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岑拍著胸脯保證道:“小狐貍,你快告訴我是誰殺了你娘,叫你這麼難過,我一定給你報仇!”
青笛冷笑一聲:“十年前,沈氏和風(fēng)伯陽,都恨不得我娘立即死了,但只有一個人,必須要讓我娘活著,而且一直佔著這個相府夫人的位置,因爲(wèi)她自己上不了,又怕別人上。所以我娘才得以偷生十年。如今又殺了我娘,是爲(wèi)了叫逼我回來替嫁。有著這樣的理由,再加上之前的證據(jù),我早該想到兇手就是殷氏!”
“原來就是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啊?!背b岑對殷氏嗤之以鼻,臉色憤憤道:“最討厭她了,她總是欺負你?!?
青笛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心裡已經(jīng)恨透了,聲音顫抖著道:“是啊,陷害我孃的人是沈氏,殺了我孃的是殷氏,這一切風(fēng)伯陽不可能不知道,他絕對也參與其中了。這相府中人,每一個都與我孃的死脫不開關(guān)係!”
“那麼你要怎麼辦呢?”皇貴妃面色有些擔(dān)憂,提醒她道:“孩子,你前途無量,可不要衝動之下,毀了自己。”
“謝謝娘娘提點,今晚的話,只有我們?nèi)酥溃嗟呀^對不會向外透露的?!鼻嗟崖曇衾淅?,如若初春之風(fēng),輕柔卻依舊刺骨:“因果循環(huán),欠下的債,遲早是要還的?!?
皇貴妃的眼中竟然有了些許欣賞,點了點頭,沉默半晌,皇貴妃便道:“孩子,天色不早了,你一定是偷偷跑出來的吧?趕緊回去吧,要不然會叫外頭的人說閒話的?!?
青笛點點頭,再三謝過皇貴妃,便與二人告辭要離開楚家,楚遙岑連忙跟上青笛。
二人走到外頭,青笛便回頭對他道:“楚公子,你不必送我,完殺應(yīng)該回來了,我不會有危險的。”
楚遙岑看著她,漂亮的眸子中帶著一些不捨:“可是我就想跟你多待會兒?!?
聽到楚遙岑的話,青笛嘴角微微一彎,眸中閃現(xiàn)的不再是排斥和抗拒,更多的是感激。她點了點頭,道:“那隻能送我到門口?!?
楚遙岑連忙點頭笑了起來,笑的無比好看,道:“小狐貍,我好開心?!?
青笛也不禁抿著嘴笑了起來,輕聲道:“傻子,這有什麼好開心的。”
“我就是開心啊?!背b岑從她左邊繞到右邊,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小狐貍,我好喜歡你?!?
青笛臉色微紅,嗔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說過好多次了,我都聽煩了,以後不許再說了啊?!?
楚遙岑這就沒有答應(yīng)她,不過也沒有拒絕她,突然就轉(zhuǎn)移了話題,道:“小狐貍,你會不會以後不嫁給我,偷偷跑掉???”
青笛猛地一怔,之前她完全不知道楚遙岑是什麼樣的人,心裡還很排斥楚遙岑的時候,是這麼打算的。她計劃學(xué)成武藝,就帶著洺兒逃跑。
可是自己每一次陷入困苦之中的時候,楚遙岑都會出現(xiàn)幫助她,每一次被欺負的時候,楚遙岑也會第一個衝出去替她出頭,經(jīng)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楚遙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落在她的眼中,她要
是再不感動的話,她簡直就是鐵石心腸了。
所以到時候還能一走了之嗎?但若是不走,自己真能確定自己喜歡楚遙岑,而不僅僅只是感激他?
楚遙岑盯著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見青笛實在無法回答,眉眼聳了聳,道:“小狐貍,我不要你難辦,你要是不知道,就不要想了。”
青笛露出一絲微笑,又對他說了聲謝謝。
她沒有察覺楚遙岑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又轉(zhuǎn)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走著。到了門口的時候,楊鑫和完殺已經(jīng)等在那兒了,楚遙岑看著青笛坐上馬車,又再三強調(diào)完殺一定要好好照顧青笛,這才放他們離開。
三人走遠之後,楚遙岑回到前廳,皇貴妃端坐在上頭喝著茶,瞥了一眼進來的楚遙岑道:“混蛋,去送你喜歡的女孩子,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姐姐,我這不是回來陪姐姐了嗎?”楚遙岑立馬笑著湊過去,一把摟住皇貴妃道:“姐姐,你最好了,你不會生遙岑的氣的,對不對?”
皇貴妃看著他一臉討好的笑,怎麼也不能再生氣了,嘆了口氣道:“你呀,也該改口吧,我是你姑姑,不是你姐姐,你這麼叫就差輩分了?!?
“不要,就要叫姐姐,姑姑是老女人,姐姐是年輕好看的女人?!?
皇貴妃對他的想法有些無語,又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解釋,只好又嘆了口氣,道:“你呀,我纔是楚妃的時候,你這麼叫我沒關(guān)係。如今我是皇帝后宮裡獨大的皇貴妃,你爹見了我也得畢恭畢敬的,就你,還沒大沒小!”
楚遙岑不說話,就盯著她傻笑。
皇貴妃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把楚遙岑的手拿開,將他按到座位上坐下,突然凝重了起來,對他道:“我不覺得青笛這個小丫頭能鬧出什麼風(fēng)雨,她沒有歷練過,能在相府自保就已經(jīng)算厲害的了。但是我很希望,能夠借她之手,從相府的後院擊垮相府。”
楚遙岑皺了一下眉,抓了一下臉,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皇貴妃知道他聽不懂,不過還是接著說道:“這樣的話,相府在朝堂上的勢力留給瑞王殷跡晅的黨派,同時四王殷永旻可以藉助侯爺之死這一件事作爲(wèi)著力點,給瑞王動手的理由。而相府依靠裙帶關(guān)係建立起來的系統(tǒng),可以叫青笛從後面破壞。這樣陛下完全不用與風(fēng)伯陽發(fā)生任何正面的交鋒,就能解決風(fēng)伯陽這個禍害?!?
楚遙岑抓耳撓腮,一副雲(yún)裡霧裡的模樣,他實在不知道皇貴妃在說啥,就突然轉(zhuǎn)臉看向皇貴妃身後的燈盞,指著那個燈道:“姐姐姐姐,你看那裡面有一隻蛾子!”
皇貴妃沒有回頭看,只是道:“我就知道你聽不懂,我也沒指望你能聽懂。但是遙岑,你要記住,青笛現(xiàn)在是留在相府,幫我做大事的,你不能老是催著她嫁過來。這句話你懂了嗎?”
這句話楚遙岑的卻懂了,但是他卻不想答應(yīng),撇了撇嘴道:“憑什麼啊,我想小狐貍早點兒嫁給我。”
“聽話,遙岑?!被寿F妃
說了一句,便站起來,錘了錘自己的腰,又道:“當(dāng)皇貴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陛下讓我坐上這個位置,對我的期待,就比寵愛更深了。我要擔(dān)負的責(zé)任,也更深更重了。”
楚遙岑見她錘著自己的後背,便也連忙過去幫她捏捏肩膀,問她道:“貴妃姐姐不怕,我爹說了,等你當(dāng)上皇后,就是給我們楚家光宗耀祖?!?
“哈哈,是啊,先皇后留下兩個孩子就撒手人寰,這明顯就是叫我佔了便宜。不過陛下從南蠻國帶回來的那個鯉妃,似乎有些不簡單……”皇貴妃說到這兒,又嘆了口氣,自語道:“我跟你這個傻孩子說什麼呢?你又聽不懂。好了,我回宮了?!?
楚遙岑應(yīng)了一聲,又去將皇貴妃送至門口。
估計皇貴妃差不多回到宮裡的時候,青笛也到了相府,楊鑫也跟著青笛一塊兒回了秀閣,秀閣現(xiàn)在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青笛安排他與完殺住在一起,楊鑫謝過青笛,又吞吞吐吐似乎想問些什麼。
青笛注意到他的神情,便主動問道:“你有什麼話想問,直接問便是?!?
楊鑫想了一會兒,終於試探性著開口問道:“那個男人,怎麼沒有一起回來?小姐不需要他作證了嗎?”
青笛早就想好了藉口,道:“我已經(jīng)把他交給皇貴妃娘娘了,娘娘說這事情有隱情,需要把他帶回宮仔細逼問。”
楊鑫鬆了口氣:“那就好,有娘娘在,想必定能還水夫人一個公道?!?
青笛“嗯”了一聲,囑咐了句早點休息,便回房中了。
剛纔杏子怕人發(fā)現(xiàn)青笛離開,連等都沒點,屋子裡黑漆漆一片。青笛不想再麻煩杏子,就去抹黑找燈,剛走沒兩步,便撞到一個軟硬適度的東西上。
青笛還沒來及反應(yīng),那東西便伸手?jǐn)r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輕聲道:“別說話,是我?!?
青笛聽說是陸銀的聲音,便拿開他的手,輕聲問道:“師父,你不是說最近殷氏的人看的嚴(yán),不過來的嗎?”
“見你今晚約定的時候沒去,擔(dān)心你的安慰,就過來看看?!标戙y說著,回過頭去把窗戶打開,月光瀉下,使二人可以看清楚對方。
“你去哪兒了?”陸銀問道。
“去楚家辦了點事兒?!鼻嗟鸦厮溃骸拔乙呀?jīng)知道殺害陷害我孃的兇手,和殺害我孃的兇手究竟是誰了?!?
“誰?”陸銀問了一聲,還沒等她回答,又自己說道:“你該不會是說沈氏殷氏和風(fēng)伯陽吧?要是他們?nèi)说脑挘悴檫@麼久有什麼意義?不管是什麼人執(zhí)行了這件事,他們?nèi)齻€都逃不了罪責(zé)啊?!?
青笛想想也是,就算今天皇貴妃沒有提點,她沒有想出殷氏是殺害她孃的兇手,這三人也絕對是她無法放過的。
“更何況,殺害你孃的,還真有可能不是他們之中的人?!标戙y又拿出了青笛給她的那塊玉璧,勾了勾嘴角道:“你可千萬別被人利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