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在見到楚小年之後情緒明顯激動起來，就連杜言驊自從母親這幾年一直待在醫院以來，也從來都沒有見過現在情緒這麼激烈的她。

“啊”的很杜言驊確定了好幾聲，她才緩慢的相信眼前這個人。

杜燕對於楚小年應該是後悔的，也是十分欣慰和感激杜言驊真的能夠找到他。

在她拜託杜言驊去找二十年前被自己遺棄在孤兒院的那個孩子的時候，她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當初確實是自己太過無情，當剩下的人生僅僅可以用天甚至是小時來爲單位計算，她纔想要去彌補自己年輕的時候犯下的過錯，這個孩子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即使是之前確實覺得他是自己的累贅，當看到她現在站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情況的時候家人是多麼重要。

她不指望楚小年會認自己，只要能夠看到他安安全全的站到自己面前，那就夠了。

孱弱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著，眼眶內居然慢慢的聚集起了兩團淚水，慢慢的順著眼角蔓延到下顎。

就算大腦再怎麼遲鈍，內心中最深處的情感還是沒有辦法欺騙別人的。

楚小年原本想問的話被堵到了嘴裡面。

慢慢挪步到病牀前面，楚小年低頭斂目看著杜燕，杜燕的目光也緊緊地跟隨著他，好像是也知道了自己並沒有多長時間了，想要把他的形象印到腦海裡。

“我對不，起你”

杜燕艱難的張嘴，從嗓子裡面溢出有些沙啞而模糊的字眼，但是離她很近的楚小年還是可以聽的清楚。

也許是很久都沒有這樣說話了，短短的一句話她卻說得很艱難很痛苦，說完之後還深呼吸了好幾口，感覺胸口悶悶的。

楚小年的心情也是悶悶的，甚至比誰都低沉，杜言驊幾乎都可以感受到他渾身周圍散發著低氣壓。

果然，杜言驊還是沒有聽到楚小年說出媽媽這樣的稱呼。

雖然他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

楚小年微微彎下身子，握住了杜燕努力擡起想要去夠到自己的蒼白的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微收緊。

杜燕也想去努力的回握住他，可是卻沒有辦法用力氣了，只能看著楚小年離自己越來越近。

楚小年的手常年都是涼的，有句話說手涼的人都缺安全感，可是杜燕的手是一種錐心刺骨的冷。

楚小年感受著杜燕手中一點點的溫度，然後認真的把他的手放回到被子裡面，幽深的眸子緊緊的跟她的眼睛對視，而後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你好好休息吧。”

杜燕的表情依舊是激動著的，楚小年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的情緒放在表情上面，只是淡淡的，杜燕也滿意了，又轉頭看去杜言驊。

杜言驊眼尖的湊上去，耳朵湊在她嘴邊聽著他說話，“好好對，你，弟弟”

杜言驊連忙點頭應道：“放心吧媽，你不用說我也會好好對弟弟的，以後我們兩個一起照顧您。”

杜燕現在的年齡也不過和溫媽李媽差不多，可是身體卻比以前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