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軍中軍營帳

“好，好，隨你把，過來坐下，本王有事要問問你。”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被封王后，劉泰感覺自己越來越孤單，真有點孤寡的感覺，見到的所有人，都要這個行禮，那個行禮，使得劉泰煩不勝煩。

在古代，禮儀被看的非常重，這不是劉泰能改的，而是華夏數千年的積澱，除非是現代，否則君臣之間，就如天與地的距離。

“是，殿下。”蔣欽一絲不茍的行了一個軍禮，坐到劉泰指著的位置上。蔣欽身後跟著郭嘉，看到蔣欽行軍禮的摸樣，郭嘉忍不住環視了一眼衆人，發現張飛等將領都有點不自在，這蔣欽還真有點扇大家的巴掌了，當然，張飛等人平常不行軍禮的習慣，還是劉泰培養起來的。

在北疆，軍人可以不行跪拜之禮，但必須行軍禮，軍禮很簡單，那就是對上級做一個右手向上敬禮姿勢，恩，就猶如現代軍人的敬禮，很普通，但卻是劉泰規定的軍禮，非常新奇，受大部分將領和士卒歡迎，畢竟動不動要跪，也是會不舒服的。

“公奕，你與周泰是什麼關係？”待得蔣欽坐下後，劉泰明知故問的發問道，其實劉泰的問題很簡單，就是想從蔣欽口中知道與周泰確切的關係，畢竟蔣欽也不是一般人物，萬一被周泰捉了，那就有點不值得了。

“.....”蔣欽擡起頭來看向劉泰，沒有說話，面色有點難看，雖然早就知道會問到和周泰的關係，但沒想過會這麼快，不過劉泰發問，蔣欽不能不回答，語氣沉悶無比的說道：“末將與周泰從小便一起長大，關係親如兄弟，不過請殿下放心，末將對殿下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因爲和周泰的關係而出賣殿下。”

“恩....”劉泰微微點了點頭，雖然蔣欽說的話語很生硬，但也可以看出，蔣欽對劉泰的忠誠還是有的，不過沒到爲其效死命的程度。

“公奕，本王愛惜周泰其才，你可願爲本王招攬？”劉泰不喜歡麻煩，乾脆就直搗黃龍，把事情明朗化，來之前，郭嘉也應該和蔣欽表態過了。

“殿下之命，末將不敢不從，但請殿下答應末將一個條件。”蔣欽雖然答應了，但卻沒有表示要立馬前去招攬，而是雙目看著劉泰，彷彿有什麼請求。

劉泰微微撇頭看了一眼郭嘉，發現郭嘉臉上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想來郭嘉也不知道蔣欽的請求，無奈之下，對著蔣欽問道：“公奕有何要求說便是，只要本王能答應的，絕對不含糊。”

蔣欽點了點頭，雙目注視劉泰，並沒有查看出，劉泰的話只是敷衍的意思，眼中閃過一道感激之意，對著劉泰拱手說道：“末將希望殿下能洗清周泰污名，保留周泰原本性命錄用，還請殿下成全.....”

“什麼？？”劉泰還沒表態，郭嘉和東方絕就同時一陣驚呼，不止郭嘉二人，趙雲等將領臉上也閃過一道詫異之色，蔣欽的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了啊。

衆所周知，想要抹黑不難，但想要洗白...這個難度可就大了去了，雖然說劉泰如今權傾天下，但也不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白的啊，周泰是什麼人？這可是揚州黃巾軍首腦級的大人物，想要洗白周泰，簡直難如登天，就算劉泰硬要說周泰是白的，也要有人相信啊。

“撲通....”

“末將知道這個條件有點爲難，但周泰畢竟是末將從小到大的好兄弟，末將不希望周泰投降殿下後，因過去所作所爲而被冷落，被兄弟們看不起，還請殿下成全。”只見蔣欽跪倒在地，對著劉泰叩首說道，聲音有點哽咽，看上去很心急。

蔣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洗白周泰的難度，還能猜到，以周泰現今在黃巾軍的成就，日後進入天賜軍中，絕對會遭受大部分人白眼，雖然說天賜軍乃百戰精銳，但南下以來，損失也非常多，軍隊中大部分士卒都親如兄弟一般的訓練，如今兄弟死在敵人手中，敵人投降了，自然看到會不順眼。

蔣欽明白周泰的脾氣，知道周泰不是那種會願意受辱的人，若是到時候一個不好，周泰再反叛了，可就真無處從身了，身爲周泰最好的兄弟，蔣欽不希望看到悲慘的結局，所以對劉泰做出了這個請求，或許也是蔣欽本人簽下賣身契的一個條件吧。

“哎....”閉上眼睛，深深的一陣嘆息，劉泰有點無奈，洗白周泰，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劉泰也有帶你手足無措的感覺。

“主公，想要洗白周泰的聲明其實不難，這些年來，主公不是私下裡在各大州郡安插細作嗎，否則黃教起義的事情，主公怎會第一時間知道？既然如此，爲何不給周泰安個名號？就稱周泰早在投身黃巾以前便是主公的部將便可，之所以會成爲黃巾大將，就是爲了能給主公隨時送遞情報，如此一來，不但成全了周泰的名聲，還能使主公得一個未卜先知的名號，何樂而不爲呢？”東方絕上前一步，對著劉泰拱手，笑呵呵的出聲說道。

其實東方絕的這個辦法也有點損，雖然如此一來，周泰在天賜軍中的名聲保住了，但在黃巾軍中，卻會成爲張角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甚至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難保會被黃巾軍刺殺，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劉泰沒有表示意見，而是將目光看向蔣欽，東方絕計謀的漏洞，東方絕自己也該明白，劉泰自然也看出來了，就看蔣欽能不能醒悟過來，若不能醒悟，這件事暫時就這麼辦了，劉泰還真不相信，偌大的北疆，都護不住周泰的安全。

“哎....好吧。”蔣欽思慮一番後，無奈的點了點，知道東方絕的計策是目前拯救周泰聲名最好的辦法，不論如何，這比改頭換姓好了無數倍。

廢話不多說，在與劉泰等人做了一番商量後，蔣欽當夜便離開天賜軍，偷偷潛入黃巾軍尋找周泰，周泰的所在位置，劉泰自然讓人交給蔣欽了，這不是一個秘密，很容易就能查探到。

這段時間來，賈龍雖然多次下令嚴防死守，但可惜的是，黃巾軍並不如賈龍預料般的那麼好，以蔣欽水賊的身手，想要越過護營河偷入黃巾軍營帳簡直易如反掌。

當然，中間也發生了不少驚心動魄的事情，畢竟黃巾軍士卒也不是個個廢物，但好在的是，花費了數個時辰的時間，蔣欽終於摸入了周泰的營帳之內。

這個時間段，周泰並不在營帳內，蔣欽知道，每當夜晚這個時段，周泰都會在空曠之地練武，風雨不歇。

不過並沒有讓蔣欽等多久，半個時辰後，滿身是汗的周泰便回到自己的營帳外不遠處，此時蔣欽躲在周泰營帳內，軟榻的後面，身穿黑衣，很難讓人注意到。

“呼....”一陣夜風吹來，周泰一臉疲憊的走入營帳對著衛兵說道：“去準備一桶熱水，本將軍要洗涮一番。”

“諾”熱水一般都是女孩子洗的，身長在南方的周泰應該最喜歡的是長江河流那冷冰冰的河水，不過這也是周泰的習慣，衛兵並沒有多說什麼，連忙下去安排。

“出來吧，老兄弟，剛剛進來，老子就聞到你身上的臭味了....”周泰的話語很傷人，將衣甲掛到架子上後，對著軟榻方向說道，營帳內的火光很黑，蔣欽因爲位置原因，沒有看到周泰說話時，眼中閃過一道激動之色。

“咳咳....”尷尬的咳嗽一聲，身穿夜行衣的蔣欽站起身來，對著周泰說道：“你這小子的漏風嘴還是這麼不饒人，說吧，這麼發現我的...”

“不是說了嗎，兄長身上的臭味，那可是十里外都能聞得到啊。”周泰笑嘻嘻的轉過頭來，眼中含著一絲淚光說道，雖然話語有點不饒人，但可以聽出周泰那帶著一絲悸動的心情。

“你小子...”蔣欽無語了，大大咧咧的坐到周泰的將軍軟榻上，俯著身拿起坐案上的一封文書說道：“不容易啊，當年的小水賊如今居然是黃巾軍的大將軍了。”

自從波才死後，周泰便被張角進封爲大金王朝第二任大將軍，雖然周泰本身並不是很樂意，但也不能公然拒絕張角的詔令，除非周泰公開造反。

“大將軍？？”周泰嘴角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滿身臭汗的坐到軟榻上，將蔣欽擠到左邊說道：“兄長，這兩年來，弟弟找的你好苦，當初若是知道你會不告而別，弟弟絕對不會投勞什子黃教，跟兄長一起建功立業，纔是弟弟最大的心願。”

“你啊，當年不知是誰氣沖沖的和老子說，要在黃教中打下一番事業的，別告訴老子，你不知道黃教會造反。”蔣欽聞了聞周泰身上的汗臭味，忍不住揮了揮手別過頭去，捏著鼻子，怪聲怪氣的說道。

“嘿嘿，弟弟如今不是後悔了嗎？不過這兩年來，在黃巾軍中雖然有點不如意，但日子過的還舒坦，兄長過的如何？不要告訴泰，兄長如今還是水賊呢？“周泰的眼神有點玩味，看著蔣欽，彷彿猜到了點什麼，不過卻沒有明說。

“我？呵呵...”蔣欽笑了笑，拿起案上的一個酒瓶，取出了一個小杯子，給自己到了一杯，然後給周泰到了一杯，說道：“不怎麼樣，一年前，爲兄還在北方流浪呢，若不是有人賞識，現在就要在街邊餓死了。”

“...餓死？？”周泰的表情有點誇張，拿起自己的那杯酒水，直接一口飲盡，左手架在蔣欽的胳膊上說道：“憑兄長的本事，天下哪裡去不得？不要和弟弟說笑了，說出今天來此的用意吧，弟弟不是傻子....”

“.....”蔣欽也飲了一杯，聽了周泰的話語，知道周泰已經明白自己的來意了，也不隱瞞，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幼平，爲兄也不瞞你，現在爲兄是北疆水師第一軍副軍長，此次前來，也是受殿下吩咐，殿下看重弟弟的能力，爲兄希望弟弟能棄暗投明，追隨殿下建功立業。”

“......”周泰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神色看上去非常平淡，彷彿並沒有奇怪蔣欽的話語一般，說道：“兄長，你可知道弟弟這些年受過賈兄多少恩惠？若是這般離去，豈不是做了無信無義之徒？”

蔣欽看著周泰，神色很沉重，說道：“幼平，難道你不知道黃巾軍絕對不是神王的對手嗎？若是如今不棄暗投明，難不成你想給逆賊張角陪葬？”

“陪葬？？”周泰看著蔣欽，不屑的一笑說道：“張角是什麼東西，值得弟弟陪葬嗎？弟弟之所以不走，是因爲賈兄，若是賈兄願意離去，弟弟不用兄長勸說，便會投奔神王殿下”

“這....”蔣欽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周泰的意思很明顯，想要投奔劉泰不難，但必須要賈龍同意，可賈龍明顯油鹽不進啊，若是賈龍願意投降劉泰，還需要蔣欽前來做說客嗎？

“幼平，難道你就不願意看在爲兄的面子上，勸賈龍投奔神王嗎？賈龍有通天之謀，但卻錯投賊身，只要賈龍知道悔過，神王絕對萬分歡喜，並且給賈龍的位置，絕對不低啊。”蔣欽有點苦口婆心的勸說道，這對蔣欽來說確實有點難度，大部分時間，蔣欽都是不茍言笑的。

“哎....”周泰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蔣欽，說道：“兄長，並不是泰不願意前去說，不瞞兄長，其實賈兄早有心投奔神侯啊，只是因爲這身份原因，一直無法達成心願，兄長也知道，當今天下，黃巾軍手握重兵的有幾人？而恰巧的是，賈兄就是大金王朝外軍中勢力最大的一個有多少人將目光放在賈兄身上？只要賈兄稍有動作，就會弄得衆人皆知，若是賈兄真的投奔神王，就算神王同意了，洛陽的朝廷會同意嗎？漢天子會同意嗎？或許說神侯，恩，神王有什麼本事能洗盡賈兄與弟弟身上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