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日落,聖王祭也接近尾聲,這時,才輪得到罪域人民上臺爲聖王表演。
九個罪域共派出17人,欲把聖王取悅。
可這又如何能簡單?
揮灑汗水的演出、燃盡鮮血的熱忱,這些——都沒有!
需要的是有趣,足夠的有趣, 足以他媽的把聖王逗樂的有趣!
這太難了!
從早到晚上百場演出,便只有十一人引得聖王發笑。
上千億觀衆帶來的心理壓力和取悅聖王的難度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觀摩過去的演出,只會被套上沒有新意的評價,化爲煙花都不是沒有可能。
如此之下,罪域的演出者心理負擔都是拉滿。
其中幾個又老又謝的東西甚至還沒上臺就開始吐沫,一副命不久矣的衰樣。
即便如此, 演出還要繼續, 一旦參加, 就不會允許中途退出。
雙劍挽出一朵朵劍花,少女的身姿如雪中精靈,優雅而絕美。
雪之下一家是爲了女兒/妹妹不被數十億人仇視,被故鄉的人所仇視。
看來她只是單純表演劍舞。
可聖王笑容不會因爲他人的想法而展現,他發笑從來不爲別人。
雪愈來愈大,大到讓人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很快的,世界變爲白色,陷入死寂。電視機、電腦前的人也是什麼也看不清,卻也不敢出聲,既然聖王放縱這雪飄落,自然有聖王的想法,他們只要繼續注視著事態發展就行了。
然而,聖王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只是對於雪之下雪乃,在之前觀衆們不體面的混亂時,他也不曾露出任何表情,好似沒有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但下一刻,他們便老實的退了回去。
一曲終了,這場劍舞也一同結束了,大雪消失的無影無蹤,便是水漬都不曾留下。取回視力的觀衆們只能看到舞臺中的雪之下與王座上的聖王相視,兩人一言不發。
一招一式間,覆蓋一域的大雪都在爲她伴舞,化爲最優秀的特效,只爲點襯那身著黑衣的精靈。
一瞬間,所有觀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還未等參演選手雪之下雪乃下場, 觀衆席上已是罵聲一片,整整倒彩不絕於耳,混亂不堪。
笑啊,聖王,您笑啊。
主持人卻也不是一般貨色,無視這些喝倒彩的人,他便繼續熱情高昂的開始瞭解說。
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空降下,惹得臺上的觀衆們爲之側目,
見狀,他身邊的人物便沒有人去阻擋飛雪將他們掩埋。
而今,便是輪到二十七號罪域演出的時候。
聖王稱讚道,臉上卻獨獨沒有出現笑,讓二十七號罪域的子民心中不禁一咯噔,若是此次沒成功,他們便還要繼續揹負罪民的身份,於那些合法公民來說簡直就是下等人種。
雪之下啊未到,雪卻來了。
爲何不笑?您不也認爲她的表演不錯嗎?
無論雪之下一家,還是27號罪域的人民,都在心中祈求聖王一笑。
對此,路明非卻只是冷眼旁觀,甚至連積雪將他覆蓋也不爲所動。
“盧瑟,盧瑟,趕緊表演完滾下臺,你們的表演只會令聖王皺眉,令他不喜!”
便是這橫跨一域的巨臺也被籠罩其中,層層積雪很快就攀至人們的膝蓋,並且還在不斷向上堆積。
不知何時,人們竟然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看著大雪將他們掩蓋。
無數守衛、禁軍、蜂擁而出,就要將這不知所云的東西抓起,任憑聖王發落。
“收口!不要妄自揣測聖王,再敢胡言,我就先把你這屎忽上沒裝把的東西收拾!”
聖王應允。
“Big膽!”
“賴屎了那麼久, 才記起擦屁股?這就是他們應該乾的,卻麻煩神國的大人們著手。真是垃圾都不如!”
“.滑稽的舞蹈、低俗的笑話、拙劣的表演這些東西能令你發笑,哪些煞費苦心的演出卻被您拋擲垃圾堆裡?!毖┲碌兔?,“這不正常,無法理解。”
“不錯的舞,那障眼法也甚是有意思?!?
路明非搖頭:“它再好,我發笑也不過是因爲有趣而已,好的節目多的是,能撞上我笑點的東西纔是我所渴求的?!?
罪域人民則是爲了能擺脫身上的罪域標籤。
而演出已經開始,選手卻遲遲沒有上場,令所有人都驚訝,這個不知所謂的娘們是在攪什麼,聖王祭也敢不出席?
見路明非沒有笑,雪之下雪乃輕聲問道:“聖王,既然舞好,又是爲何不能令您發笑?”
此刻的一區正值日照季, 又爲何會出現冰川季纔會出現的天氣了?
雪花落在地上, 留下一抹黑印,隨後消失無蹤。落於人們手中,卻沒有一絲涼意。
大雪之中,一個少女穿著一身黑西裝,踱步踏入‘舞臺’,雖然早已看不清舞臺的樣貌。
“聖王,我來獻舞了。”她櫻色脣瓣開合,清冷的聲線像是讓人在日照季喝下一杯冰水般。
玄妙的舞劍,有三分優美、三分凌厲、三分虛幻,和那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解。
“還英雄!狗屁不是,若非他們,又怎會有如此多的公民死去?我家小狗的死,便是他們造成的!”
這下便是連主持人也繃不住了,小心翼翼的用餘光偷偷看路明非的反應,若是聖王露出不悅之色,那二十七號罪域便可從世界除名了。
“有請下一位,來自二十七號罪域,遏制污染的英雄之一,雪之下雪乃!”主持人大喊出聲,想要拔高氣氛。可觀衆們卻不買賬。
“找死!”
“我本非常理所能束縛,又何須他人理解?”路明非反問,眼中滿是高傲?!叭羰怯斜臼?,你可以嘗試改變我?!?
沒有人想過這種生活,不少人已經在心中怒罵那不知所謂的雪之下雪乃了,她那不知所謂的戲法不能供聖王取樂,卻敢自己請纓,簡直要害所有人!
手上提著兩把長劍,面色冷清,加上這掩人目視的異象,莫非,她也是如同亞四般的刺客,欲對聖王行不軌之事?
“可?!?
“混賬!”
“嘁!二十七號區的下等種,就是他們把污染帶來的!”
看臺上,雪之下一家也攥緊了拳頭,心中爲女孩祈禱。
若非她實力高強,沒人敢阻止,這場演出又如何能輪的上她這個所謂的富家小姐?
“我會的”,雪之下雪乃舉起了劍,“便用這把劍將您轟下!”
路明非的眼透過大雪、直視那舞劍的少女,他的第三神選。
是路明非叫停了他們?還是說雪之下收劍的行爲讓他們誤以爲她投降了?
不,都不是。
只因爲——
聖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