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利息那麼高，我們怎麼可能還不上？我們家所有的積蓄全部都給你了，還不夠麼？你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才甘心！福三，就你這樣的人，是怎麼平安活到五十七歲的？那些被你害到家破人亡的人，怎麼就沒人來把你殺了呢？果然，這個世界，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說到這裡，念如歌腦海裡又閃過醫院裡那杯鮮血染紅的牀單，和父親蒼白到毫無生氣的臉，到最後都沒有閉上雙眼。

恨意滔天，抵住福三脖子的釵便更用力了，一抹鮮血順著福三的脖子流下，痛的福三整個人都慫了。

“別，別，別殺我！殺了我，你也活不成的，你還這麼年輕，何必選擇這樣的方式糟踐自己呢？”

福三沙啞著嗓子，生怕念如歌再用力，他已經明顯感覺到那支髮釵已經插進了他脖子裡的肉了，再往裡面一點點可就是大動脈了啊！

念如歌冷笑：“我今天站在這裡，本來就沒有想過再活著出去！我的人生已經因爲你的攪局而變得毫無意義，今天不殺你，我又怎麼對得起我那被你逼死的父親？嗯？”

說著，念如歌手中的髮釵又往福三的脖子裡用力了三分，疼得福三尖叫。

“別，別，別！我不讓你還錢了，我也不逼著你嫁給我了，只要你不殺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福三已經怕到整個人近乎癱瘓了，他原本以爲念如歌只是脅迫自己做做戲，說什麼都不敢真的殺了自己，可直到這一刻，冰冷的髮釵已經深入他的脖子，他才明白，念如歌已經豁出去了，她說要殺自己就真的會殺自己！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到現在他纔開始後悔，後悔當初爲什麼要去招惹這個瘋女人。

“晚了，這句話，你應該早點說！”

念如歌說著，瞳孔卻早已經血紅，她想這一刻的自己一定很難看，瘋狂到有些歇斯底里了，很慶幸，自己如此墮落的一幕，夏流年不曾看見。

只要把這隻髮釵再刺入那麼一點點，刺穿他的大動脈，胳膊他的喉嚨，他就必死無疑，父親的仇也就可以報了！

可她卻發現，她捏住髮釵的手卻說什麼都無法再用力了，看著手中的鮮血，她惶恐，她害怕，之前那不顧一切也想要殺了福三的衝動，此刻卻讓她覺得害怕。

她竟然墮落成這般模樣了，她竟然真的想要殺人！

“念如歌，你住手，你再這樣下去，只有找死，就算這些保鏢不殺了你，到了警察局，你也在劫難逃，趕緊放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福三爺也說了，他不要我們還錢了，也不逼著你嫁了，你又何必再固執的去送死？就算你想死，也別連累我啊！到時候警察來了，肯定會以爲我跟你是共犯，我還不想死呢，你可別害我！”

張翠英的嘶吼聲在念如歌耳邊響起，聽到最後卻刺痛了念如歌的心。

事到如今，她所擔心的也只是讓自己不要連累她！

呵，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