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水,剛放入脣邊,鼻尖微微聳動,半垂的眼眸深處劃過危險,她不計較這人三番四次地對自己出言無理,卻不能原諒這人對自己下藥,還是這種下三濫的藥。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即墨蓮擡頭,直直望向肖劍,使得他嘴角的笑意硬是僵硬在面上,即墨蓮說道:“這是你自找的!”
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的即墨蓮雖不能施展內(nèi)力,敏捷的動作卻是不遜於以往,即墨蓮以極快的速度起身,指尖銀光閃過,銀針已經(jīng)沒入肖劍的身前,肖劍身體瞬間僵硬,只能眼睜睜看著即墨蓮將手中的茶水倒入自己口中。
這藥性他一清二楚,肖劍到底終於慌亂,他試圖掙扎,然而身體確實控制不住,肖劍是女尊的男子,這就跟大赫的女子一般,對著貞操是很看重的,他眼眶泛紅,霧眼迷濛,雙眸祈求地看著莫柳煙,試圖讓莫柳煙救下自己。
然,莫柳煙也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茶水裡的不同尋常來,他平常深邃的眼眸再也維持不住,裡面是怒火中燒,莫柳煙冷聲說道:“肖劍,我本以爲(wèi)你不過是一時氣憤,卻沒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我很失望。”
最後一句話落,便是滿眼的失望。
肖劍竭力閉上嘴巴,試圖吐出已經(jīng)入口的茶水,即墨蓮見此,拇指跟食指掐住他的下顎,而後毫不猶豫地將茶水洗漱灌入肖劍口中,而後一個用力,下顎被合上。
只聽的一聲咕咚悶響,茶水入喉。
見此,即墨蓮拔下銀針,愜意地坐會自己的座位上。
“你該知曉這藥性,若我是你,便會趕緊找個人來解了這藥。”
那意思,你還是趕緊找個女子來解藥性吧。
肖劍終於能動,他彎腰,用手掐住咽喉,試圖將已經(jīng)入口的茶水,不過,無論他如何的扣弄,茶水已然進入了食道,無論怎麼做都是於事無補。
不用於莫柳煙的淡漠,宋飛倒是急了起來,一時也在責(zé)怪肖劍的小手段,哎,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便是。
見宋飛著急上火的模樣,即墨蓮好心地解釋道:“你若是擔(dān)憂他,不如替他找個女人來,據(jù)我所知,這藥性只有跟女子交合才能解開。”
這話一出,宋飛頓時變了臉色。
肖劍討厭女子他是知曉的,若是因爲(wèi)藥性,讓肖劍居於一個女子之下,等他的藥性解開,肖劍定然會生不如死。
“肖劍,解藥呢?”宋飛著急地問。
肖劍搖頭,已經(jīng)不能成言,他只憑本能搖頭。
那便是不知道解藥。
“這可如何是好?”宋飛急的滿頭大汗。
因爲(wèi)嘔吐不出來,肖劍已經(jīng)徹底陷入絕望之中,與其等會兒讓自己的身體沾上骯髒的印記,他情願去死,思及此,肖劍拔出長劍,就要自刎。
莫柳煙指尖一彈,長劍斷成兩截,哐噹一聲脆響昭示著自己自殺行爲(wèi)的失敗,肖劍不甘地低吼道:“爲(wèi)何不讓我死,我情願死。”
“小姐,求您手下留情。”情急之下,宋飛看向即墨蓮求饒道。
既然即墨蓮能第一時間內(nèi)察覺出這藥來,定然是知曉這藥性的,說不定還能解了這藥,此刻能救肖劍的只有即墨蓮了。
即墨蓮絲毫不爲(wèi)所動,宋飛祈求良久,即墨蓮這才冷淡說道:“他給我下藥的時候可曾想到後果,他對我的不喜,甚至是厭惡,我可以當(dāng)做沒看見,反正他與我來說不過是陌生人,我沒必要爲(wèi)了陌生人的不喜而暗自煩惱,然,他最不應(yīng)該的便是做這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她即墨蓮的身心全是赫連宵的,旁人下了這催情藥,便是觸及了即墨蓮的底線,即墨蓮不是好人,惹了她的,她會十倍百倍的奉還。
這話裡的決絕讓肖劍心一直往下沉,他紅著眼眶,吼道:“我要殺了你。”
還未來得及起身,已經(jīng)被宋飛按住。
“肖劍,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如何冷靜?”肖劍甩開宋飛的手,嘶喊道。
“哎,這藥你到底是哪來的?”宋飛低問。
他還不知道肖劍會隨身攜帶這種藥。
“是小伍。”肖劍艱難地回道。
小伍已經(jīng)死了,也就是說誰也無法知道這藥的來源。
即墨蓮還嫌肖劍不夠悽慘,她涼涼地說道:“這藥需要在半個時辰內(nèi)陰陽交合,否則會爆體而亡。”
這話無疑讓肖劍的心情雪上加霜,他泛紅的面頰倏地變白,一個原本冰冷易怒的人瞬間變得有些可憐,而此時,像是迴應(yīng)著即墨蓮的話,肖劍覺著身體深處無端升起一股燥熱來,這種熱度由內(nèi)而外,似乎還有加劇的趨勢,熱氣使得他的面上一片嫣紅,體內(nèi)更是像被無數(shù)只蟲蟻在啃咬。
他不自覺地口申口今出聲。
這一聲與他平日裡完全不同的嗓音讓在場幾名男子眼神都不禁有些閃爍,即便是莫柳煙,也略顯不知所措,雖然他見識過多了這中事情,可若當(dāng)事人換做是自己的兄弟,而旁邊還有一個他心儀的女子,這境況就有些說不出口來。
“你,能否幫忙解了這藥性?”莫柳煙試探著問。
他根本沒報什麼希望,而即墨蓮毫不猶豫的點頭卻讓他有些不可置信。
“好啊。”即墨蓮爽快地回道。
“真,真的?”
即墨蓮點頭:“當(dāng)然,不過前提是必須要讓我離開。”
即墨蓮這麼做無疑是給莫柳煙兩個選擇,是要兄弟,還是要繼續(xù)禁錮住即墨蓮。
這個選擇不可謂不犀利,若是莫柳煙選擇了肖劍,就必須放了自己;若是選了自己,那便是棄了兄弟。
聽完即墨蓮的要求,莫柳煙渾身一僵,他眼底是顯而易見的痛意,看來自己是如何也得做出一個選擇了。
一邊是自小到大的兄弟,一邊是尋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心儀之人,即墨蓮這條件真是狠。
額上青筋直跳,莫柳煙急促的呼吸出賣了他勉強的鎮(zhèn)定,他頓了半晌,這才勉強開口:“我,我選——”
這話還未落,門已經(jīng)被一個大力踹開,還未轉(zhuǎn)身,即墨蓮心跳突然加速,沒有任何理由,她就是知道來人是赫連宵。
“赫連宵!”即墨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未動,一向清淡的嗓音有些啞。
赫連宵大步跨入,狠狠將即墨蓮抱入懷中。
即墨蓮身體被撞的生疼,她卻沒有掙扎,安靜地聽著赫連宵急速的心跳,心中一陣放鬆。
她就知道赫連宵會找來的。
“你來了!”即墨蓮低低說道。
赫連宵抱緊即墨蓮,粗重的呼吸聲,裡面含著後怕,直到心跳聲再次恢復(fù)平緩,赫連宵這才點頭,說道:“我又食言了。”
他曾答應(yīng)過即墨蓮,再不分開,卻是又將即墨蓮弄丟了。
“沒事,我很好。”即墨蓮回抱著赫連宵,輕柔說道。
這兩人的濃情蜜意讓另外莫柳煙幾人側(cè)目,這是剛剛還冷清淡漠的女子?
莫柳煙手持杯子,垂下眼眸,無人看得清裡面的情緒,熟悉他的宋飛卻曉得莫柳煙的哀傷,他從未見過柳煙如此被悲傷的表情,看得他這個外人都心疼難忍。
“恩——”這兩方的不同表情都在下一刻被肖劍不合時宜的口申口今所打破。
心被割裂一般的疼痛,莫柳煙覺得嗓子處乾的幾乎能冒出火來,他嚥了咽口水,覺得心頭有一種很強烈的嘔吐,難過的想讓他將那顆心都吐出來,半晌,待這種感覺終於被壓制下來,莫柳煙才嘶啞著嗓子說道:“我,選擇要肖劍的解藥。”
閉上雙眸,他不能讓旁人看見自己眼底的霧氣。
這會兒赫連宵終於放鬆對即墨蓮的鉗制,卻依舊半抱著她,敘說了離別之情後,剩下的便是要報仇了。
他渾身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殺意,以他的修爲(wèi),這裡莫說只有三人,便是三十人也不是他的對手,赫連宵錦袍翩飛,手緩緩擡起。
“若是你不想她從此失去武功,你就放下手。”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肖劍,他只能盡力包住肖劍跟宋飛的命。
至於即墨蓮,莫柳煙苦笑,此刻他甚至覺得活著比死要艱難的多。
這話一出,赫連宵硬生生收回了內(nèi)裡,他危險地問:“什麼意思?”
“你可以替她把脈試試。”
赫連宵摸上即墨蓮的手,剛碰觸,臉色難看地沉了下來。
沒等赫連宵說話,即墨蓮急忙解釋道:“我自己能解了這藥。”
“不,你不能。”回答她的是莫柳煙:“至少你在短時間內(nèi)不能。”
而揹著藥箱,最後趕到的陌玉這會兒才進門,對仍舊抱在一起的兩人,建議道:“讓我看看。”
即墨蓮搖頭:“他說的不錯。”
陌玉臉色同樣有些難看:“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身體,這種亂七八糟的藥會改變秘藥原本的性質(zhì),失了內(nèi)力,你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即便此刻就解了這藥,也是於事無補了。”
即墨蓮身上已經(jīng)因爲(wèi)各種混合的藥而不得不發(fā)生了變化。
“是以,我們需要儘快找到紫炎草。”最後,陌玉總結(jié)道。
這兩人的對話悉數(shù)進了赫連宵耳中,他一掌毫不猶豫地拍出,莫柳煙頃刻移到宋飛跟肖劍面前,同時出掌堪堪接住了赫連宵這一掌。
到底也是不敵赫連宵,莫柳煙接受了這一掌,內(nèi)臟在同一時間像是被擊碎,身體更是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摔出幾仗遠。
噗的一口,吐出鮮紅血水。
“柳煙!”宋飛驚慌大叫,起身扶起莫柳煙。
莫柳煙想開口說話,可剛張口,嘴角溢出的血越來越多,宋飛心底有些慌忙伸袖替他擦拭,亮色衣袖很快被血色染紅,觸目驚心的紅色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柳煙,你怎麼了?柳煙,柳煙!”宋飛從沒見過如此的柳煙。
握緊宋飛的手,莫柳煙搖頭,他勉強在自己的胸前點了幾下,慢慢地,嘴角的血這才緩了下來。
胸口鑽心的疼痛使得他整個人已經(jīng)麻木。
莫柳煙被宋飛扶住,起身,望向即墨蓮,費力地問:“你中毒了?”
即墨蓮沒有回答。
不過看其眼神,莫柳煙也知道,他又問:“你需要紫炎草?”
這話讓赫連宵有了反應(yīng),他放棄了再來一掌的打算,冰冷地問道:“你知曉紫炎草?”
咳咳咳…咳嗽半晌,這才勉強維持住面色,莫柳煙說道:“我知道紫炎草只有禁地纔有,而我知曉去禁地的路。”
他沒想到即墨蓮身上還有其他的毒,莫柳煙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情願自己死,也不能讓即墨蓮受傷。
這話讓赫連宵幾人終於回緩了神情,赫連宵說道:“你帶我們?nèi)ソ兀瑤覍さ米涎撞荩茵埬阋幻!?
莫柳煙又是一陣苦笑,他情願不用他饒,這會兒莫柳煙纔看清自己跟赫連宵之間的差距,之前的堅持彷彿是一個笑話,他這種一廂情願的喜歡人家根本不屑一顧,如此好笑,如此讓人憐憫。
陌玉遞給宋飛一顆藥,宋飛感激地朝陌玉點頭,而後將藥丸塞進莫柳煙口中。
嚥下藥,莫柳煙覺著心臟處的痛意鬆緩很多,他在宋飛的攙扶下勉強起身,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動身去禁地吧。”
即便知曉他原本的期望落了空,莫柳煙也不能看著即墨蓮被所中之毒折磨。
“柳煙,你的傷?”宋飛有些不贊同。
“無事。”莫柳煙搖頭,儘量做出一副無事的模樣,而後看向陌玉,期待地詢問道:“你可否幫肖劍將藥性解了。”
提及肖劍,衆(zhòng)人這才發(fā)現(xiàn)桌前的肖劍不知何時已經(jīng)鬆散了自己的衣襟,他面色漲紅,嘴裡是止不住的粗重喘息跟低吟,這麼激烈的表現(xiàn),可見其藥性有多烈。
陌玉一看便知這是劇烈春藥,他點頭。
不得不說,這幾個男子都是以即墨蓮的一切爲(wèi)先,其他的可以放下,往後再一併清算。
陌玉探上肖劍的脈搏,臉色瞬間有些怪異,陌玉眼角掃了眼即墨蓮,知道是她動的手腳,不然這種即便是烈性藥,也該能解的。
“恕我無能爲(wèi)力,這藥已經(jīng)侵入血液,只有一個途徑。”陌玉並沒有揭穿即墨蓮,他知曉即墨蓮的性格,肯定是這男子惹惱了她,這才遭受如此懲治。
這話讓莫柳煙跟宋飛面色又是一陣青白,宋飛試探著問:“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陌玉毫不猶豫地?fù)u頭。
肖劍已經(jīng)陷入之中無法自拔,他上衣基本已經(jīng)鬆散開來,還有更暴露的趨勢,見此,赫連宵立即將即墨蓮的臉轉(zhuǎn)了過來,阻止她看下去。
“柳煙,怎麼辦?”宋飛求助地看著莫柳煙。
“而且,他的時間不多了。”陌玉又說道。
這一句更是讓兩人不自覺顫了下,此刻已經(jīng)別無他法,莫柳煙眸底滿是血絲,他終於下定決心:“去給他找個女子過來。”
“這怎麼可以?肖劍他若是清醒一定不會原諒我們的。”宋飛直覺想要拒絕。
“那該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去死?”莫柳煙閉上眼,說道:“去吧,記住,肖劍藥性解了後,便殺了那女子。”
宋飛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莫柳煙時又閉上了嘴,而後看向即墨蓮,問:“小姐不是說能解了這藥的嗎?”
即墨蓮面無表情地否決:“已經(jīng)過時了。”
不管是交易,亦或是藥性。
折騰良久,等幾人再出來時,天際微亮。紅霞滿布,空氣正好。
將宋飛跟肖劍安排好,一行人又多了一個莫柳煙。
有了莫柳煙的領(lǐng)路,衆(zhòng)人形成快了很多,路上再遇到哨崗,有莫柳煙,便能輕鬆通過。
一日後,衆(zhòng)人終於來到皇都。
相較於之前經(jīng)過的邊城,皇都明顯熱鬧很多,猶如大赫的京都,唯一不同的便是大赫京都街上以男子居多,而南悅皇都卻多是女子,偶爾也會有男子,不過,這些男子多是帶著面紗,或是跟在自家妻主身後,面帶羞怯。
好在衆(zhòng)人都是坐在馬車中,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這一天只顧著趕路,幾人不過吃了幾口乾糧,到了皇都,亦不可貿(mào)然進入禁地,只能等著晚上,此刻纔不過正午,赫連宵決定先尋個客棧,用午膳。
吩咐朝南在一家還算乾淨(jìng),但人不多的客棧門口停下。
赫連宵牽著即墨蓮下了馬車,剩餘幾人也跟著下來。因爲(wèi)這一行人不向一般男子那樣面紗遮面,是以,即便這客棧清冷,也不由得引起不少人的矚目,特別是一些喜好男色的女子,紛紛跟著他們進了客棧。
剛進門,客棧的小二姐便小跑著出來,直接詢問即墨蓮:“客官請座,我們店有不少招牌菜,您慢慢看。”
雖然同樣挺垂涎這幾人的美色,不過看他們均是冷著臉,便是不好惹的,那小二姐也不敢多看,低垂著頭,討好地看著即墨蓮。
“招牌菜都來一份。”即墨蓮說道。
“好嘞,客棧稍等。”
這邊小二姐剛離開,門口便涌起大量客人,此時正是午膳十分,本來這些女子打算去南悅最有名的酒樓,不過,酒樓在那裡不會走,這幾個美色卻是難得一見,相較一番,好多人都選擇了美色。
“小二姐,趕緊過來。”一羣壯碩的女子進門,叫嚷道。
這客棧很少一次性來這麼多人,是以,只有兩個小二姐,根本招呼不了,這也正合了這羣張碩女子的意。
當(dāng)即墨蓮這一桌菜端上來時,那邊女子狠狠一拍桌子:“我們已經(jīng)叫了這麼久,竟然理都不理,怎麼?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客棧莫急,小的這就來。”說著,客棧掌櫃的搓著手往這邊走來。
砰地一聲,其中一壯碩女子一掌拍桌子,指著即墨蓮那一桌:“我們就要那一盤。”
“這,這,客官,小的馬上給您上。”掌櫃的小心翼翼說道。
見即墨蓮這一桌無甚動靜,那壯碩女子便以爲(wèi)她軟弱害怕,索性起身,往這邊大步走來。
剛踏出一步,門口突然又是一陣喧鬧聲傳來。
壯碩女子定睛一看,只見來人一襲亮青長裙,面色還算秀美,不過眼底的傲慢跟好色卻生生破壞了這一份美麗,此人嘴角勾起自認(rèn)爲(wèi)風(fēng)流倜儻的笑意,頭上朱釵隨著走路而叮噹作響,手拿白玉摺扇,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客棧內(nèi)的人。
而她身後跟著的一羣女子也同樣不可一世。
“玨王爺?”那壯碩女子悄然後退一步,試探著問,
這話一出,客棧一片安靜。
莫柳煙掃了眼來人,又看向即墨蓮,終於恍然,在此刻之前他便懷疑,玨王爺?shù)拿栯m在南悅很是響亮,何好色之名卻遠遠高於文采胸襟,即墨蓮卻不一樣,通身一股內(nèi)斂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心下沉淪,原來她真的不是玨王爺,怪不得連禁地在哪都一無所知。
不過知曉了又如何?思及此,莫柳煙那種呼吸被堵住的感覺又無端出現(xiàn),
而赫連宵從來眼底都是即墨蓮,根本沒朝外看,如風(fēng)朝南本亦是如此。
是以,真正沒有表情的就即墨蓮這一桌。
而站在門口的玨王爺便是衝著赫連宵等人而來的。
剛剛她恰巧在街上,聽聞有人討論這客棧內(nèi)來了幾個生客,而且均是難得一見的俊美男子,這讓一向喜好美色的玨王爺如何能錯過?
玨王爺完全忽略了即墨蓮這女子,他掃視赫連宵幾人,滿意地點頭,摺扇一收,做出一副風(fēng)流姿態(tài)來。
見幾個男子均沒望她一眼,玨王爺興趣更濃,這皇都,哪一個男子見了自己,不是一副或討好或懼怕的神色?那種男子見得多了,她也煩悶,一點趣味都沒有,今日運氣好,竟然得見這麼幾位絕色,嘖嘖,看看那紅裳即妖媚又冷酷的,看的她心癢癢,再看看那白衣清冷入水的,一看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模樣,還有那溫潤如玉的,就連最後兩個黑衣冷酷男子也都是一等一的,今日還真是撿了個大便宜,再想想自己後院那些本來看著還可以,此刻一比,那就是鳳凰跟草雞的區(qū)別。
不過,這幾名倒是奇怪,看著她這個玨王爺竟然毫不在意,玨王爺有些不滿意,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便釋然,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訓(xùn)野馬遠比溫順的馬來的有趣的多。
自認(rèn)很瀟灑地吩咐掌櫃的:“這一桌本王請了。”
“另外,再多加幾個招牌菜。”
玨王爺單手別於身後,摺扇一甩,大步跨了進來,徑直往即墨蓮這一桌走來,越過即墨蓮,往赫連宵身旁走去。
用自認(rèn)和藹的語氣問道:“幾位公子從哪裡來?”
赫連宵此刻沒一掌拍死這個好色玨王爺已經(jīng)是給她面子了,那玨王爺臉色一僵,頓時有些難看,她身後跟著的一衆(zhòng)狗腿子叫囂道:“王爺問你們話呢?那是你們多大的榮寵,還不好好回答王爺?shù)膯栴}?”
這話一出,玨王爺摺扇啪的一下甩在那女子頭上,玨王爺喝道:“住口,可別嚇著幾位公子。”
這話說完,那玨王爺眼角朝捱打的人眨了眨,那人會意,趕緊誇張地下跪,求饒道:“王爺饒命,屬下該死!”
玨王爺滿意地點頭,自覺自己在這幾名公子面前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殊不知,這兩人一舉一動都沒逃過在場幾人的眼中,在他們看來,這玨王爺跟那跳樑小醜沒啥區(qū)別。
玨王爺?
即墨蓮心思流轉(zhuǎn),突然笑道:“原來是玨王爺,真是久仰大名,我是外地人,聽聞皇都繁華,這不,便攜家?guī)Э诘爻鰜磉[玩一番,沒想到剛?cè)牖识迹阌鲋k王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這話是人都能聽出來裡面淨(jìng)是諷刺,可玨王爺偏偏以爲(wèi)是誇讚,她笑道:“哦?原來本王的名號已經(jīng)傳遍了我南悅的大江南北?實在慚愧,本王也不過是一個比旁人稍微出彩那麼一點,實在是不足掛齒。”
即墨蓮憋住笑,這位玨王爺還真是極品啊,來南悅終於遇到一個能調(diào)節(jié)心情的人了,不捉弄一番實在對不起自己,況且,認(rèn)識這麼一位極品王爺,對禁地之行只會有幫助。
那玨王爺說了這話半晌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漏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她有些猶豫地問:“你說攜帶家眷?”
“對。”即墨蓮回道。
“敢問哪一位是你的家眷?”玨王爺盯著在場幾名男子,眼光死死盯著赫連宵,生怕即墨蓮說的就是他。
然,讓她失望的是,即墨蓮撫摸了一把赫連宵的臉,肯定地說道:“他可是我的正夫。”
玨王爺覺得自己的心哐噹一聲碎成一片一片的,她只恨自己跟這紅衣男子相識的晚了,以致讓紅衣男子於眼前這個一副病癆鬼模樣的女子身下。
玨王爺雖好色,可從來只喜歡還未被開過苞的良家男子,眼前這紅衣男子既然已經(jīng)是人家的正夫了,定然早已不純潔了,玨王爺一時糾結(jié)起來,她現(xiàn)在覺著這紅衣美男就是那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
當(dāng)然,玨王爺?shù)男乃己者B宵是不知道,若是赫連宵稍有了解,這位玨王爺絕對是有來無回的。
思考半晌,終究是美色佔了上風(fēng),罷了,不潔便不潔吧,只是這張絕色傾城的臉讓她愛不釋手,到時將他這妻主殺了,或是賞幾個美人給她便是。
還有那旁邊幾人,皆是上品,他們幾個一看便知的乾淨(jìng)的,兩相權(quán)衡之下,玨王爺便有了主意。
玨王爺那雙色瞇瞇的眸子一轉(zhuǎn),建議道:“你說你們是外地過來的,可有地方住?”
“我們會住客棧。”即墨蓮答道。
“哎呀,那怎麼行,既然來個皇都,本王這個主人怎麼也得盡一下地主之誼,客棧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可不是幾位公子能住的。”玨王爺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若是不瞭解她爲(wèi)人的,定要以爲(wèi)這位王爺是個好客之輩了。
即墨蓮適時地表現(xiàn)出一副擔(dān)憂的模樣:“那該如何是好?”
面上盡是得逞的笑意,玨王爺笑道:“這好辦啊,若論皇都哪裡最安全,除了皇宮便是本王的玨王府,若是幾位不嫌棄,那就去我玨王府住幾日,也好讓本王好好招待一番。”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齊齊一陣倒吸氣聲,這玨王爺不要臉程度算起來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哎,只可惜了這幾位公子,簡直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著實可惜!
“這恐怕不好吧?”即墨蓮狀似爲(wèi)難地說道。
目光無意中掃過莫柳煙的身上,卻見他朝自己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即墨蓮斂眉,難道玨王府有什麼東西是去禁地要用的?
這邊即墨蓮沒有做聲,這讓那好色王爺有些著急,在外面,皇上已經(jīng)嚴(yán)令禁止她搶人家良家男子了,若是將他們哄去王府,那又是另當(dāng)別論了。
“你別多慮,本王向來好客,你們?nèi)舨蝗ィ綍r皇上知道了,定然只要責(zé)怪本王的。”玨王爺竟然還知道要擡出皇上來威脅即墨蓮。
即墨蓮好笑,她問赫連宵:“你覺得呢?”
赫連宵朝即墨蓮瞪了一眼,他豈會不知道即墨蓮打的什麼主意,也罷,就準(zhǔn)她用一回自己的樣貌。
“下不爲(wèi)例。”赫連宵在即墨蓮耳邊低低警告道。
“放心,我可不願旁人多看你一眼。”即墨蓮理所當(dāng)然地回道。
即墨蓮身體前傾,擋住那色王爺?shù)哪抗猓f道:“如此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玨王爺趕緊點頭。
在衆(zhòng)人複雜的目光下,即墨蓮等人跟著玨王爺前往玨王府,路上,衆(zhòng)人皆在玨王爺看不見的角落裡搖頭嘆息。
即墨蓮好笑,這玨王爺?shù)降鬃隽硕嗌賯旌碇拢恳灾禄识嫉娜硕寄每磹喊缘难凵窨此?
不管旁人的心思如何,即墨蓮一行人終究是站在了玨王府門口。
好色王爺笑道:“這就是本王的府邸,可謂請進。”
這時,門內(nèi)急匆匆出來一道人影,當(dāng)衆(zhòng)人見著那男子時,均是一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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