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頭來!”
一名士兵腳踢著兩人的屁股,大喝道。劉寧和王建同時擡頭,第一眼就看清了朝他們走來的霍修,再看他肩膀上中校的軍銜,身爲當地人的王建立即感想到,這裡的軍人唯一隻可能是從E分區出來的,這名中校沒準就頭兒。
王建在爲自己的魯莽而後悔,身旁蹲著的劉寧看到自己朋友露出愁眉不展的模樣時,也猜到事情可能不太好對付,但面對一名中校,雖然說不上害怕,但以自己背後的關係,多少還是有些底氣的。
“這位長官,你們憑什麼擅自單方面抓捕我們?”劉寧盯著霍修看,旁邊的王建趕緊拉了他一把,但話已經出口,“鬥毆這種事情頂多讓警方來處理,而且挑起事端的一方是你們,而不是我們。”
“你還想要理由?”霍修笑著問他,擡手示意一名士兵把劉寧拉起來,他走到劉寧面前,低頭看著。
劉寧被這麼盯著,剛纔的底氣也消失了不少。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霍修甩手扇在劉寧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巴掌印,隨後他說道:“看到了嗎?我就是想揍你,你又能怎麼樣?”
碰到這種蠻不講理的,劉寧還敢說什麼?
霍修拍拍劉寧的臉,突然笑了起來:“其實,你和我們打打鬧鬧就算了,我也不想大動干戈,但你的嘴巴太臭,令人討厭!”
“而且有一點我得告訴你——”說著,霍修轉頭從人羣中找到呆在一旁的警方負責人,示意他走過來,“這位警察先生,請問你是來維護秩序的嗎?”
“呃,不是!”這名警察自然不是傻子,而且警察也無權插手軍隊的事務,更何況面前這位是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過局長叫我們來周圍巡邏一趟,順便在必要時候配合長官的行動。”
“哦,那就好。”霍修微笑著。
王建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看著這名警方負責人,他就是王建找的關係,但現在人家在霍修面前根本連個屁都不敢放。看到王建的眼神後,警察先生只能自動忽略掉,面前這位爺誰都清楚他不是好惹的。
“長官,我錯了!”王建看到沒人能救他,當即承認錯誤,雖然看起來非常窩囊,但被打的時候就不窩囊了?
“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就給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年輕人一次機會,下次我肯定親自帶著家父上門拜訪賠罪如何?”
“喲,做事還挺圓滑的呀!”霍修笑著用腳尖碰了一下他的膝蓋,王建站起來,“但可惜我不認識你的父親,也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
王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話說到這給地步,已經是巨大的讓步,但人家就是不領情,他還能怎麼辦?下跪求饒?這不可能,別說對方是一名中校,就算是將軍——那還真得看情況。
就在他尷尬無比的時候,又有一隊人馬趕來。
“長官,憲兵隊的。”安妮提示他。
霍修轉身看著快步趕來的一支十幾個人的憲兵小隊,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名帶頭的上尉身上。
上尉看了一眼抱頭跪在地上的人羣,心中猜到了個大概,在咒罵這羣人淨添亂時,也趕緊走到霍修面前,先是立正,敬了個禮,說:“E區憲兵大隊二小隊隊長何雲翔向長官報到。”
“何上尉。”霍修看著對方,“我這裡剛好有一些麻煩需要你來協助處理,這不耽誤你的時間吧?”
霍修說話雖然客氣,但何雲翔可不敢自大到這個地步,認爲對方怕自己。霍修這號人物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被當地的憲兵所熟知,而且有軍情局在背後撐腰,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合乎情理的,久而久之,大家認定此人與上頭有天大關係,不能輕易招惹。
“不耽誤,長官。”何雲翔客氣道,“如果方便的話,請長官描述一次此事發生的前因後果,該如何處理,好讓我爲長官給出一個評判標準來。”
雖然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但憲兵的職責就是這樣——得罪人,如果是一名有經驗的憲兵,他會把得罪的程度降低到最小,同時有不會激怒對方或者留下矛盾。但如果是剛出道的新人,在處理這件事上定會惹下麻煩,何祥雲已經在咒罵給自己這個任務的上頭,也慶幸著自己親自帶隊,若不然,難以想象後果。
何雲翔很會說話,讓霍修也不好在人家迎來的笑臉上扇幾巴掌,而這時,安妮領會霍修的意思,上前說道:“何上尉,讓我給解釋一下前因後果。”
安妮描述著當初的起因,但在她扔酒瓶砸對方的腦袋這點上,卻有些含糊其辭。何雲翔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聽完安妮的描述,他哪裡不知道這事情絕對是軍官們先動手的,但估計也是那羣二世主不長眼惹得到了不該惹的人。
“謝謝你,羅曼諾娃上尉。關於這件事情,雙方估計都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如果硬要按照紀律來處理,這個過程難免有些繁瑣,大家也都不喜歡麻煩吧?何況現在也是大晚上的,都在休閒,不如就用另一種簡單的方式處理?”
既然對方都這麼開口讓步了,霍修也不能不給憲兵隊長面子,如果認真追究下來,他在這方面也是要挨紀律教訓的,對於剛剛晉升的軍官們來說,這點給上頭的印象非常不好,他深明此點。
看到霍修的臉色緩和下來,何雲翔鬆了口氣,但看到劉寧和王建兩人迷糊的模樣時,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官的都已經不打算計較了,你們兩個笨蛋還不趕緊給人家臺階下,愣著幹什麼?
“霍長官,犬子多有得罪,但請給我一個薄面如何?”這時,又有人走來,是一名中年男人,西裝革履,臉帶微笑。
身爲酒吧負責人的沈偉也同時到場,他接到手下們的通知時就知道事情不好處理,當即通過關係聯繫到對方家屬,恰巧,兩人也有點交情。沈偉來到霍修面前,介紹道:“霍長官,這位是劉子貴先生,企業家。”
“爸,你終於來啦,再不來,恐怕我就完蛋了。你看,我的牙齒都被他們打斷了幾根。”劉寧看到自己老爸到場,說著滿嘴漏風的話。他知道自己如果落在這羣軍人手中,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回去再教訓你!”劉子貴瞪著劉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然後朝霍修陪著笑臉,說:“霍長官,這就是我不成器的小子,年輕氣盛,如果在哪些方面得罪的話,還請多多包涵,我定會感激不盡。”
“劉先生言重了。”霍修說,對方已經在讓步,並欠了他一個人情,“只不過是一羣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們想要與我的手下切磋,有點擦傷,磕磕碰碰什麼的必不可免,但也不算是什麼矛盾。”
“說的是。”劉子貴點頭道,儘管自己的兒子被打斷了兩顆牙齒,但他也清楚一點,軍隊和政府不同,想要與一名軍官鬥,很麻煩,而且會得罪很多人,如果是一名政府官員敢這麼教訓他兒子,現在他定不會這麼客氣。
“你們不用扶著他們了。”霍修對幾名士兵說道,他們鬆開了劉寧和王建,兩個人趕緊走到劉子貴這邊,一刻也不想呆在霍修這邊。
霍修看到被士兵們控制著的起碼還有六七十名黑衣漢子,說道:“至於那些參與活動的人,該怎麼判定,都交給警方處理吧。”
“多謝霍長官秉公處理。”憲兵隊員何雲翔知道這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他沒得罪人,同時也成功處理掉任務。
“事情也結束了,讓人羣都散了吧。”
熱鬧結束,警察把參與鬥毆的幾十名被揍得叫苦連天的保鏢們押送回去,估計要關上好幾天。而參與鬥毆的另一方,憲兵都沒有要處理的意思,士兵們也就輕鬆的返回,一艘艘飛船起飛,消失在黑夜中。
“霍長官,今晚的事情打擾了。”
劉子貴客氣幾句,準備帶人離開時,路邊靠過來幾輛懸浮車,停在他們面前,司機下車拉開後車門,幾個人走了出來。
“霍女士,你好。”劉子貴看清來人後,立即停下腳步,打著招呼。
霍思欣微笑著點頭,她介紹著旁人:“劉先生,這位是霍氏集團的霍天奇先生,另外幾位你想必也認識。”
“王先生你好。”劉子貴打著招呼,“霍女士,這麼晚了讓你親自過來,不只是爲了何事?”
“我來賠禮道歉的。”霍思欣笑著,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時,她看向劉志貴身後的霍修,說:“這位是我兄長,也是霍天奇的大哥,今晚你們存在些誤會,爲了消除這些不必要的阻隔,我代替兄長向你道歉。”
“這可擔待不起,勞煩市長女士親自道歉,實在是擔待不起呀!”劉子貴的腦子瞬間高速運轉起來,霍思欣是市長,霍天奇是霍家的人,這麼一來這三個霍姓的人都是同一個家族的——龐大的霍氏家族。
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剛纔的給了霍修讓步,如果一直想要追究下去的話,他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名軍官,而是霍家,想起來就覺得恐怖,當這麼一個古老的大家族和你做對時,他要你三更死,你絕對活不到五更天。
而劉寧和王建這兩個紈絝,此刻就算是笨蛋,也該知道霍家在聯盟代表什麼——光是他家的一部分存款都是放在霍氏銀行裡面的,跟別說想要在這個城市發展經濟,其中必不可免的就是和這種金融企業打交道。
“恰巧今晚大家都有空,不如就在附近一家酒店談談天如何?”霍思欣提議道,這恐怕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市長女士邀請,我自然不會拒絕。”劉子貴笑著說,“王凱兄弟,我們也帶上孩子,趁著貴人牽線的時機,爲剛纔的衝突向霍長官道歉如何?”
“那沒問題,就是不知道霍長官?”王凱也不敢得罪霍修這一號人物,何況他非常清楚霍修背後的勢力。
他們都一同看向不說話的霍修。
“樂意奉陪。”霍修欣然應允,既然霍思欣親自招待這羣人,也肯定是有需要到他們的地方,他自然不會拒絕。
“那太好啦。”劉子貴已經把剛纔的矛盾忘掉,自己的兒子斷了兩個牙齒又如何,去醫院修復就行了,但面前這一個個可都是難得一見的貴人,如果能夠成爲朋友,今後的利益不知會擴大多少倍。
商人永遠就盯著利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