你能一直這樣想纔好,不過分貪心纔是能夠自保立足的最好辦法。”
顏以筠不禁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從最開始相遇時候的哀求、乞憐、算計,到現(xiàn)在的冷靜,能夠知道自己繼續(xù)在這個府裡生存的法則,實屬不易。
多少後宮女子,終其一生也無法參破這個道理,她們太過用心,想要得到的太多,纔會落得最後悲慘的下場。
“以色侍君能有多長久,姐姐,我現(xiàn)在明白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