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初夏的陽光燦爛無比,預(yù)示著什麼好事兒似地照在我的身上。果然,還未到正午時光,冷宮就被裡三重外三重的人圍住了。
常德邁著他那彎曲的老腿,眉開眼笑地朝我走來?!般迥锬?,請接旨?!?
那聖旨裡說的是,我下毒之事經(jīng)過再次覈查,並無實據(jù),故還我舊日的地位與榮寵。其實,我知道,這都是他的心意。歡喜的聖旨是下給我了,不知道這回又是後宮裡的哪一位栽了跟頭。
我接過聖旨。春菊和劉雲(yún)已帶著原本服侍我的宮女太監(jiān)圍了過來,七嘴八舌鬧開了?!肮材锬?!奴婢(奴才)們早就想來看您了……”
“娘娘,老奴已經(jīng)爲(wèi)您備好轎了,請您上轎吧!”常德的聲音還是那麼尖銳,但聽起來又多了幾絲慈祥,也許是喜色映人之故,他那滿臉有皺紋也變得親切起來。
被一羣人簇擁著,我並沒有急著出宮,而是轉(zhuǎn)身朝站在檐邊的素雪走了過去。
“妹妹是有福之人,恭喜你了!”她亦是歡喜地爲(wèi)我道賀。
我這一走,這冷宮可就又只剩下她一人,相處了一個月,她的寧靜心性始終感染著我。這會兒本該搬回皇宮的我倒留戀起這座冷宮了?!爸x謝姐姐的照顧。我回宮,一定請求他達成你的心願?!奔热凰氤鰧m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那麼我必想盡辦法讓昕下旨應(yīng)允,不僅因爲(wèi)那是她的心願,也因爲(wèi)那也是我的心願。
“妹妹還是快走吧!日後小心些,皇宮畢竟是皇宮!”她鬆開我的手,由衷地祝福我。
“姐姐珍重?!蔽乙闳晦D(zhuǎn)離原地,出了宮門?;蕦m,那個囚籠似的地方,有一個我心之所向的人在等我!這一去,要面對的人和事恐怕又不少了!
足足大半個時辰後,我坐的轎才入了皇宮的毓正門。只有從外宮入得毓正門,纔算是進入了真正的後宮禁地。進入這道宮門的后妃,大部分人除了死,幾乎終生都無法踏出這道門。即使是爲(wèi)數(shù)不多且得寵到極致的后妃一生也沒幾回走出去的機會,所以上次他恩準(zhǔn)皇后省親被姬家當(dāng)作了極度榮寵。正當(dāng)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轎身停了。
“春菊,怎麼回事?”由於轎身停得太急,我的身體歪晃了一下。
“娘娘,您還是先別出轎——過一會兒就好了!”春菊的聲音明顯在顫抖,語調(diào)極其古怪,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到了。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急促響起來,聽來像是人還不少!
“快——別擋了貴妃娘娘的路!”原本悶聲不響的常德的聲音極不平穩(wěn)。
那陣腳步聲已經(jīng)從快速的走變爲(wèi)快速的跑,間或傳來一陣好比哭聲的低聲吟唱,接著又是一陣很怪異的鈴聲響起,似乎一種招魂的聲音,將原本迎我回宮的喜慶全都衝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
我忍不住用手去撩轎簾,發(fā)現(xiàn)轎簾被人死死地擋住了。“春菊,劉雲(yún),怎麼回事?我要下轎!”還反了不成?竟然不讓我下轎了!一定有什麼大事發(fā)生。我?guī)缀跏呛鸾谐雎暎骸巴^I——”
那羣慌亂的腳步聲漸遠。我尚未坐穩(wěn),常德一聲高調(diào):“起轎——”轎子就急匆匆地在詭異之中被擡了起來,害我身體仰得厲害,後腦一下撞到了轎背?!鞍眩 ?
“娘娘——您沒事吧?”春菊和劉雲(yún)的聲音同時瑟瑟響起!
“撞到頭了——快給我停轎——”我今天非得下轎弄個清楚不可!倒底是怎麼回事!
“娘娘,皇上還在等著您吶!”常德出語提醒,轎不僅沒停下反而速度越來越快了。他在怕什麼?怕我見到什麼東西嗎?我十二萬分地想弄明白怎麼回事,無奈的是身體因轎子奇快的速度東倒西歪??礃幼?,他是決不許我下轎的!
等轎子停在宇陽殿時,我已被搖得七葷八素,渾身像散了架。被扶出轎時,我發(fā)現(xiàn)各宮的人都到場了。皇甫文昕嚴(yán)肅的一張臉,因爲(wèi)我的出現(xiàn)頓時變得好看多了,跨步就來抱我,彷彿他的懷抱就是我的天下!
“別這樣。這麼多人!”看他湊近,我臉上飛起一朵紅雲(yún)。
“朕——就想讓所有人看看,你在朕心目中的地位!你是獨一無二的,誰都別想傷害你,否則就是與朕作對!”他朗聲數(shù)語,嚇得一班嬪妃面有菜色,粉面成霜。
說完,他不用吹灰之力就將我打橫抱起。衆(zhòng)目睽睽之下,我雙手緊環(huán)住他偉岸的背,不得言語,略爲(wèi)環(huán)視,侷促不安的羣人之中沒有皇后和淑妃的影子!氣氛隱隱有些不對勁!
“所有人都回各自回去吧!”進了殿,他又才發(fā)了話。身後如坐鍼氈的衆(zhòng)人放鬆下來,呼氣的聲音隱約可聽。
“恭賀貴妃娘娘回宮!”不知是哪個女子率先這麼討好地叫了一聲,衆(zhòng)人齊齊地重複了一遍。我自嘲著,這整齊的聲音裡恐怕不乏將我恨之入骨的人吧!
待他放我下來,適才站滿殿前臺階的各式人物都已走得一乾二淨(jìng)!我忍不住問出心中所惑:“宮裡發(fā)生了什麼事?”
“雲(yún)兒,你剛回宮,累了,別多問!”他憐愛的聲音當(dāng)頭罩下,分明是不想告訴我實情。
“皇后和淑妃都沒有來——”我下意識地念了一句。他的臉豁然一震,身形僵硬起來,看得我也隨之一愣,又道:“剛纔在毓正門,不知道發(fā)生什麼事,好像有很多人匆忙地出去,可常德就是不讓我下轎看個明白!”
“別多想,你纔回宮,先好好休息,哪兒也別去!”他用大掌溫情地揉搓著我細長的十指,眼睛裡多了種令人捉摸不透卻極爲(wèi)堅定的東西。
“到底……”算了,就算我開口問他也不會說,還是先透口氣再說。
“雲(yún)兒,我別無所求,只求你安好地呆我身邊!”待所有宮女退出殿堂,他深情地說,話裡藏著深意。我的心不安起來,再想起先前毓正門的古怪,這種情緒就更濃了。
“我累了,想睡會兒!”被搖晃了一個多時辰,昏昏沉沉的我再不想折騰,只想倒?fàn)棿笏环?
“還是先用膳吧,一會兒你該餓了!”他輕啄我的粉臉,又眷戀在我的脣邊。
“不了,我很想睡會兒!要不你先用膳吧,我睡醒在用!”
見我堅持,他重新執(zhí)起我的手,看了我半天,將我抱進了內(nèi)殿,安置妥當(dāng)才離開。
昏睡了許久,我自行穿戴整齊,輕步出得寢殿,卻聽到常德的聲音:“春菊、劉雲(yún),你們兩帶著宮女太監(jiān)要好生服待貴妃娘娘。皇上說了,她若有半點閃失,唯你們是問。還有,暫時別將今天在毓正門所見之事告訴娘娘。”
“奴才(奴婢)謹記常公公教誨!”末了,一陣唏唏嗦嗦的腳步聲後,空氣暫歸平靜。
“娘娘——”春菊入殿見我,驚了一驚。
“你在毓正門到底看到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會讓所有人都對我三緘其口?
“娘娘,您還是別爲(wèi)難奴婢了!奴婢……”她的小臉立時煞白如紙,話也說得支支吾吾。
“劉雲(yún),給我進來!在毓正門,你們聯(lián)同常德攔阻我下轎到底是爲(wèi)什麼?”我其實不想用這種強迫性的語氣對他們說話,可瀰漫在我四周的氣息是那麼地不尋常!
聽我嚴(yán)厲訓(xùn)斥,剛進殿的劉雲(yún)不敢支聲。
氣死我了!“不說是吧!不說我現(xiàn)在就去找其他人問個清楚,我就不信這宮裡的人都像你們這樣知情不報!”我提起裙襬,不理會兩人徑直出門。
“娘娘——奴婢要是說了,您可別著急!常公公也是是一番好意,覺著您剛回宮,不宜碰上晦氣,所以纔不讓奴婢說?!币娢覄恿苏娓?,春菊又叫住了我。
晦氣?迷信纔是真的!我不動聲色地說:“那好,我不急,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見到了什麼?爲(wèi)什麼不準(zhǔn)我下轎?”
“淑妃娘娘被送出宮了!”
什麼?淑妃娘娘被送出宮?這是什麼意思?我不信,就算是送她出宮,下轎打個照面還是應(yīng)該的,怎麼連轎也不讓我下?我思量著細問:“就算是淑妃娘娘出宮,讓我下轎打個招呼也不爲(wèi)過呀!”
“淑妃娘娘死了!”劉雲(yún)補充的這句話讓我無法繼續(xù)思考。
水心玫死了?怎麼會?我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停泊在強烈的震撼當(dāng)中,思維失去了辨別的方向。好一會兒,我幽幽地問:“她,是怎麼死的?”
“娘娘,您沒事吧?”春菊猛地瞪了一眼劉雲(yún),怪他將真相都講了出來,雙手忙著來扶我。
“她是怎麼死的?”我用力地抓住春菊的肩膀。
-----親親們,我今天早上6點鐘下火車到武漢了,剛到郊區(qū)家裡.下午我要回鄉(xiāng)下農(nóng)場.所以十一期間沒辦法更新.我大概是在10月5日左右回深圳.現(xiàn)在先上傳一部分,等回深圳後再陸續(xù)上傳.由於出版方有要求,所以廚娘皇后的結(jié)局不能一次性上傳在這裡,這一點請大家多多理解.再就是,這裡上傳的都是原版,沒有經(jīng)過後來修改的.等到我有時間再把這裡所有內(nèi)容重傳爲(wèi)修改版.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安安的支持.直到今天可以開始上傳結(jié)局,我總算輕了口氣.因爲(wèi)一直以來很多人誤會我,看法諸多.
----皇后系列第二部已經(jīng)在保持每天更新了,歡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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