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堡壘的大門緩緩打開。
由於能夠感知裡面的查克拉，絕知道其中沒有任何危險，率先走了進去在前面引路。
天道佩恩跟在了它的後面，小南遲疑了一會兒，才推著長門的輪椅跟了進去。
陰暗的走廊之中。
走廊兩側映照著一抹昏暗的燭光。
這條走廊的深處是一片濃郁的黑暗，讓人看不清它的模樣，未知的前路總是讓人下意識地會想要退縮。
但是…
來到了這裡。
意味著已經無法後退。
當他們一路上緩緩走過這條陰暗走廊，一直走到深處的實驗室門前的時候，門內傳來了一個讓人有些冷淡的聲音。
“直接進來吧。”
“他的感知能力很出色。”
黑絕一邊推開門，一邊小聲地介紹起了衛宮士原：“看起來他早就察覺到我們來了，不過他應該在忙…”
當一行人走進實驗室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因爲他們看到了一個伏在實驗邊認真地在卷軸上寫寫畫畫的男人，看起來對方在這個時候似乎應該是相當忙碌。
“抱歉。”
“我今天有些繁忙。”
“不然應該第一時間去迎接客人的。”
衛宮士原擡手關閉了實驗臺上的儀器，一邊在卷軸上繼續寫寫畫畫，一邊繼續解釋著：“這個時代的科學技術進步對醫學的幫助很大，新的事物難免會讓人想要嘗試一下…”
“……”
長門和小南的神色微微怔住。
因爲在他們的固有印象看來，衛宮士原這樣大人物似乎應該是在倨傲地等待他們到來，甚至應該端坐在一個能夠居高臨下的座位上，靜靜地觀望著他們這些前來拜會的人。
但是…
這個男人坐在實驗臺邊，說話的時候像是在聊著家常一樣，聲音有些冷淡卻又不像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完全看不出來…
這是那位上古時代的大人物。
“這種技術對和平似乎沒有幫助。”
天道佩恩率先出言，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冷聲開口的時候像是質問一樣勸說了一句：“即使衛宮閣下的醫學再是精進出色，能夠治癒忍界所有的疾病，可是這種手段也無法拯救忍者的貪婪…”
“佩恩…”
小南緊張地看了看佩恩，又看了看操控著佩恩的真正主人長門，她有些害怕會因此惹怒對方。
“或許我們的觀點有所不同吧。”
“我一直認爲治療病人的痛苦，纔是查克拉的本意。”
衛宮士原手中的筆忽然停了下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微微轉過頭來，露出了眼眸中的輪迴眼，與同樣有著輪迴眼的天道佩恩對視著。
“！！！”
天道佩恩的神色一變。
“那是…輪迴眼。”
長門和小南的面上同時一驚。
因爲他們也沒想到，衛宮士原也擁有著一雙輪迴眼！
作爲一名擁有著輪迴眼的術者，長門一直都認爲自己這雙輪迴眼是來自於上天的恩賜才得以覺醒。
這個世界見到過輪迴眼的人都說他是一個特殊的人，這一刻他卻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也看到了一雙輪迴眼！
那雙輪迴眼同樣神秘莫測！
甚至也應當有著比他的輪迴眼更加恐怖的力量！
因爲擁有著那雙輪迴眼的人是上古時代的衛宮士原，遠遠不是現在他這個無名小卒能夠相提並論的。
“衛原大人的眼睛纔是六道仙人的眼睛。”
黑絕在旁邊陰測測地介紹起了衛宮士原的輪迴眼，它依照著自己的認知說起了過去的故事：“那雙眼睛是衛原大人從六道仙人的屍體上取下來的輪迴眼。”
“！！！”
長門和小南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色，有些震驚於衛宮士原那雙輪迴眼的來源！
衆所周知。
輪迴眼是六道仙人擁有的眼睛。
然而長門認爲自己是覺醒出來和六道仙人一樣的眼睛，但是這也遠遠及不上衛宮士原的輪迴眼來源更加震撼！
那雙眼睛…
是從六道仙人的身上摘下來的輪迴眼！
“在上古時代…”
“六道仙人成立了忍宗，將查克拉分給了世人。”
“那個時候，衛原大人認爲查克拉是能夠解救世人痛苦的力量，因此他創造出了能夠治病救人的醫療忍者體系…”
“然而當忍宗出現了利用查克拉爲惡的弟子之後，衛原大人意識到了查克拉會被人類用作爭奪利益的武器…”
黑絕沙啞著聲音繼續說著衛宮士原的過去：“爲了避免發生人類攜帶著查克拉墮入更加慘烈的戰爭，衛原大人徹底摧毀了六道仙人的忍宗，他距離這個世界出現永恆的和平只差一步…”
是的。
只差一步。
只差了自己參與進去的那一步！
“！！！”
長門和小南的神色間已經不能因此再震撼了。
因爲這種秘聞是忍界之人從來都不曾知曉的。
任何人都只知道衛宮士原爲這個世界創造出了受人尊敬的醫療忍者，卻從不知道還有這種黑暗的隱秘過去，這種事傳出去會讓整個忍界的人都會感到震撼吧？
“可惜…”
“衛原大人終究還是心軟了。”
“那個時候的衛原大人選擇將人類的命運交給了他們自己決定，他最終相信了人類可以互相理解。”
黑絕看了一眼衛宮士原，輕聲感嘆道：“衛原大人利用輪迴眼內隱藏的術復活了那場戰爭中的死者，卻沒想到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不久，忍者們就開始了混亂的千年戰國時代…”
“那個術…”
小南的眉心中隱隱有些痛苦。
“……”
長門不由自主地撫摸起了自己的眼眶。
雖然長門已經知道輪迴眼內隱藏著能夠讓死者真正復活的輪迴天生之術，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人用過了這個術式。
“有些…”
“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長門深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醫療忍者的口號，他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經歷的這些痛苦：“我一直以爲我們已經足夠理解衛宮士原大人的偉大了…”
沒想到…
這個男人還曾經爲這個世界做過更多的事。
不論是爲了阻止查克拉蔓延選擇堅決殺死忍宗，還是爲了相信人類犧牲自己的生命復活了所有死者。
這種決定…
非有大毅力之人不能去做。
在自己真正開始能夠利用輪迴眼的力量之後，長門一直在思考著，思考著自己的天道傀儡佩恩的成神之路。
長門已經認爲人類的狹隘眼界無法真正決定世界的命運，只有躍升成爲脫離人類眼界之上的神才能改變世界，卻沒想到這個世界早就出現過了比他更早的實踐者。
甚至…
對方的手段比他的想法更恐怖。
不過，如果衛宮士原在那個時候摧毀了忍宗，徹底阻斷查克拉的蔓延，或許這個世界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從第一次被人利用穢土轉生回到現世的時候，衛原大人就意識到了自己在上千年前犯下的錯誤。”
黑絕一邊說著話的時候，一邊看了一眼臉上隱隱有些痛苦之色的衛宮士原，纔開口繼續道：“而在這個時代爆發了第一次忍界大戰的時候，衛原大人就下定了決心，所以他在一邊平息第一次忍界大戰，希望能夠延續他的和平意志，同時也爲了避免這個世界再發生更慘烈的戰爭，這個世界留下了第二條路。”
“長門。”
“不要懷疑衛原大人。”
黑絕注意到了長門的沉默，臉上的笑容再度變得陰森起來：“你的眼界的確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但是在衛原大人的面前終究還是有些太過狹隘了…”
“……”
長門和小南同時沉默了。
這也讓他的確無力對此反駁。
因爲他知道曉組織一直走在衛宮士原的身後。
曉組織曾經試圖重現衛宮士原的和平，他們貫徹著衛宮士原的和平意志想要調停戰爭，嘗試著走向了衛宮士原的第一條路；
後來…
他們也失敗了。
現在的曉組織正在走向衛宮士原留下的另一條路，他們只知道這是神秘面具男和黑絕所說的衛宮士原留下的，卻沒想到第二條黑暗之路的誕生，一直有著如此曲折的歷史。
“黑絕。”
衛宮士原似乎對黑絕嘲弄長門的事有些不太滿意，阻止了黑絕想要繼續說些嘲諷長門的話。
“抱歉。”
“黑絕一直都是這樣。”
“希望你的心裡不會爲它的言辭介懷。”
衛宮士原朝著長門走了過來，臉上並無半點驕傲，平靜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道：“黑絕有一點說錯了，我的眼界並不比你更加寬廣，我比你出生的時間更早了一些，也曾經爲了解救病人的時候見過了太多的人，走過了太多的路，所以能看到更多人的痛苦…”
“……”
長門有些慚愧地不敢伸手。
直到看到衛宮士原有些詫異的目光，長門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胸腔中隱隱有些複雜的情緒：“曉一直在貫徹衛宮大人的意志，不論是彌彥還是佩恩…”
是啊…
不論是彌彥還是佩恩…
其實都只是想要延續衛宮士原的意志。
他們的夢想…
好像就是要貫徹衛宮士原的意志。
“我知道的。”
衛宮士原的神色變得格外認真，彷佛是發自內心地誠懇：“其實在我第二次從冥界回到現世的時候，黑絕告訴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還有人也走上了第二條拯救世界的道路…”
“這是一條比醫療忍者更加艱難的行徑，走在這條路上的人需要有著超乎尋常的意志，需要忍耐著無法被世人理解的痛苦，努力改變著這個世人無力改變的世界…”
“這份痛苦有些太過沉重，我從來不希望有人承擔著這份痛苦走在這條路上，但是我也很感激有人還願意一起在這條路上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