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江大學,漫長的暑假即將開始了,三年級的麥爾江的心已經快飛回大西北了,那個讓他時刻魂牽夢縈的故鄉,那一望無垠的卡蘇拉大草原。今年,他要坐飛機回去,主要是因爲自己的舍友兼哥們兒樑鑫贊助的。
三年了,憨厚樸實的麥爾江因爲來自西北大草原,他身上的善良和神秘贏得了同學們的喜歡。尤其是自己的好哥們兒樑鑫,從入學時就幫助他,這不,這是大學時代的最後一個暑假了,在樑鑫的提議下,和另一個好兄弟崔遊,三人將一起去麥爾江的家鄉卡蘇拉草原旅遊,一向慷慨大方的樑鑫還包了三人的機票。
飛機在空中飛翔,樑鑫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長途飛行阻擋不住他眼裡的興奮。終於要去草原了,而且是和好兄弟麥爾江一起。樑鑫是蘇江本地人,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地產商,樑鑫則是一名妥妥的富二代。不過,這算是一名勤奮好學的富二代,當年他以優異成績考上蘇江大學這所全國著名的重點大學,讓父親倍感驕傲。
崔遊則是來自蜀省的小帥哥,工薪家庭,從小自立自強,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是校學生會知名才子一枚,然爲人謙和溫順,所以人緣奇好,深得學校男生女生的喜愛,被樑鑫形容爲“人類通殺”——男女老少通殺。
而麥爾江來自西北草原,善良踏實,身體強壯得像個小牛犢子,這得益於從小在父親貝爾的教導,從小就跟著父親放牧,家裡的活計裡裡外外都算是一把好手。
樑鑫有個小小的夢想,他小時候看過一本描寫草原狼的故事,於是被深深地吸引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特別渴望自己像故事主人公那樣,到草原親自去捉一隻小狼羔,然後把它餵養大,那該是件多麼酷的事情!他也去過內蒙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但那是純粹的旅遊,根本不可能深入地接觸草原,更不可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當他在大一的時候知道舍友麥爾江來自草原,而且家裡就是正兒八經的牧民時,他興奮壞了,他知道自己的夢想遲早會實現。所以這小子特別照顧對內地的繁華顯得懵懵懂懂的麥爾江,其中,自然有同學之間的真情實意,卻也多少有點目的性,不過,三年的同學感情卻早已分不清這些了。
其實樑鑫也是枚帥哥吧,看著文文靜靜,一副黑框眼鏡下,眼神裡有些精明,一直財大氣粗,樂於助人,爲樑鑫贏得了很多朋友。但他更喜歡身邊的這倆哥們兒,所以纔有了這次純粹的純爺們的旅行。
麥爾江靠在椅背上,他第一次坐飛機,說實話不太習慣。狹窄的座位,巨大的飛行的聲音,他覺得和高鐵比,坐飛機經濟艙真的不是個好的選擇。
他給哥哥和父親打過電話,說要帶兩個同學回家過暑假。好客的家人十分開心,千叮嚀萬囑咐,希望他們在路上注意安全,隨時電話聯繫。
麥爾江第一次帶同學到草原玩耍,讓他既開心又驕傲,他以前在邊疆上學的時候,草原不是什麼稀罕的地方。但是上大學後,對於小橋流水人家的江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確實會讓人心生嚮往。
他默默地告訴自己,一定要讓自己的好哥們好好體會一下大草原的風情。
三個年輕人下了飛機然後轉乘高鐵到塔拉市,當高鐵馳騁在一望無垠的綠洲和戈壁之間,樑鑫和崔遊都被邊疆的遼闊和粗獷震撼了,4個小時達到塔拉市,500公里,在內地無疑已經跨越好幾個省份,然而在邊疆只是首府到一個地州的距離,然後轉乘高速大巴,2個小時到茶素市,再乘巴士到科斯縣。天已經很黑了,想想這一天居然跨越了5000多公里,三個年輕人都有點不可思議。
麥爾江的哥哥哈拉提在長途車站接到了弟弟和他的同學,熱情地和內地的大學生擁抱:樑鑫、崔遊,你們是麥爾江的好兄弟,就是我們家的貴客,今天一定很累了,哥哥我就不請你們喝酒了,麥爾江你去陪他們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回卡蘇拉再好好喝酒。然後載著三人去縣裡最好的酒店休息。
一夜無話。
早晨喝了當地獨有的奶茶和豆腐腦,哈拉提親自開車送弟弟和同學回卡蘇拉。
當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盤旋,遠方是天山的餘脈。雖然已經是盛夏,但雪線依然很低,天藍得像是寶石一樣純粹,公路一側的緩坡上就是長滿青草的草甸,另一側是懸崖,科斯河在峽谷間已經變得很是激烈,一路飛濺著如雪的浪花,呼喊著匯入更加浩蕩的茶素河。
藍天,綠草,河流,雪山,人在其中游,整個心胸似乎都變得特別開闊和爽朗。
樑鑫和崔遊感受著車窗外面清新的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看著如斯美景,不禁大呼起來:大草原,我們來了!
麥爾江和哥哥非常理解他們的心情,更爲家鄉的美景感到驕傲。
到了,翻過一道長長的山樑,映入眼簾的便是遼闊的卡蘇拉大草原,三個多小時的顛簸依然沒有讓兩個內地來的小夥子感到疲憊。
更加顯得高遠的天空,一望無垠的綠毯,彷彿近在咫尺的天山,茂密的原始森林,一羣羣牛羊像是飄在草原上的雲朵,草原四周零星的潔白氈房,偶爾有牧人騎著駿馬在原野上奔馳,和著青草、牛羊和泥土的氣息,略帶腥味,卻讓人的肺腑瞬間通透的氣息。這,就是草原的氣息。
貝爾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小兒子已經像個草原漢子一樣高大了,還帶回來兩個同學,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禮貌有文化,和草原上那些粗人明顯不一樣。
他專門宰了一隻羊羔,再燉上冬天儲存好的馬肉,熬上奶茶,從大兒子車上搬下來兩箱當地有名的老窖,還特地將吐洪江那個老頭子喊過來一起陪客人。
“遠方尊敬的客人,歡迎來到卡蘇拉大草原,感謝你們對麥爾江這幾年的照顧,我祝願你們在草原上玩得開心!”老貝爾端起盛滿白酒的小碗,誠摯地道謝。
樑鑫和崔遊只在影視作品上看到這樣的陣仗,典型的帶著遊牧文明的酒文化,儀式感相當重。年輕的臉龐早已脹紅,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連聲謝謝大叔,然後各自將手中的烈酒喝了下去,瞬間喉嚨裡像是烈火掠過一樣刺激。
然後接下來就是吐洪江大叔給他們敬酒,老人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熱鬧又溫暖的感覺了,居然唱了一首哈薩克民歌,滿滿的異域風情讓崔遊自嘆弗如。
一輪下來,兩個南方小夥已經是暈暈乎乎,如在雲端,崔遊不禁端起酒和樑鑫麥爾江三個同學乾杯:麥爾江,卡蘇拉真是神仙之地啊,我羨慕你,也祝福你!
手把肉的香味瀰漫整個房間,濃郁的老窖已經喝掉了一箱,兩個大學生本來想看看草原的夜色呢,誰知,一不小心就酩酊大醉。
清晨,樑鑫和崔遊都從宿醉中醒來,頭微微有點疼。走出氈房,在林間散了散步,呼吸了新鮮空氣,一下子就緩了過來。吃完早餐,麥爾江的哥哥要回去上班了,兩個人就纏著麥爾江帶他們到草原上學騎馬。
在麥爾江的認真教導下,一天下來,居然也能有模有樣地騎上馬小跑一段了。但是兩條大腿可遭了罪,大腿內側火辣辣地疼,像被擦破了皮似的,走起路來,往外撇開成羅圈狀,怎麼看都像是兩隻黑猩猩。惹得麥爾江哈哈大笑:小樑子小崔子,騎馬不好玩吧,現在不嘲笑我走路外八字了吧,呵呵。
“行,我算是知道了,八字步是怎麼煉成的了。喲...真他孃的疼喲”樑鑫一瘸一拐地邊走邊說。
“小樑子,你知足吧,你也算學會騎馬了,也算是圓了男兒躍馬疆場的俠客夢了吧?!钡降资遣抛?,崔遊確實會安慰人呢。
“沒事,兩天就好了,明天咱們繼續騎馬,不學會騎馬,你們是無法享受草原深處的美景的。”麥爾江鼓勵大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