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機場人聲鼎沸，雷蒙和慕薇彷彿是站在一個被層層包圍的大舞臺，他們倆在臺上說著一些臺詞，卻始終沒有人在認真聽。

慕薇環顧四周，蒼琥果然遵守承諾沒有出現也沒有派人跟來，昨晚明明已經否定了她存在於猛虎幫的一切意義，鬧得分崩離析，爲什麼現在還奢望著他能出現跟自己說聲再見呢？

真是貪心。蒼琥這個總是喜歡佔便宜的登徒子在自己的腦海徘徊，昨天答應他會親自下廚不過是權宜之計，沒設想過心裡會這麼不是滋味。

可是他說了，這所有的所有都是一時興起想換換氣氛，想到蒼琥的“惡言相向”，她也有了非走不可的決心。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他是吃飽了撐的纔會花這麼多心思來換換氣氛吧？從她進入猛虎幫之後禍事連連，蒼琥都不動聲色地照顧她，難道都是一時興起？

慕薇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草率地相信蒼琥昨晚說的狠話，他一向是個不可一世冷峻堅毅的男人，不過是想用這種話來維護男性自尊心罷了。

如此想來她也不用懷著怨恨，能豁達地離開。

“弗洛莉安，你不是真心想跟我走的。”雷蒙一句話讓慕薇回過神來。

“雷蒙？你現在說這樣的話什麼意思？”

“昨天你們夫妻吵架了？還是平靜度過？蒼琥有沒有霸道地說不允許你離開這樣的話？他不像是能善罷甘休的人，請原諒我這樣說你丈夫。”

慕薇疑惑地問：“爲什麼這麼問？他該說什麼？雷蒙，你把我弄糊塗了。”

“昨天我告訴蒼琥——”

“雷蒙”，慕薇迫不及待地打斷他，“別說了，航班就要起飛了，有什麼話等上了飛機再告訴我。”

“你不想知道他說了什麼？”雷蒙盯著慕薇，慕薇拼命搖頭：不要，別說。上了飛機再說。

她怕自己會後悔，心裡有股說不清的情愫在糾纏著她，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離開，如果不快刀斬亂麻她會猶豫。

雷蒙直直地盯著慕薇，“弗洛莉安，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是你說要帶我走讓我回到藝術的世界，如今卻這般質問我，你又是想讓我承認什麼？”

“你並不知道什麼是你最想要的，弗洛莉安。”

慕薇掛上苦澀的笑容，蒼琥也曾這樣說過她，那天大雨中他握著她的肩膀，用堅毅的目光震懾她的心，質問她：不要命不要清醒你到底要什麼？

她的確不知道。只是在因爲某些特定的人的出現，說的一些話，做的一些事，來左右自己的人生，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

她就是那種不到萬箭穿心一敗塗地不會死心的人，活該自作自受。

“心裡藏著一個人，讓我停滯不前，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明明被折磨，明明受了太多傷，明明不想要，卻不能真正做到全身而退，就算絕望，也無法再接納別人，不光是渴望的愛情，連所謂的夢想也逃不過這種厄運，抓不住。”

“蒼琥沒資格一直住在你心裡嗎？他會捨得？他明知道你要走還故意讓你走，明知道放開了手就可能一去不回。”

慕薇瞪大眼睛，什麼？！他知道今天她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