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講了很久,雖然說的都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卻意猶未盡。
就像兩個初涉愛河中的小青年一樣,哪怕是一些諸如“你在幹什麼?”“我在玩,你呢?”“我也在玩?!边@樣白的對話,他們的心裡也會裝滿了幸福。
柳芽兒看見洛曉川向她走過來了,她忙說:“我們要上課了?!?
“好,”凌少川說:“那你去忙吧,明天我再打給你,你空了把視頻發(fā)給我看看。”
“嗯,我這就發(fā)給你。”
柳芽兒掛斷電話,把視頻發(fā)了過去。
“芽兒,”她剛轉(zhuǎn)身,洛曉川已經(jīng)走到了她身邊:“跟誰講電話講這麼久?”
她笑笑:“你不認識。”
“是凌少川?”
瑪瑞卡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他們的對話清清楚楚落進了她的耳裡。
“嗯?!绷績狐c頭承認。
洛曉川問:“你跟他說了我們的事?”
柳芽兒搖頭:“沒有?!?
“爲(wèi)什麼不說?”
“這……怎麼說?”
“就說我要跟他競爭啊,讓他知道他有一個對手,不然我在跟他競爭,他卻完全不知情,這多不公平。”
柳芽兒難爲(wèi)情地笑笑,這話她可不好意思對凌少川說。
再說,怎麼說呢?難道告訴他:“凌少川,這邊有一個男人喜歡我,他要跟你競爭?!?
這太炫耀了。
洛曉川說:“既然是競爭,就應(yīng)該公開公平公正,所以我們應(yīng)該告訴他?!?
他又補充:“我喜歡這樣的挑戰(zhàn)?!?
柳芽兒感到洛曉川就像來自外星球的異類,想法總是超乎她的想像,把愛情也當(dāng)成物品爭奪,在柳芽兒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洛曉川又說:“如果你不好說,那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直接向他挑戰(zhàn)。”
柳芽兒急忙搖頭:“不。”
她無法想像,如果洛曉川說要和凌少川競爭她,凌少川會怎麼樣?
瑪瑞卡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她心裡憤憤不平,她這麼愛洛曉川,他卻不肯愛她,寧願和那個凌少川爭奪一個有夫之婦。
……
Z國D市。
凌少川看完了柳芽兒發(fā)過來的視頻,才知道他在高燒的時候說了那麼多想念柳芽兒的話,難怪柳芽兒哭得那麼厲害,他現(xiàn)在看了都感到心裡酸酸的。
晚上,他給柳芽兒打來電話,說:“我看了視頻,那時候我發(fā)高燒,已經(jīng)燒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喊了這麼多的話,但那些話都是真的,是我的心裡話?!?
柳芽兒靜靜地聽著,不說話。
“芽兒?”他叫了一聲。
“嗯?”
“我真的……”他下決心說了出來:“真的……很愛你……”
柳芽兒的眼淚奪眶而出。
現(xiàn)在她沒有逼他,他卻自己說了出來。
“芽兒,”凌少川說:“我一直想對你說這三個字,但說不出口,因爲(wèi)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覺得這三個字很肉麻……”
柳芽兒哽咽著說:“我知道,我也是,我也說不出來。”
“芽兒,我想見你。”
柳芽兒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現(xiàn)在遠隔千山萬水,他們怎麼相見?
“芽兒?”
柳芽兒流著淚說:“我要回來的?!?
“嗯,我等你?!?
掛斷電話,柳芽兒耳邊迴響著凌少川的聲音:“我真的……很愛你?!?
她再一次淚如雨下。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她的心情好多了,在心裡計劃,春節(jié)的時候,回去看看他。
第二天下午,柳芽兒來到俱樂部,剛跨進門,一束鮮花突然伸過來擋住了她的眼睛。
她嚇了一跳,慌忙退開,居然是洛曉川。
他手捧紅玫瑰說:“芽兒,這是我第一次給女人送花,你一定得收下?!?
“第……一次?”柳芽兒將信將疑。
“當(dāng)然,不相信你問你的師兄師姐們?!?
“是真的,”一個年齡大的學(xué)員說:“我從沒有見曉川給女孩子送過花,我還以爲(wèi)他不懂愛情,沒想到他也有如此浪漫的時候?!?
其他學(xué)員都附合:“你收下吧,不然這麼大一個武術(shù)教官送的花居然沒人接受,米絲特洛的臉沒地方擱?!?
柳芽兒覺得當(dāng)衆(zhòng)拒收洛曉川的花的確會讓他很尷尬,只得接過來,說了一聲謝謝。
洛曉川問:“喜歡嗎?”
她點頭:“喜歡?!?
難道她能說不喜歡?
瑪瑞卡走了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的臉色很難看,噔噔噔衝進更衣室去了。
四點,凌少川準(zhǔn)時打來了電話,兩個人又甜甜蜜蜜聊起來。
他們聊的都是一些細碎的話,就像兩個鄰家老太太拉家常似的,但柳芽兒臉上的笑容卻很幸福和滿足。
她的笑容刺疼了瑪瑞卡的雙眼,她恨恨地想:凌少川,你們?nèi)绱丝鞓?,可憐我哥哥一個人含恨九泉!
轉(zhuǎn)頭看著洛曉川送給柳芽兒的那束紅玫瑰,她對柳芽兒更憤怒,這個女人一邊喜歡洛曉川,一邊又和凌少川牽扯不清,她有什麼本事腳踏兩隻船?
下午下課後,大家都走了,柳芽兒走在最後,她很認真地對洛曉川說:“你以後別給我送花了?!?
“爲(wèi)什麼?”
“我不想讓人家誤會。”
“誤會什麼?”洛曉川說:“我本來就是公開追你,還怕人誤會?”
“可我有男人……”
“我說過不在乎,”洛曉川說:“他給你打電話維繫感情,我就送花追你,這就是我們競爭的表現(xiàn)方式?!?
“我……我不想這樣。”
“與你無關(guān),”他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競爭,我給你送花和他給你打電話一樣,你只管接,什麼都不用操心。”
柳芽兒哭笑不得,這是什麼理論?他們兩個人爭的是她,可他竟說與她無關(guān)!
“好了,就這樣,你回去吧,我會繼續(xù)給你製造新的浪漫?!?
接下來的幾天,柳芽兒每天都會接到凌少川打來的電話,也每天都會收到洛曉川送的花,面對洛虹川的執(zhí)著和瑪瑞卡的傷心,她束手無策。
她說不服洛曉川,就想跟瑪瑞卡談?wù)?,但瑪瑞卡根本不理她?
瑪瑞卡的情緒一天比一天低沉,她再也不和師兄弟們打打鬧鬧了,而且動不動就發(fā)脾氣。
現(xiàn)在她單獨在帶一個班的學(xué)員,這個班只有十二個人,學(xué)員們有一個人的動作沒有做到位,就全體受罰,而且罰做無數(shù)遍,大家怨聲載道。
這天她又罰大家,一個學(xué)員忍不住跟她吵起來,其他學(xué)員也都趁機跟她吵,有人陰陽怪氣地說:“你喜歡米絲特洛就直接跟他說啊,拿我們出氣有什麼用?”
她這個訓(xùn)練場地鬧哄哄的。
洛曉川被驚動了,過來問:“怎麼回事?”
學(xué)員們紛紛告狀,洛曉川也感到瑪瑞卡的懲罰不合理,有點小題大做,又訓(xùn)了她一頓。
瑪瑞卡頂嘴說:“你總罵我,總罵我,既然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好,那你還請我做什麼?”
洛曉川大怒:“瑪瑞卡,你如果不想做了,馬上就可以結(jié)帳走人!”
“走就走,你以爲(wèi)我稀罕留在這裡?”瑪瑞卡說完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
柳芽兒急忙過來勸她,她甩開她的手:“不要你管,假惺惺的。”
洛曉川喊:“芽兒,別理她,讓她走!”
瑪瑞卡更難過,她爲(wèi)俱樂部奉獻了幾年的青春,把這裡當(dāng)成她的第二個家,對俱樂部和師兄弟們都有很深的感情,現(xiàn)在因爲(wèi)柳芽兒的出現(xiàn),洛曉川竟然毫不留情要趕她走!
其他的師姐都去勸說她,男人們就過來勸洛曉川,洛曉川很強硬:“要在這裡做,就得遵守這裡的規(guī)章制度,如果要意氣用事,趁早走人!”
瑪瑞卡更傷心,收拾好她的東西往出走,柳芽兒竭力勸說洛曉川留下瑪瑞卡:“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來跟你學(xué)功夫,瑪瑞卡就不會跟你發(fā)生矛盾,如果她走了,我也沒臉呆在這裡了?!?
洛曉川看見瑪瑞卡哭成淚人,心也不由軟了,他認識她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哭得這麼傷心。
他對柳芽兒說:“你別操心了,我去跟她談?wù)??!?
洛曉川跟出來喊:“瑪瑞卡,上車,我送你?!?
瑪瑞卡不理他,自顧自去攔出租車。
洛曉川不由分說,跑過來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上了車。
他將車子開出去,來到了瑪瑞卡的住處,兩個人進了屋,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說吧,你這段時間爲(wèi)什麼總是亂髮脾氣?”
瑪瑞卡不答反問:“那你爲(wèi)什麼和柳芽兒好?你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婦……”
“那又怎麼樣?我愛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身份和地位。”
“可她愛你嗎?她愛的是那個天天給她打電話的人!”
“我會讓她愛上我。”
“洛曉川,你爲(wèi)什麼這麼傻?爲(wèi)什麼非要追求一個不愛你的有夫之婦?她到底哪裡好?”
洛曉川默然片刻,說:“瑪瑞卡,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喜歡的是賢妻良母型的女人,柳芽兒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溫柔善良,做得一手好菜,可以說,我找了這麼多年,她是唯一一個符合我的標(biāo)準(zhǔn)的女人,你說我能錯過嗎?”
“如果她一直都不愛你呢?你要等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