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愛你（19）

午時三刻，月光明亮，風吹動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夜晚的幽府異常靜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曉夢姐，我不明白，”一個穿著夜行衣，蒙著面的人，悶聲悶氣的說：“爲什麼要帶他來？”

“呵呵，他來是爲了你。”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披著一頭烏黑的長髮，沒有回頭，向剛剛問話的蒙面人說。

“曉夢，爲什麼我們兩個都需要穿著夜行衣，只有你不需要？而且，看你現在的樣子，和鬼一樣。”另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一邊跟著幽婉罌和幽曉夢，一邊嘟嘟囔囔的問。

“因爲啊，我本來就是鬼呦。”幽曉夢淡淡地說：“你沒看到嗎？我是真的一直浮在空中哦。”

“誒？”司馬炎低下頭一看，真的沒有腳耶，“哇啊——”

“噓——”幽婉罌停下來，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司馬炎，“怎麼怕了嗎？那就快點回去吧，這裡的人不需要你。”

“你——”司馬炎也停下身，皺著眉看著幽婉罌，本想說什麼，卻突然被易曉夢打斷，“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再吵就把家丁引出來了。”

“呵呵，罌，你看這個千年之前的皇帝都是這麼笨，那麼，那個大哥就更不會怎麼樣了吧。”幽曉夢用‘傳音術’對幽婉罌說。（幽曉夢腳下踩著的是自己的仙法坐騎‘風羽’——像羽毛一樣的東西，一遇到風就可以載著主人到處走，給別人看起來就像鬼一樣，可以浮在空中。）

“……”笨蛋，世界上有沒有鬼，“一會兒，到了幽雪那裡，先用‘迷迭香’吧。”幽婉罌對幽曉夢說。

“不用了，我想要嚇一下那個幽雪。”幽曉夢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幽雪，你靜靜的候著吧，罌兒的賬、小小的賬，我都要找你算清楚。

“……曉夢，馬上就要到了吧？”司馬炎試探著問，心中思量：幽府還真是大，跑著都出汗了，真不知道這幽盛到底收了多少的賄賂，以後一定要好好查查。

“嗯。”幽曉夢淡淡地說，“還有啊，一會兒我去嚇幽雪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出現，不然，不但會把幽雪嚇個半死，你可能也會。”

“嗯。”司馬炎堅定的點了點頭。心說，只看你的背影我就已經嚇得半死了，又怎麼敢去看你的臉？

“到了，”幽婉罌緊緊攥著雙手，手冰涼冰涼的，“這裡就是幽雪的住所。曉夢姐，進去吧。”

“嗯。”幽曉夢飄在空中，眨了眨眼睛，聲音從喉中飄了出來，帶著空洞的感覺，和白色的衣服及臉上抹的白粉，看起來像一個剛剛從地獄找到人間的怨鬼，“幽雪——幽雪——醒醒，醒醒啊——我來找你了，我是小小啊，醒醒吧，看看我——”幽雪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幽靈一樣的人，嚇了一跳，不過，畢竟是個老謀深算的狐貍，打心裡不相信鬼怪之說，所以，很快就平靜下來，說：“你是小小？真的嗎？”

“……”幽婉罌看著幽曉夢如同雲彩一樣的飄逸的白色，心說，真不知道幽雪到底怎麼惹著曉夢姐了，她居然會打扮成這樣子來找他，也幸好自己沒有怎麼惹著曉夢姐……想著，轉過身去查看幽雪書櫃。司馬炎跟在後面。

“……”幽曉夢看著躺在牀上幾乎縮成一團的幽雪，此時的他，雖然，不相信鬼怪之說，但臉也已經嚇白了，空洞的聲音再次從幽曉夢的喉嚨發出，“爲什麼當初要殺了我？”

“小，小小，我沒有，我只是……”幽雪的舌頭似乎非常冷，一直在打顫。

“爲什麼要騙我？”幽曉夢看著幽雪，那年的事情早就已經查清楚了，就是你害的小小，你這個傢伙如果再不說實話，等著你的不只是狀元之位覆滅，還有殺頭之罪……“我只是你的玩具嗎？玩過了，就可以扔了嗎？”

‘我只是你的玩具嗎？玩過了，就可以扔了嗎？’這句話像針一樣刺痛著司馬炎，這也是自己打算問幽婉罌的話吧。

“不是，不是的，小小，小小，”幽雪看著幽曉夢，心裡漸漸平靜下來，此時的幽曉夢眼睛空洞，臉色白皙，烏黑的青絲飄在空中，看著幽雪，這就是當年自己喜歡的女人嗎？爲什麼變得這麼陌生？也是，畢竟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她才死掉的——當初，自己和她兩情相悅，可是，天意弄人，當自己和司馬徽在客棧裡商議奪權之計的時候，她卻突然出現，爲了避免計劃的失敗，司馬徽認爲，必須要將她殺了，後來，又因爲諸多原因，自己在司馬徽的鼓動之下，將她推入懸崖，這也是後來，自己被司馬徽要挾的原因——如果不繼續下去，司馬徽就要將這些事情抖出來，兩人一起死。“你，是來找我索命的嗎？”

“我只是問爲什麼。”幽曉夢慢吞吞地說，“我不明白，爲什麼當年你要拋棄我？明明我們是兩情相悅，纔開始的。難道，只因爲我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嗎？”

“我，不是……我，我是被司馬徽要挾的……如果，不殺了你，我，我們兩個都會死的啊。”幽雪看著地上，身子不住的顫抖，不知是傷心還是害怕，“我當年，可是，那麼愛你啊，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可以對一個殺死自己的人說‘我相信你’嗎？”幽曉夢眨了眨眼睛，“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呼——”幽雪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說：“當年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爲什麼，還來問我？”

“少騙人了。你根本沒有告訴我。”幽曉夢淡淡的說，“如果，我真的知道，就不會變成冤鬼了！”

“你，當初在門外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聽到嗎？”幽雪愣了一下，“我和司馬徽，還以爲……以爲……”

“以爲什麼？以爲我知道是嗎？”幽曉夢冷冷的說：“我當初，那麼傷心的求你，不要殺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是，還是那麼喪心病狂！”

“對，對不起……”幽雪低下頭，開始敘述當時，自己和司馬徽合謀奪取皇權的計劃，和由於小小的突然出現，兩人認爲，小小聽到了談話的內容，所以，司馬徽讓自己殺死小小，又因爲是自己一個人動的手，所以，一直被司馬徽要挾……

幽曉夢已經完完全全的鄙視幽雪了，“原來是這樣……在你心裡，你的命終究是抵得過，我們兩個人的愛情。”

“……”幽雪身上冷汗直冒，“我……我，小，小小，我，我對不起你，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