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裡手背流出的血已經是鮮紅色的了。

可是莫梓涵卻發現了一件令她背脊發冷的事——這些流出的看似和正常鮮血顏色相同的血液，裡面卻有著她不瞭解的毒素的味道。

用針刺破脫裡的腳背，流出的血同樣有這樣的味道。

一個不好的預感漸漸從莫梓涵心底升起。

她，遇到了一種未知的毒素。而這種毒素已經在她的大意下，襲遍脫裡全身。

剛纔，脫裡自己一點兒也不知道，他躺在牀上大小便了。

原本她以爲脫裡會因爲自己大小便失禁的事情而感到羞愧，甚至惱怒，可是她發現脫裡卻對刺鼻的異味絲毫不覺。

藉著爲他擦拭身體爲由，莫梓涵半遮半掩地將他身上的髒東西洗乾淨，換了乾淨的被褥，才又讓他躺回去。

爲了不讓他感到尷尬，她遣散了宮裡所有的太監宮女，親力親爲。

怕他發現以後心裡難受，在爲他擦拭身體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用被子遮擋著他的視線。

被褥換好後，莫梓涵又試著讓他聞各種味道的東西，才心涼地發現，不知何時，脫裡已經失去了嗅覺。

之後她爲他細心檢查過，還好味覺，聽覺，視覺還沒有出問題，雖然身體麻痹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可是臉部的觸覺還有。

她不知道這種毒還會破壞他那些中樞神經，但是她明白，想要救脫裡，光靠自己的解藥是絕對不行的。

輕輕撫上脫裡妖孽般的俊朗容顏，莫梓涵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可是她的心卻痠痛得想要滴血。

一個身懷絕世武功的男人，一個如此驕傲硬朗的男人，一個人人敬仰的北越君王，在最危急的時刻，爲了救她，如今卻只能躺在牀-上一動不能動……

脫裡也回了莫梓涵一個安心的微笑，想要讓她放心。

雖然他的身體完全沒有知覺，不能動彈，如今連嗅覺也沒有了。可是剛纔莫梓涵做了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是人，不是神。是人都會有五穀輪迴，更何況他躺在這裡已經整整一天的時間了。

若是以前他變成這幅模樣，定會讓人一刀結束了他。因爲他寧願一死也不願承受這樣的折磨。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願意與他生死相隨的她。所以他不能輕言放棄。因爲他還想和她在一起看時光荏苒，看世界變遷。

他……真的還沒有活夠！

既然不想死，那他就必須選擇堅強。因爲他知道，她如今在他面前也是故作堅強。

他不想將她在他面前築起的堅強打破。他怕她會哭，會傷心，會徹底崩潰。而他卻沒有能力安慰她，照顧她，保護她。

所以他寧願他們兩人都爲對方在心底建立起一座堅韌的城牆，互相鼓勵支持，也不願露出一絲的苦澀，讓彼此爲對方建立起的堅強瓦解掉。

所以在她爲他擦拭身體，洗淨身上髒東西的時候，他並沒有表現得很忸怩，反而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