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也知道自己的態度太過絕對,一時間傷害到了蘇思兒。有些愧疚的摟住蘇思兒,深吸了一口氣,秦政努力讓自己的態度不那麼堅決。
“這件事,一定不是蕓妲做的,蘇思兒,我不會放過想要害你的人,你別這麼激動!”照容軒蒐集的信息來看,這一切都不可能是沈蕓妲乾的。況且她現在已經是那種樣子,又如何能幹些什麼。
“你相信她?一點也不懷疑嗎?”蘇思兒喃喃的看著秦政,說不出的星星點點,她只是想確定,秦政真的那麼相信沈蕓妲嗎?
“別鬧了,蘇思兒,這件事不可能是蕓妲乾的,我保證!”秦政有些許的不耐煩,已經都說了不是蕓妲乾的。現在的沈蕓妲還能夠做些什麼?關在別墅裡,只有傭人和護工的陪伴,只等著安胎生子。
或許是他自私,可既然有了孩子,畢竟那樣一條生命是無辜的,況且還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醫生說肚子裡的孩子受著母親情緒的影響,虛弱的很。
這也是秦政不忍心對她太過絕情的原因。能有多狠心呢?沈阿姨因他而死,難道還要害死蕓妲嗎?
“那好,我暫且相信,如果你不去查,我會自己親自去辦!”蘇思兒有些絕望了,他憑什麼替沈蕓妲保證,因爲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嗎?或許,不止名義上的,沈蕓妲懷孕了不是嗎?
如果連秦政都不能完全站在她這一邊,那麼有些公道,就必須靠自己找回。
車裡又沉默下來,這次是蘇思兒無話可說,和秦政嘔著氣,一下子還是很難反應過來。秦政垂著眸,倒也不說話。
他暗自打量著蘇思兒,眼底流露的傷痕,像是累了,卻又像是愧疚。他做錯了嗎?誤了兩個女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給沈蕓妲期望。
還是,招惹蘇思兒,是他一生的劫,到如今,也讓他無怨無悔。
車子無聲的駛上了高速,還是一片沉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蘇思兒瞇著眼,有一些困,下午的神經緊張讓她覺得疲憊,而剛剛和秦政的一番話,才讓她真正覺得無望。
頭一歪,就靠著秦政漸漸睡下去了,有些事,她到底還是問不出口。
黑暗中,另一輛車子疾馳而過,來到一處燈紅酒綠的場所。下車的女人,打扮的妖豔,全沒有了白日裡的雅緻。隨著一羣黑色西服的男人的指引,來到這紅燈場所的一間小房子裡。
“你來了?”男人的聲音磁性依然,口中的狠戾倒是異常的熟悉。
“見我,你還用這麼神秘嗎?”女子明顯是不屑,“叫你嚇一嚇她,卻是把我嚇得不輕,你的手下傷成那個樣子,都不怕嗎?”
抽著一根菸,女子擺明是嫌棄男子辦事太過激烈。
“給她一點教訓,不是你要求的嗎?我只不過是如你所願。”迷離的燈光中,照耀出男子的臉龐,一如之前的剛毅,瞇著的眼神卻是如此危險。
“算了,以後不用你幫我做了,你真心狠!”料想不到男子如此的手段,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女子從骨子裡覺得一種寒冷和恐懼。
“你難道不恨,就不心狠,心生嫉妒的是你,還有臉來指責我的手段!”男子騰的起身,眼底是攝人的精光,直直的射進女子的眼底。
“一旦踏進了這一步,就別想著後悔!給我老老實實待在白莫身邊,別出什麼岔子!”眼底的狠戾和厭煩那麼明顯,男子說完又低低的笑了出來,他是暗夜中的魔王!
女子顯然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卻也是無可奈何。他說的沒錯,路是自己走的,已經沒有了退路。
“還不快走!”男子一邊飲著酒,一邊不耐煩的送客。一直冷著臉站在旁邊的黑色西裝大漢,一把扯過女子的肩,拽著就把她扔到了門口。
“林子夏,你這個魔鬼!”終是忍不住,女子掙扎著,甩掉大漢扯著自己肩的手,衝著裡面的男人叫囂著。
果然,逐漸暴露在光亮中的男人,漆黑的眼神,薄涼中帶著銳利,正是林子夏。
“孫玉,你是想明天變成頭條嗎?”
說道這裡,孫玉頓時緊張的低下了頭,卻還是恨恨的瞪著林子夏。一開始,她以爲自己抓到了林子夏的把柄,知道了他聯合白莫設計穆氏的陰謀。
卻沒想到,如今卻反被他牽制,弄得自己無路可退。面前的男人太過危險,孫玉到底是鬥不過他的,終是無奈的離開,這些商場上的男子,還有幾個能夠像白莫那樣溫潤入水,隱忍善良。
卻到底,還是爲了一個女人,做了他平日裡最不屑的事情,背離了他的原則,只爲換蘇思兒的現世安穩。
所以才這麼的讓她嫉妒,卻又無能無力,才走了這麼一招。害得自己陷入泥淖。
“我是輸在哪裡了?”
遙望著外面的燈紅酒綠,男男女女摟成一團,這樣炎熱的夏天,比夏天更火熱的是他們的內心。一個個成雙成對,而她只有一人。
夜空之中,只有點點星光,孤零零的,讓人覺得很是落寂。秦政被一羣護士小心翼翼的安頓在牀上,蘇思兒撐著手,饒有興味的看著秦政。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是衆星捧月的樣子,多數時候都由不得她動手。
秦政面上冷冷的,偶爾投給蘇思兒一個忿忿的眼神,卻還是一聲不吭。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秦政總算找到了理由,一聲令下,就將那幫護士給趕了出去。
“你要去哪裡?”
秦政的臉色很是難看,這幫護士,藉著自己是病人的名義千方百計想著接近,好不容易清了場,卻瞧見蘇思兒正慢慢向門口走去,真是要把他給氣死了。
“這麼晚了,我要回去了!”蘇思兒走到門口,理所當然的語氣氣得秦政很是憋屈。
“撲哧!”
正納悶著,秦政就聽見蘇思兒忍不住笑了出來,疑惑的盯著蘇思兒,不知道她又要搞出什麼花樣。
“騙你的,我把門關好!”蘇思兒笑得狡黠,輕輕帶上了門,倚在門邊,像只得意的小貓,搞的秦政又愛又恨。就像是撓癢癢,越撓越癢,永無止境。
“過來!”既然無法停止,那就繼續。秦政已經有些累了,帶著些許倦意,比平時少了許多銳利,也因此,這話在蘇思兒聽來就打了折扣。
默了半響,蘇思兒還是站在門邊,也沒有走過去的意思。看著秦政的神色一如當初的狡黠,弄得人很是無奈,偏偏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過來啊!我腿好疼!”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秦政就是看準了蘇思兒對自己的心疼,孟庭說的果然不錯,偶爾對女人的示弱,是可以換來她們的愛護的。
蘇思兒果真很是擔心的跑過來,一臉緊張的樣子。
“哪裡又疼了,不是剛剛弄好的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一聽到秦政喊著疼,蘇思兒就慌了。在她的印象中,秦政就是那種強大如山般沉穩的人,有著坐擁天下的氣勢。偶爾也會和她撒撒嬌,卻也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和她開玩笑。
這時候的秦政哪裡還顧得痛,看著蘇思兒這樣關切的神色,早已入了迷,一隻手緊緊的拽著蘇思兒的手,就怕一鬆手,她就沒了。
“怎麼了?是不是都疼傻了,你回答我啊?”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秦政抓的緊緊的,蘇思兒心道不好,比之前更加緊張起來。偏偏秦政還就是不說話,急的蘇思兒只想馬上衝出去把醫生給吼過來。
“別走,我沒事!”感覺到蘇思兒想要出去,秦政一把扯過蘇思兒,抱的更加的緊。忽而心下一計,抱著蘇思兒的手更加用力,蘇思兒整個人就趴在了秦政身上。
“阿政,你瘋了!”
秦政這一下他自己倒不覺得什麼,可卻是嚇壞了蘇思兒。感覺到自己壓著秦政,生怕壓到秦政的腿上,這次沒有用架子高高吊起,不能像以前那麼掉以輕心。
“蘇思兒,我愛你!”秦政倒是不在意這些,“一點小傷算什麼,抱自己心愛的女人,我還可以!”
這樣的目光太過炙熱,蘇思兒愣愣的看著秦政,記不清之前秦政有沒有這樣對她說過同樣的話。但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如第一次般驚喜,如第一次般快樂,如第一次般感動。
“我也愛你!傻瓜。”將頭靠在秦政的肩上,回視著秦政如水般柔情的目光,時光就此靜默,就像是對視了千年的愛侶,彼此都陷進了彼此設下的愛情陷阱。
“留下來!”
最後的最後,蘇思兒只記得從秦政的胸腔中傳來沙啞的聲音,聽在耳邊更像是安神的催眠曲,閉上眼睛,輕輕軟軟的應了一聲。
夜幕早已放下,四周一片寂靜,醫院外傳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裡面唱的是秦政不瞭解的一首老歌。此事聽來卻是覺得分外貼心。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歌聲越飄越遠,散落成零星的音符。穆梓藍一個人坐在別墅的庭院裡,張姨先前見到他一個人坐在外面,還是熱心的提醒他回屋去,卻都被穆梓藍拒絕了。
如今穆家別墅裡,已經不止自己和蘇思兒兩個人了,可現在卻又變成了兩個人。蘇思兒換成了張姨,日子還是一樣要過。
穆梓藍忽然就想起白日裡見到的蘇思兒,比以往變得更加憔悴,然而臉上洋溢的笑容卻是比平日更加的多。
顯然她照顧秦政是很累,卻頗爲享受,真是個傻女人!穆梓藍有些自言自語的搖搖頭笑了,卻又馬上變得落寞
記得蘇思兒的笑容,又怎能忘記蘇思兒那深情的眼眸。節目中,秦政說話的時候,或許別人沒有發覺,可穆梓藍卻知道,節目從開始介紹秦政會出現,蘇思兒就開始不對勁兒了。
而隨後秦政自己的爆料,雖然說的很模糊,可只要稍微知道點內情的人,誰不知道秦政那番煽情的直白是對著蘇思兒說的。
她的眼底閃著淚花,卻爲著一個情場浪子的花言巧語。想到這裡,穆梓藍的笑容變得更加殘忍。