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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一層黝黑,不過和普通漁民不同的是,他臉上沒有太多的滄桑,而他的手……

秦晴走過去。

“大哥,您是當?shù)氐臐O民嗎?”秦晴主動扶住要上船的斷臂漁民的另一隻手。

那斷臂漁民沒看秦晴,只是含糊道:“是啊。”

雖然他說的是當?shù)卣Z言,但是因爲有翻譯在旁邊,所以秦晴還是能聽懂,她接著拉著他道:“您在這裡多久了?”

“很多年了。”

秦晴還想再問,但是卻被張立民阻止了。

秦晴沒有多說話,只是等著這七人全部都上船,才道:“老餘,咱們要送他們?nèi)ツ难e?”

老餘對秦晴這個時候的開口也是忍不住皺眉,老實說,他對這幫從京城來的人都沒什麼好印象。臉上不耐,直接轉(zhuǎn)頭道:“你問問,他們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去,沒有的話,咱們給他們找個地方。”

那負責翻譯的士兵開口,斷臂漁民看了老餘一眼,笑著說了個地方。

老餘聽完道:“那不遠,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咱們先送他們過去。”

士兵跟斷臂漁民說了老餘的意思。那斷臂漁民臉上露出笑意,不斷地對老餘道謝。道謝對漁民態(tài)度還是好的,連連說不用謝,是職責之類的。

可是秦晴一聽十分鐘,心卻沉到谷底。

她走到張立民身邊,看著他,眼神卻朝那些漁民看了看,分明是在向張立民打眼色。

“秦法醫(yī),你是對他們有什麼意見嗎?”張立民對秦晴的眼色,腦袋一嗡,大聲說道。

秦晴愣住。

那些漁民聽到了動靜,都同時看向她,尤其是那個斷臂漁民,看她的時候,眼神中似乎還閃過一絲陰冷的狠意。

秦晴露出一個笑容道:“抱歉,我沒什麼惡意。只是職業(yè)習(xí)慣,想了解一些風俗特色而已,不要誤會。”說完,秦晴看向那個翻譯士兵。

士兵如實翻譯,那些漁民才重新露出笑容。

老餘見秦晴似乎受到了驚嚇,走過去,對她道:“這裡的人常年受到生命威脅,所以對人兇了點,不是針對你。別往心裡去。”

秦晴有些意外,老餘居然會安慰她。老餘安慰完她,順勢在她旁邊坐下。

船一點點靠近目的地,秦晴心中越發(fā)的著急。她想跟這船上的人說,這幫漁民有問題。但是卻苦於找不到機會,而且從老餘和張立民的態(tài)度來看,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她的話。

可是她確定,那個斷臂漁民的傷口很不對。那個斷臂,是被炸掉的,還有尾指,是被鋒利的,用來收割罌粟的刀砍斷的。那傷口,她太熟悉。

她不清楚這幫漁民到底是不是有別的目的,或者他們的確是真的漁民,但是任何涉及性命危險的疑點都不應(yīng)該輕視。她雖然來金三角沒幾天,但是這裡的兇險,卻讓她印象深刻。

秦晴想向一旁的老餘傳遞信息,但是老餘卻好像沒有看懂她的意思一樣,根本就沒有理會。

大概五分鐘後,老餘突然開了口,“小號,咱快到了,你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咱們。”老餘說著,從秦晴旁邊站了起來。

秦晴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正要開口,老餘的手卻突然放到了她肩膀上。他的動作恰好被自己站起來的身體遮擋住。

秦晴愕然地看向他。

老餘道:“船一到,就往下跳。”

秦晴沒來得及反駁,老餘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小號走了過去。看他走動,那斷臂漁民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眼看目的地就要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知道這其中的不尋常,所以秦晴覺得氣氛似乎突然緊張了起來。

張立民坐在一旁,一句話不說,但心中卻已經(jīng)打定主意,這條船上,回去的人只能他自己。其它的人,都必須死。只有死了,才能消滅所有證據(jù),查無可查。

老餘暗中朝小號等人打著手勢,只等時機就動手。

噗通!

突然一陣水花聲響起,秦晴反射性轉(zhuǎn)頭,張立民的腦袋從海面消失。

他的動作,讓雙方同時暴露,秦晴只聽身後砰砰槍響,子彈穿透血肉……

第一次,槍聲在這麼近的距離響了起來。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有任何的反應(yīng),只是處於職業(yè)習(xí)慣,反射性地轉(zhuǎn)身,想看誰受傷了。

“下水!”

秦晴還沒轉(zhuǎn)身,就被人一下子摁倒。

她耳朵嗡嗡作響,爬在她身上的人中槍了,她能感覺到。

“快走!”

秦晴又嗡了一下,她轉(zhuǎn)頭,看到老餘咬緊牙關(guān)的神情。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或許是因爲極致的害怕,又或者是不甘心,她一下子從老餘鬆開的手中將槍奪了過來。

船上雙方已經(jīng)像瘋了一樣互相掃射,雙方剩下的人都只有兩三個。

秦晴將目光看向那個斷臂漁民,看著他大步朝自己走過來。從他的眼神裡,她能看得出,他的目的就是她。秦晴握緊槍,她身上的老餘想要起來,但是一下子被秦晴摁住了。

斷臂漁民一看老餘還活著,正想再補一槍,可是那一瞬間,一支槍精準地對準他。

“不許動!”秦晴握緊槍,神情冷然,雙手平穩(wěn)。

看著秦晴這樣子,那斷臂漁民有些意外,但隨即舉起手中的槍,笑著,用意外流利的中文道:“你敢開槍嗎?秦法醫(yī),這是你第一次摸槍吧?”說完,他舉起槍,向下,對準老餘的後背,那裡打下去正好是心臟位置。

秦晴眼神中閃過慌亂,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她護著老餘,“大不了一起死!”

聽到這句,老餘真是恨不得剛纔自己開槍斃了這個女人,省得白挨這兩槍。

如果這些專門燒殺搶劫的毒梟有人性的話,又怎麼會幹出這種事。這麼廢話,到時候誰都活不了。老餘心中恨啊,該死的張立民!都是那個狗/娘/養(yǎng)的奸/細害的!

“你……走……”

看著斷臂漁民身後走過來的兩人,秦晴用自己都想不到的冷靜道:“走不了了。”

老餘轉(zhuǎn)頭,看到的是船上躺著的三個兄弟的屍體。他們的被動,讓他們失去了最好的戰(zhàn)鬥時機。

“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混蛋!”老餘大吼一聲,拿出備用的槍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

砰!

砰!

兩聲槍響,一道倒地的聲音響起。

老餘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轉(zhuǎn)頭,看到的是一張蒼白的側(cè)臉。

“我說了,大不了一起死!”秦晴舉著槍,手在顫抖,但是她的眼神堅定得嚇人。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然,她一眼也沒有多看那個被自己打死的那個毒梟,而是看向斷臂漁民。

剛纔在老餘吼的那一瞬間,蔡森青身後一個小弟將槍舉了起來要開槍,但是比她更快的是秦晴的槍。在秦晴開槍的瞬間,她用力推開了老餘,那刻子彈從兩人中間擦過,老餘沒事,但那個小弟卻被秦晴當場打死。

秦晴看著他,她的聲音因爲心中的絕然透出了一種金屬的冰冷,“我們在越南見過。”

蔡森青沒有回答她,而是舉起槍,對準了老餘。

蔡森青獰笑著道:“我們比試一下槍法,看是你先打死我,還是我先打死他。”

秦晴聽到這句,頓時臉色煞白。

他沒想到,蔡森青居然會跟她提出這個要求。她剛纔的瞄準,不過是運氣,加上心中的那口氣。可是現(xiàn)在,她完全沒有把握自己的槍法。

更何況,對方是兩個人,即使她打死了蔡森青又怎麼樣,後面那個人完全可以補槍。

秦晴第一次知道,在生死考驗面前,她可以冷靜到這個地步。

老餘艱難地看著蔡森青,咬牙道:“秦法醫(yī),你別管我!老子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也決不讓這幫畜/生得逞!”在蔡森青的眼裡,他看到了玩弄的眼神。

這是奇恥大辱!

“你想怎麼樣?”秦晴看著蔡森青,腦海中則努力地回憶當初遇到時的場景。

蔡森青獰笑地看了老餘一眼,道:“不怎麼樣。如果你打死了我,我就放你走。怎麼樣?”

“他呢?”秦晴指的是老餘。

蔡森青聳了聳肩,意思很明白。他當然必死。

秦晴看著他得意的笑容,還有那眼中的戲弄,只是很冷靜道:“我不會和你比。要活,就大家一起活,不然,你就一起打死我們!”

老餘聽到這句,氣得壓根直咬,但是他的傷口因爲失血和疼痛,讓他越來越失去意識。

蔡森青看了老餘一眼,秦晴也看了老餘一眼,在發(fā)現(xiàn)老餘的情況後,秦晴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蔡森青嘴角銜著冷笑,也不說話,船上的槍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停了,他一動不動,就像是在看老餘能夠熬到什麼時候。

“森哥!”一個小弟從船艙裡跑出來,道:“一個跑了,剩下的都死了。除了這個。”這個指的是老餘。

秦晴下意識地握緊槍。

老餘身後,兩個人已經(jīng)舉槍對著他們,加上蔡森青手裡的那把。秦晴知道,她根本不是對手,但是至少,她也要打死蔡森青,她眼中,流露出殺意。這種殺意,讓秦晴自己也覺得冰冷。她是學(xué)醫(yī)的,救人從來纔是她的目的。她不知道這一刻的自己是不是瘋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做錯。

“他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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