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那投影漸漸凝實即將突破虛幻與現(xiàn)實的壁壘，顛覆生與死界限，從恆古的封印中緩慢甦醒的，被剝離神性與部分力量但依舊可怕的令他戰(zhàn)慄的存在……他招牌性的再次壓了壓帽檐。
“有把握嗎老傢伙，這東西可不是那些冒牌邪神…”
“不知道。”奈瑟斯雙手合十漸轉(zhuǎn)虛抱，隨後緩緩將雙手打開高舉至頭頂……與他口中晦澀咒法一起凝聚的，是一個既充滿神聖意味又飽含扭曲毀滅意志的矛盾存在。
祂既象徵美好與救贖，又帶來了無盡的毀滅與永恆的神秘黑夜……唯獨缺乏雙弦月的賜予。
“……不太妙啊。”將手上鍍金文明棍變爲長柄戰(zhàn)鬥法杖的亞頓，喃喃自語。
“嗯。”奈瑟斯內(nèi)心毫無波動平靜如水，他維持著那可怕的靈能光球，靜靜看向抽動著無數(shù)觸手，被動散發(fā)出令人靈魂撕裂恐怖叫聲的上古血神，“我只是在傳說中聽過這個隕落的邪惡血神‘哈卡’……但我從不知道祂竟然被封印在瑞安多地下，能在有生之年將一位真正的邪神重新封印……即使是無意識缺乏神性的力量結(jié)合體，也足夠有讓我這把老骨頭到神國炫耀的資本了。”
“呵……別說蠢話了。”亞頓嗤笑一聲，單手一招……
隨即，無盡的虛空內(nèi)接連閃爍，感受到這股願力裡靈界激盪顫抖。
成千上萬的傑克布偶撕開虛空，層網(wǎng)狀浮現(xiàn)在亞頓背後。
但仔細觀察就發(fā)現(xiàn)它們眼中毫無生氣，與靈動狡詐早不知藏到哪裡的傑克布偶截然不同……可也真是因爲缺乏靈魂，它們纔可以毫不畏死，心無敬畏的對一位神祇舉起手上的投擲長矛。
“你或許想以身殉道，但我可還沒活夠！”隨著亞頓聲音逐漸猙獰，淡淡的靈魂污染波動自無數(shù)布偶小丑的長矛上緩慢溢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要去陪伴……這次，我可不想再錯過了！！！”
虛空邊緣與裡靈界交匯之處，在這裡，所有的物理現(xiàn)象與已知科學(xué)規(guī)律都被完全顛覆……前一秒還代表‘上’的方位也許在下一秒就會變成‘後’，毫無規(guī)律可循的廣袤‘世界’中更是生活著不計其數(shù)的詭異生物。
它們有的擁有可怖的巨大身軀，鯨口一張更是足以將瑞安多吞沒，但卻膽小如鼠躲避一切存在……而有的僅有指甲蓋大小，但好勇鬥狠嗜血狂暴，即使是可以在這裡行走的半神們也對其避如蛇蠍。
維克托.米米塔隆最後的脫離底牌，就是一枚可以短暫進入裡靈界並在一定時間內(nèi)保持方向感的金屬護符……那是他的導(dǎo)師去年給他的生日禮物，那時她的妻子桑蒂斯還在，他的同僚也爲這位勤懇務(wù)實的研究員獻上了衷心的祝福。
“……”維克托看了一眼護符，隨後小心的將它收好。
但就在他準備尋找裡靈界內(nèi)對應(yīng)現(xiàn)實世界，自己早就設(shè)好的脫離道標時……一支無聲且致命的塗毒啞光箭矢直奔他的後心…但就在它即將命中目標的瞬間，裡靈界內(nèi)毫無規(guī)律可循的物理規(guī)則突然發(fā)生變化，箭矢被改變的‘方向’規(guī)則所偏轉(zhuǎn)，蹭著維克托的頭皮劃過。
“！！！”
維克托在被攻擊的瞬間支起護盾，同時毫不猶豫的催動靈能附於迴歸正常的左手上，以手做刀將那塊迅速腐爛異變的頭皮連同部分頭蓋骨一起削去。他似乎完全沒有痛感，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襲擊者。
“……卡茲克，這麼快就想要過河拆橋了嗎？”
“這是我該說的，維克托先生。”抓著妻子薇拉的腿一路被‘拖行’的卡茲克，再也忍不住胸口的陣痛咳嗽起來，他擦著鮮血目光灼灼的看向同樣虛弱被重創(chuàng)的咒術(shù)師，“你把我們當槍使，至少要支付一點酬勞吧？”
“當然，不過你不覺得在這裡不太合適嗎？”
“不。”卡茲克搖搖頭，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狡詐，“還是在靈能受限的裡靈界交流比較好……否則到了外面，誰知道我們‘一言九鼎’的咒術(shù)師大人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忘了自己的承諾呢？”
“……你很不錯。”維克托點點頭，“之前是我小覷你們這對蟲子了……想要嗎？”
維克托張嘴，從體內(nèi)‘抽’出一縷血紅色的，令人垂涎的純淨靈能。那帶有古老氣息的珍貴之物真是卡茲克苦苦追尋的，可以‘復(fù)活’自己愛妻薇拉的必須物質(zhì)。
“不，這些還不夠！更多，更多！”
“不，這夠了。”維克托揮手猛地將這股靈能撕裂，分成不同方向向四周投擲而去，隨後頭也不回的加速向反方向撤離，“而且能不能拿到足夠的分量‘復(fù)活’你妻子，還得看你們的運氣……哈哈哈哈，卡茲克，你永遠算不到命運下次會給你帶來什麼驚喜，不是嗎？”
“該死！”卡茲克知道這是維克托算準了他不敢冒險和妻子一起去追擊咒術(shù)師，畢竟比起未知的結(jié)果，去收集那些被打散的靈能無異是更理智的選擇。
這是維克托早就算計好的，最簡單也是最可怕的逼著卡茲克離去的陽謀。
“走，收集靈能！”
“不幹掉他嗎親愛的？如果我們?nèi)玫降脑挘恰鞭崩行┎桓市摹?
“慢慢來……他與世界爲敵註定敗亡，在那之前，我們需要足夠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