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見炎烯不置可否的看著自己,心裡在發抖,卻比不過剛纔紫苒死時的心疼,咬了咬牙,再次道:“我的預感很靈,你是知道的!他和紫苒纔會雙宿雙棲!”
“勇氣可嘉!”炎烯冷冷的讚歎一聲,涌向胸口的殺氣忍了又忍,從來不曾如此憋屈過自己的生伐之力:“預感?你之前不是預感到紫苒死了嗎?”
炎烯冷冷的說完,食指輕輕一勾。
一股鑽心刺骨之疼在白毅體內緩慢的遊走,疼的白毅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心肺,將那股疼痛給掏出來,可是全身卻一動都不能動,連表情都無法起半點變化。
好在那疼痛只片刻便消失了,白毅全身瑟瑟的一抖,心中也瞬間明白了炎烯的意思,如果他想讓自己死,有千萬種方法讓紫苒根本無法知悉。
“這只是個警告!我就算操縱你的心神也是輕而易舉,無需我親自動手!”炎烯雲淡風輕的說道:“如果你膽敢在紫苒面前說那些話、做那些事,我能滅了逍遙宗,也能滅了你諸葛家!”
白毅心頭髮寒,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炎烯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打量著軒轅風雲,即便不信白毅的話,可那句‘雙宿雙棲’卻揮之不去的在腦子裡反覆迴響。
炎烯突然就下定了決心,如果紫苒真對這個軒轅風雲有情,就提前帶她去妖界,不再回來!
“她呢?”軒轅風雲衝到軒轅紫苒面前,軒轅紫苒懷裡又化爲火鳳的肉雞散發出來的炙熱溫度,讓軒轅風雲不自覺的又後退了幾步。
軒轅風雲伸手附上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又冒出一層冷汗。
他進入劍墓盜取軒轅神劍,正巧炎烯毀掉了劍墓衝了出來,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仙劍宗弟子。
軒轅風雲本來隱遁了,卻被泫然發現,泫然附在軒轅神劍上飛出劍墓,引著仙劍宗一衆弟子追殺自己,入巖漿時,如果不是莫情將靈力渡入自己身上,早就死了,如今連抵禦火鳳溫度的能力都沒有。
軒轅風雲用力的壓下喉頭一股甜腥,又緊著問道:“她呢?”
軒轅紫苒打量著軒轅風雲臉上的緊張和擔心:“這麼多年的搭檔,第一次看你這幅表情。”
軒轅風雲壓抑的深吸口氣,耐心幾乎快沒了,不由拔高了音量:“她呢?”
軒轅紫苒食指敲了敲額頭:“在這!不過她不想見到你!”
軒轅風雲鬆了口氣,眼中有些失神:“沒事就好!”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在意,卻搞成這樣?”軒轅紫苒看著軒轅風雲從沒有過的落寞,心頭一酸:“有什麼誤會嗎?”
“沒有!”軒轅風雲輕聲一笑,俊朗的眉目帶了份苦澀:“我殺了她,抽了她的魂魄,煉了她的魂,將她釘在恥辱柱上三千年!”
“爲什麼這麼做?”軒轅紫苒不顧識海內的翻騰,不顧泫然的怒火,堅持問道:“爲什麼?給我你的解釋!”
“解釋?她不會相信的。”軒轅風雲嘴角勾起了一絲悽笑:“那是我親手種下的怨恨,恨一個人恨了三千年,會相信一句解釋嗎?”
“如果讓她親眼看到呢?”始終站在懸崖邊上的莫情突然說道,清淡的眸子裡帶著一絲顫抖。
莫情走到軒轅紫苒身前,伸手摘下脖子上的項鍊,將那一小節指骨遞到了軒轅紫苒面前。
軒轅風雲面色一白,上前一把將那一小節指骨拿在了手裡:“你怎麼會有這個?”
軒轅風雲冰冷帶著陰狠的聲音,將莫情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莫情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我……我不知道。”
對上軒轅風雲那雙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睛,莫情到嘴的解釋瑟縮了,真不知道嗎?在血陣合併時,一雙白骨森森的手從血陣中拿出了這節指骨。
那雙手被血陣融化血肉時的疼痛,她感同身受!是的,是她拿出的那一小節指骨,是她妄想能糾纏在他們這段感情裡,妄想著在他心裡擠出一席之地。
可是幾個輪迴了!足夠讓她清醒了,讓她知道這段感情里根本、從來也沒有過她,無論她多努力也進不去。
可是抽身,爲什麼也這麼難,難得超過骨血消融幾萬倍的痛。
軒轅風雲用力的握著手裡的一小節指骨,翻江倒海的心痛讓他許久說不出話來,終於,他嘶啞著嗓子:“難怪,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趕在她用通魔牌之前回來,沒辦法阻止她之後的一切苦難,是你,耽擱了血陣的閉合,讓我回來的總是這麼晚!”
莫情腳步一顫,跌坐在地上,一股冷氣,從胸口瞬間蔓延至全身。
軒轅風雲幾世輪迴遭受的苦難,爲了軒轅紫苒所做的一切努力,她都看到了!爲他心疼、爲他委屈、爲他不甘、爲他不值,卻不知道,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自己的一念之私。
“對不起……,對不起……”莫情淚水無聲的滑落,比那日看著他走入血陣時的撕心裂肺,更多了份愧疚和自責。
沒人能理解軒轅風雲此刻的心情,無邊的淒涼和怨恨,讓他在恍惚中失去了理智,眼前昏花一片,像是一下子得了雪盲,除了一片白,什麼都看不見了。
“軒轅風雲,你怎麼了?”軒轅紫苒丟下火鳳,衝過去,捧住軒轅風雲的臉,驚訝的發現,他眼睛裡竟然滑出了兩道血淚。
炎烯快速的彈指擊向軒轅風雲的後頸,將他擊暈了過去:“他可能走火入魔了!心念太重!”
軒轅紫苒看著倒地的軒轅風雲,他死死的抱著懷裡的軒轅神劍,血淚在蒼白的臉上滑落,留下兩道血痕,明明很恐怖,卻無端的讓人心痛。
軒轅紫苒蹲坐在他身旁,伸手去拿他握在手裡的一小節指骨,卻怎麼也拽不出來。
好容易兩隻手扒開,那一節小指骨竟然穿入了他的掌心,血染紅了白色的骨頭。
軒轅紫苒將那一小節指骨拿在手裡時,眼前的虛空中晃動出一副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